第62章 第 62 章


黛玉自是黯然神伤,  胤祚则忙着安慰,贾家那边却迎来了转机。

        原是正闹得天翻地覆之时,众人便听见隐隐的木鱼声,  有人念了一句:“南无解冤孽菩萨,有那人口不利,家宅颠倾,或逢凶险,  或中邪祟者,  我们善能医治。”

        贾母听正对宝玉病症,  哪里还坐得住,当即命人请进来。

        贾政劝阻道:“这僧道之类不过无稽之谈,怕是来骗钱罢了。”

        “你知道什么?”贾母瞪了他一眼,  “这人身形不见,  声音却能传到这深宅大院之中,必是奇人异事,你说话注意着些!”

        贾政讷讷不能言,  下人听命出去,  不一会儿就带着两人进来。

        众人抬眼瞧去,  只见乃是一僧一道,  那僧人长了满头脓疮,道人则是个跛足,二人俱都邋里邋遢,  肮脏的不行,甚至还隐隐散着臭气。

        屋里多是女眷,  向来养尊处优,  哪见过这样的人,  不由目露嫌弃,  就连贾母都有些迟疑,但想着二人方才的奇异,还是问道:“二位道友有法子救我这媳妇和孙子?”

        癞头和尚点点头:“你家现便有一稀世珍宝,可救他二人性命。”

        贾政左思右想,家里称得上稀世珍宝的原就只有宝玉那块玉,因乃是胎里带来的,向来被引为神异,只是如今他对这玉的来历心生怀疑,一时竟不知是不是了。

        贾母却不犹豫,当即亲手把宝玉的玉取下来交给癞头和尚和跛足道士。

        癞头和尚拿来一瞧,笑道:“正是这个,此玉本能驱除邪祟,只是如今被声色所迷,故而不灵验了,待我们持颂持颂便好了。2”

        众人神色顿时有些微妙,如今谁不知道宝玉所谓的‘衔玉而诞’乃是王夫人为了争宠而假作的祥瑞呢?如今这和尚又说这话,众人一时竟不知该信哪个,不由怀疑此事乃王夫人心有不甘,故而串通了宝玉和和尚道士做的一场戏。

        就连贾政也露出怀疑之色,他比旁人更了解王夫人,心知她未必做不出这样的事。

        癞头和尚不知他们心中想法,只对着那通灵宝玉念了一番,很是说了些神神叨叨的疯话,这才把东西还给贾母道:“此物已灵,不可亵渎,悬于卧室上槛,将他二人安在一室之内,除亲身妻母外,不可使阴人冲犯。三十三日后包管身安病退,复旧如初。3”

        贾母连忙依言把东西挂上,不一会儿宝玉和王夫人就不烧了。贾母自是惊喜连连,众人却是疑惑更甚。

        ——未免也太神异了吧?怎么看都觉得做戏的可能性更大呢!

        王夫人够拼命的,竟是把自己和宝玉折腾成这样来做戏,不过效果也是有的,瞧老太太如今多疼宝玉就知道了。

        癞头和尚和跛足道士不知自己被当成了骗子,事既已成,他们便准备离开。

        贾母忙阻拦:“给二位神仙准备了素斋,且吃喝罢了再走吧,稍后还有重礼送上。”

        癞头和尚却只是摇头道:“故人相见,不必客气。”

        端是一副神神叨叨又仙风道骨的模样,贾母登时更舔了几分敬畏。

        僧道这便要走,然而眼神一扫,却不由大惊:“不对!怎的不对?!”

        贾母吓了一跳:“怎么了,如何不对?”

        癞头和尚却不理她,只喃喃道:“绛珠仙子呢,她怎的不在这里?”

        跛足道人也目露骇然,二人对视一眼,扭头就出去了。

        他二人速度极快,转眼就消失在众人眼前,贾母派人去寻,竟是不得踪迹,一时更是视为神人,只旁人瞧了一场热闹,怎么想这僧道二人和王夫人就不得而知了。

        那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出了贾府,却是掐指捏诀,然后直冲林家而去。

        胤祚刚哄得黛玉止住了泪,刚松了一口气,便听见外面喧闹起来,听动静仿佛是有强人闯进来了,黛玉脸色一白,胤祚安抚道:“别怕,我出去看看。”

        说着便起身出去,却见院子里众丫鬟仆婢正团团围着两个人,不是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是谁?

        胤祚皱眉:“你们是何人,怎么进来的?”

        僧道二人不答,只目光四下扫视,问:“绛珠仙子呢?”

        丫鬟仆婢不知绛珠仙子是什么,只回答胤祚的话:“奴婢等人正在干活,这二人就凭空出现了,不知怎么进来的,也不知从前躲在哪里。”

        胤祚心里一跳,这便是原著里著名的僧道二人组吧?瞧着他们竟是真有些本事的,如今看似来者不善,他们想要做什么?还叫林妹妹回贾家去吗?

        那是万万不成的!

        胤祚正要说话,黛玉不放心胤祚故而出来了,癞头和尚瞧见她脸色便是一变:“不对不对!绛珠仙子的命格怎么变了?谁在助你?”

        他的目光在周围扫视,这时才注意到胤祚,惊道:“你又是谁?你不该在这里,你不是这里的人!不对不对,全都乱了!”

        说完就和跛足道人对视一眼,不知怎的就跳出仆婢们的包围,飞身上前,一人抓黛玉、一人抓胤祚。

        仆婢们反应过来大惊,要上前却已经来不及,盖因二人速度极快,转眼已经到了胤祚和黛玉跟前,伸手向二人肩膀抓去。

        眼见着就要被抓住,胤祚身上却突然泛起一层金光,将他和黛玉笼罩其中,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触摸到这金光,登时哀嚎一声被弹飞出去,二人倒退数步,嘴角竟溢出了鲜血,捂着胸口惊骇道:“龙气!你是皇族中人?!难怪,难怪!看来绛珠仙子这泪是还不成了!”

        说完二人纵身一跃便消失不见了,胤祚和黛玉派人去寻,却是不得踪迹。

        胤祚和黛玉听了回禀并不奇怪,只瞧那二人的手段便知是有些本事的,只是如今想起二人说过的话,不由面面相觑。

        黛玉皱眉:“他们的意思是我是什么绛珠仙子,想要叫我去还泪?”

        还泪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话,黛玉不由担心起来。

        “他们还说我不是这里的人呢,那我倒是不清楚了,我该是哪里人呢?”胤祚安抚她道,“可见此二人不过胡言乱语罢了。”

        黛玉犹豫:“或许你确实来历不凡?”

        “若是如此你更不用担心了,总归有我护着你呢!”胤祚笑道,“你也瞧见了他们方才的样子,瞧着很怕我身上那什么‘龙气’,你不用怕。”

        黛玉这才点点头。

        二人好容易平复心情继续写文章,快卯时胤祚才离开。

        贾府里王夫人和宝玉过了一下午竟是渐渐好了,如今果然醒转过来,嚷着腹中饥饿。

        贾母高兴不已,连忙叫人熬了米粥拿来喂与他们吃,待他们重新睡了过去,这才在众人的劝解下回去休息。

        她操心了这几日也是乏的厉害,回去歇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还派了王熙凤差事,也没见她回话,便叫人去寻。

        不一会儿王熙凤过来,笑着道:“哎哟我来迟了,老祖宗勿怪!原是等了一会儿,特特带着太医院院使过来,回来就听说二太太和宝兄弟好了,我想着院使来都来了,不若让院使瞧瞧也好,如今说是宝兄弟调养调养便无碍了,二太太原来身子就弱,如今折腾一场却有些不好,怕是要好好调养才是。”

        贾母点点头:“那便也罢了,只叫她养着就是,叮嘱下面的人,吃药伺候都当心些,药上不拘是人参还是鹿茸只管给她使。”

        “多亏老祖宗慈心,疼二太太呢!”王熙凤笑着恭维。

        贾母喝了一口茶,想起什么道:“你林妹妹怎么没来?”

        王熙凤笑容一顿,叹气道:“正要与老祖宗说呢,原是天气太热,林妹妹贪凉又没有胃口,少不得病了一场,一则身子乏动弹不得,二则也怕过了病气给宝玉,故而没来。我想着也是,宝玉这番受了罪,正是体弱的时候,哪受得了这个,还是不来罢了。待日后身子好了,还不是想怎么见就怎么见?”

        贾母的笑就落了下去,淡淡道:“你林妹妹是生我这老婆子的气了,与我离心了呢。”

        “哎哟,老祖宗这是怎么话说的?”王熙凤替黛玉解释,“您可是林妹妹嫡嫡亲的外祖母,素来又是最疼爱咱们这些小辈的,林妹妹生谁的气也不能生您的气啊!您瞧,我过去这么一说,林妹妹立马就巴巴给请了院使过来,还不是为着孝敬您呢。”

        贾母揉着额头道:“原是我说错话了,只是当时宝玉病着,我心里难免焦急。”

        王熙凤暗暗叹气,却不知该怎么安慰贾母,此事实在不是她凭着巧舌就能圆过去的。

        贾母如何不知,只叹气道:“罢了,哪日她来了与她说一说吧。”

        王熙凤:“???”

        熙凤这会儿真不明白贾母怎么想的,此事不小,既然知道错了,要么上门赔礼,若是放不下架子,派人送点东西过去也算,如今林妹妹刚搬出去自己住,猛地什么都要自己作主,正是需要长辈指点的时候,如今多替她操操心,时间长了林妹妹自然就不气了。

        可是贾母架子摆得这般高,还等林妹妹上门时再与她说,怕只怕林妹妹连上门都不乐意了!

        王熙凤知道自己劝不动贾母,故而并不多言,只巧言巧语哄了一通就找准机会溜了。

        出来后她便叹了口气,如今姑母已经不在了,只林姑父和林妹妹两个,林妹妹素来与府里亲近,故而林家和贾家关系也一直颇为亲密,可若老祖宗寒了林妹妹的心,那两家不往来也是再简单不过的。

        素来女婿和岳家不亲近的还少吗?只要四季节礼按时给了,谁也不会说林姑父什么。但面上功夫和真心亲近能一样吗,若真推得林家和府上离了心,怕是老祖宗迟早要后悔的!

        另一边,黛玉和胤祚却没有王熙凤的烦恼,黛玉纵然伤心,但经过前几日那一遭,早知道贾母并非全心待她好,如今再遇到这种事也很快自己就想通了。

        胤祚则更加潇洒了,因为黛玉的降维帮助,康熙让他一个月完成的功课,五六天功夫就搞定了。

        胤祚看着厚厚一叠功课,对黛玉佩服得五体投地。但他还有自己的小心机,绝不提前交功课!于是在康熙以为胤祚正在苦哈哈读书写文章的时候,他就躲在自己宫里或者军医学院看医书,或者跑去林家跟黛玉一起喝茶聊天画画,日子过得相当悠闲。

        转眼大半个月过去,胤祚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不会让康熙高估他的能力从而加大作业量时,这才跑去御书房交功课。

        康熙漫不经心地翻了翻,不由挑了挑眉:“这是你写的?”

        胤祚一脸镇定:“是啊!”

        他抄写的!

        康熙诧异地看了胤祚一眼:“倒是有长进,可见这个法子不错,还是得适当给你一点压力。”

        胤祚:“”啥意思?

        胤祚有种不详的预感,果然康熙接下来就道:“以后每个月写两篇文章,不合格就回来上课,朕会交代你先生,让他们每月给你布置题目。”

        胤祚:“不”

        康熙摆摆手:“朕还有事,你把文章拿给先生瞧吧,你这文章虽有进步,但缺点也多得很,让先生好好指点指点。”

        胤祚闻言一顿,不知想到什么,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异常痛快地答应了。

        康熙:“?”

        在胤祚走后,康熙眉毛挑得更高了。小六惯爱和他讨价还价,怎的今日如此顺从?

        绝对有猫腻!

        胤祚高高兴兴跑去尚书房,把文章拿给先生看,果然也得到先生的夸奖若干,顿时心满意足。

        虽然被夸的不是自己,胤祚却有一种隐秘的得意——

        这可是他师妹写的文章呢!

        先生细细看了这几篇文章,还指出了不少问题。胤祚一一记录下来,认真的态度叫先生暗暗点头。

        却不知胤祚第二日就带着先生的指点去找黛玉,黛玉素日极少看这类文章,自己写更是第一次,能得到尚书房先生的指点非常高兴,认真听取了意见后又细心琢磨两日,重新写了几篇文章。

        胤祚誊抄后拿给先生看,先生见他重新写了文章已经很惊讶,再看那内容更是惊喜不已:“孺子可教,六贝勒这文章改得极好,进步很大!”

        胤祚嘿嘿一笑,得了先生指点又反馈给黛玉,然后再把黛玉改过的文章给先生看,就这么愉快地做一个工具人,你好我好大家好。

        在黛玉文章写得越来越好时,先生看胤祚的眼神也越来越惊艳和可惜。惊艳于他的天赋,可惜的是如此有天赋之人,偏偏明珠暗投一心学医!

        大约是实在可惜,近日每每康熙问起皇子们的功课,总会有先生提起胤祚,希望康熙好好管管他,让他走回正路上来。可惜无论他们怎么痛心疾首,康熙也只是敷衍罢了,从不明确表态。

        先生们如何恨铁不成钢不说,康熙也颇为无奈。又打发走一个先生,他和太子对视一眼,齐齐叹了口气。

        太子笑道:“也不知六弟找谁捉的刀,我瞧着不像是几位弟弟的手笔。”

        康熙哼笑道:“他素日接触的病人和学生多了,保不齐里面就有才华出众些的。”

        太子笑道:“只是这么一来六弟学不到什么东西,汗阿玛的心血却是白费了。”

        康熙叹气:“他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吗,若是逼着他自己写,必定想方设法也要逃了的,倒不如如今这般,虽则不是自己写的,到底要抄写一遍,以他的记性总能学到点东西。”

        “汗阿玛一片苦心!”太子笑道,“如今瞧着那捉刀之人倒是个可造之材,倒可以招揽来为朝廷所用。”

        “再说吧。”康熙心里知道这怕是林家那丫头的手笔,哪里能招揽,只敷衍太子罢了。

        天气越来越热了,五公主派人找胤祚要硝石,胤祚取了些给她送去,不由叹口气:“听说汗阿玛这些日子心情越发不好了?”

        德清:“是,陕西的灾情一直没有好转,皇上烦心呢。”

        康熙烦心,自然脾气不好,后宫里风声鹤唳,五公主都不敢多要冰了。

        “陕西那边如何了?”胤祚问。

        德清道:“说是不大好,从五月到现在只下了两场小雨,小麦长了那么高,都到了灌浆期,眼瞧着就能收了,硬生生给耽误了!虽说不至于颗粒无收,但也相差不大,听说陕西大片大片的麦子长在地里没人收,伸手一摸那麦穗都是瘪的,压根收不了多少粮食,还不够费劲的呢。”

        胤祚吓了一跳:“这么严重?”

        “可不是么?”德清叹气,“好在金薯推广有几年了,陕西那边的人也会种上一些,好歹有点粮食入仓,倒不至于许多人饿死,也没听说有大面积迁徙的情况。不过如果后续救灾还是不利就不好说了,听说陕西巡抚萨弼因为贪污赈灾粮被罢免了,之后怕还要问罪,如今皇上愁的就是这个。”

        胤祚叹气:“是啊,若是底下人有异心,不论汗阿玛拨多少东西,到不了百姓手里都是白费,得找一个铁面无私之人才是。”

        说到铁面无私,胤祚倒是想到一个——四阿哥!

        四阿哥可是有名的不近人情,刻在史书上的刻薄寡恩,被戏称为冷面王的人!又向来是一心为民做实事的性子,若叫他负责此事,想来一定会干得很好。

        胤祚不知道,他这回竟和康熙想到一块去了。

        康熙也属意四阿哥,一则如胤祚考虑的那般,此事交给谁都不如四阿哥叫人放心。四阿哥虽年轻了些,但前面也办过两件差事,也算是经了历练,当时表现出的能力也颇为不俗,再派上两个助手帮着他便无碍了。

        二则拨粮食赈灾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今年的麦子已经这个样子了,若是硬等到明年,朝廷赈灾压力太大不说,百姓的日子也过的苦,倒是可以督促陕西百姓种一茬金薯。金薯生命力旺盛,对环境要求弹性较大,干旱的环境也能生存,且本身产量极高,哪怕因为干旱产量不那么好,收获的金薯想来也够百姓吃几个月了。

        恰好四阿哥就做过金薯推广工作,派他去再合适不过了。

        康熙心里有了论断,四阿哥也乐意前往,此事便这么定了下来。

        因着灾情刻不容缓,四阿哥马上就要出发,胤祚去找他的时候宫人正在收拾东西,乾东三所到处忙慌慌的。四阿哥自己也有许多事情要做,同样不得清闲。

        胤祚把一个包袱交给他:“刚去给额娘请安,这是额娘叫我给你带的鞋,额娘说你这次去陕西少不得要下地,鞋的消耗大,外面买的未必合你的脚,还是多带一些过去,不要嫌麻烦。她还叮嘱你试一试,若有不合适的她立时就能改了,免得日后受难为。”

        四阿哥接过包袱拆开,果然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六七双鞋,显然都是近些日子做的,他拿了一双上脚一试,笑道:“正好。”

        胤祚便也笑了:“如此额娘该安心一些,你不知道,听说你要去陕西,额娘多惦记。”

        四阿哥抿抿唇:“是我不好,叫额娘担心了。”

        “嗐!你做的都是为国为民的正事大事好事,额娘只有高兴的,”胤祚笑着安慰他,“我还想跟你一起去呢,可惜汗阿玛不同意!”

        四阿哥奇道:“你去做什么?”

        “大灾之后易有大疫啊!”胤祚叹气,“我原想着跟你一起过去,若没有疫病自是最好,若有我也能出一份力,只是汗阿玛说当地有大夫,还派了太医过去,一般情况能应付,实在不成再叫我过去。”

        四阿哥点点头:“汗阿玛考虑周到,你还有军医学院的事呢,总不能说走就走。”

        “我知道,”胤祚叹气,“我来就是想提醒你注意防疫,我给你写几样药材,到时煮了水叫百姓一天喝一碗,再就是生活习惯上也要注意,回头我写了册子叫人给你送过去。”

        四阿哥点头。

        次日四阿哥就离京去陕西,胤祚则找了太医院众人一起用两日时间编了一本防疫小册子叫人给他快马加鞭送去。

        之后胤祚一直没接到四阿哥的信,只当他忙于赈灾没有时间,并没有多想,却不知四阿哥赈灾还算顺利,防疫却遇到了一些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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