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在甘州扎根
参观完三人行后，自然进入了李部长、林台长此行的重点环节。
会议室里，双方又说了些例行的场面话之后，就由林台长开题，正式进入了关于《跑男》版权的谈判。
谈判过程并不复杂，无非是甘州卫视方面表达了下合作的诚意，并且很坦诚地报出了1.8亿的报价。
不过看李部长没有说话，于是秦老狗也沉默不语。
这种事，不可能上杆子去舔。
还是那句话，版权可以给甘州卫视，但是这份情谊要让李部长感受到，而不是简单的“给李部长面子”。毕竟，给他面子的人多了，你算老几？
同样的事，不同的说法，效果会完全不同。
作为股东之一的李江南，便按照秦艺事先交代好的，先发表了他的意见。
“是这样的，林台长。诚如大家所见，《跑男》这个项目一开始，首选的合作伙伴就是你们，在后续的合作中，我们也确实感受到了你们的诚意和支持，这点我们深表感谢。秦总昨天也在董事会上，提到了这点。”
说完，又话锋一转，“但是，董事会综合考虑到此前舆论上的一些负面影响，以及作为公司综艺开山之作的《跑男》需要达成的销售目标和业界影响力等等因素，最终还是倾向于......我实话实说，其实我们已经有意，将版权给予一家二线头部的电视台。”
这话其实就一层意思，那就是秦艺出于感情因素，想为你们争取，但是董事会出于理性因素，只能拒绝。
其实这桩生意也的确是这样，感性来讲版权可以给甘州卫视，但是理性来讲，的确应该给开价更高、收视率更理想的电视台。
林台长一听，顿时求援似的看了秦艺一眼。
然而秦老狗却低头，一脸遗憾的表情。
林台长只好硬着头皮，问李江南道，“您说的那家电视台，可是徽州卫视？”
徽州卫视出价2.5亿求购怕《跑男》版权，在业界人尽皆知，早已不是新闻了，林台长当然知道。
李江南不置可否地一笑，说道，“总之，这个事儿我们也的确很遗憾。不过，三人行是感恩的，我们一致认为，下一个综艺可以优先考虑甘州卫视！”
林台长心想，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于是看了眼李部长。
李部长此时也眉头紧锁，不过这个说法也不算太出他的意料，毕竟甘州卫视没有丝毫竞争优势，他心知肚明，要不然还值得他亲自跑这一趟？
所以他是有预案的。
他的预案，当然是画饼加打感情牌。
身为领导，这可是他最擅长的。
看林台长已经词穷了，他便爽朗地一笑，接上了话题。
“呵呵，这里我插一句啊。”
“李总，还有秦总、陈总，在商言商，这是基本规则，我们也非常尊重。”
带着领导一贯的官腔，他不紧不慢地说道，“诚然，甘州卫视没有其他电视台那么好的条件，但作为甘州宣传口的负责人，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甘州卫视决然是接下来各省级电视台中，改革优化最深、投入最大，也最具上升空间的电视台。
如你们所知，甘州新一任的省领导班子上台以后，就一直致力于打造‘文化甘州’、‘观光甘州’、‘廉洁甘州’三张名片。而前两张，可都得依托甘州卫视为窗口啊。
说句玩笑话，今天这属于商业谈判，我作为主管领导是不应该参加的。但是，我还是来了。为什么呢？因为......”
不愧是领导，这一插就是洋洋洒洒半个小时。
秦艺等人不得不面露微笑，频频点头，认真地聆听领导讲话。
不过待李部长讲完之后，三人行这边也没有立即松口。
林台长当然不肯放弃，各种软磨硬泡。
这时，有趣的一幕发生了。
徽州卫视的林大通和陈倩，正好又来到了三人行！
两人仗着台里开出的2.5亿天价筹码，踌躇满志，想在今天一举敲定此事。
可是一听前台小陈说，秦艺、陈菲儿几人正在里头接待客人，顿时就心里一紧。
这怕不是也来谈《跑男》版权的？
于是，两人一合计，便直接闯进会议室，假模假样地跟秦艺、陈菲儿他们打了个招呼。
“秦总、陈总，你们忙，我们在外面等你们。”林大通嘿嘿一笑。
这是一种说话的技巧。
虽然露个脸就走，但林大通的潜台词已经传达到了——咱们徽州卫视可捧着钱站在外面呢，你们可千万别草率决定啊！
自然，林台长也听出来了。
趁秦艺、陈菲儿也在跟林大通打招呼，林台长立即悄悄对身边的李部长说道，“那个就是徽州卫视的，以前开会时我见过！看样子，他们是要来签合同了！”
这下，李部长真正坐不住了！
大老远飞过来，要是就这么无功而返，岂不是连差旅费都亏出去了？
不行，今天说什么都能拿下！
于是，等林大通一出去，他就立即说道，“各位，我再插几句啊。”
“众所周知，甘州难啊！甘州现在还有五百多万人口，住在最不发达地区......”
巴拉巴拉，一顿诉苦，那叫一个感人肺腑。
但这不是重点。
在诉苦完成后，他说道，“在这里，我可以代表甘州宣传口给你们一个保证，只要《跑男》落地甘州卫视，之后的拍摄，包括三人行未来在甘州做任何事业，我们甘州一定大力支持！”
说完，又一咬牙，对林台长说道，“另外，我建议啊林台长，咱们把版权费，提高到2个亿如何？我们相信三人行是有担当、有理想的企业，不是一个只追求盈利的公司，但是钱的方面，咱们尽量少让人家为难嘛！”
好家伙，先哭穷，然后道德绑架都出来了有没有？
不得不说，李部长真是应了出发前他那句话——脸不脸的，他老李不要了！
没办法啊，虽说他是甘州宣传口大领导，可这儿是滨海，他又管不着，没办法从其他方面说动三人行，可不就只能软磨硬泡？
毕竟大老远跑来，要是空着手回去，更没脸不是？
林台长听完却是心里一惊，心想李部长你是真敢开口啊，再加两千万，你想好去哪抢了吗......
啊等下，八千万都加上去了，再加两千万又怎样？
大不了，这两千万台里去借！
于是赶紧说道，“好，我们台里听部长的指示！几位，你们看......”
这下，在场所有人都不说话了，纷纷将视线集中在，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秦艺身上。
此时的秦老狗，终于觉得是时候了。
李部长已经豁出去老脸，把姿态压到最低了。
这个时候，自己再出手拉他上来，效果就可以拉满了。
于是，便说道，“实不相瞒，徽州卫视开的底价，确实是网上报道的2.5亿，这是一个很难不让人心动的价格。但是，我个人认为，李部长为了甘州发展的拳拳之心，是超越金钱的。如果非要折价的话，那也足以弥补那短出来的七千万。陈总，李总，你们认为呢？”
这番话说得漂亮至极，不但拍了李部长的马屁，而且还非常高级地告诉李部长，自己就是冲他面子才同意的！
李部长很是欣喜，尽管身居高位让他很少喜形于色，但此时他的脸上的确浮起了一丝欣慰又舒心的笑容。
他感觉，这买卖要成了！
林台长更是喜不自胜。
连忙激动道，“不是七千万，是五千万，咱们说好的两亿就是两亿，秦总、陈总、李总，你们尽可放心！”
李部长对此也点了点头。
却见秦艺又哈哈一笑，挥了挥手，说道，“不必，我说了李部长的拳拳之心值七千万，那就一定值！1.8亿，反正我同意《跑男》版权落地甘州卫视！董事会要还是觉得亏，那么剩下的钱我来补！”
买卖谈成，顺势再送个惊喜！
总之，这波从里子到面子，都给足了李部长！
李部长自然知道秦艺的用意。
心道，年纪轻轻就如此精通人情世故，这小朋友不简单哪。
在李部长这位置上的人，自然是最喜欢秦艺这种有能力，又懂人情的家伙。
越发欣赏地看了眼这个年轻人后，李部长不由又爽朗一笑，说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哈哈，不过咱们一是一二是二，那两千万我给你们攒着，什么时候三人行去甘州发展了，我一笔笔，当红包发给你们。”
很多地方政府都有针对重点扶持领域企业的补贴，三人行如果去甘州，李部长完全有这个权力，帮他们申请。
至于合规吗？好家伙，要是三人行这种公司都领不到补贴，那天底下就没有文化公司能领到了。
而秦艺要的就是这话！
不是说要那两千万，而是当李部长说出这话的时候，就说明三人行或者秦艺在他那里，已经有情分了。
此时，陈菲儿和李江南自然也不再坚持。
毕竟，他们本来就只是烘托气氛的。
“既然秦总坚持，那就这么定了吧。说实话，李部长刚才那番话高屋建瓴、感人至深，确实让我们汗颜！”陈菲儿微笑道。
“对对，李部长一心为甘州，现在看来是我们格局小了。”李江南说道。
虽然知道是马屁，但李部长依然高兴，毕竟谁不想被夸呢，更何况还是陈菲儿这样的大明星？
于是摆摆手，“不不不，我只是在其位谋其政，真正要感谢的人是你们啊！总之一句话，甘州欢迎你们，我老李也欢迎你们！下次你们再去甘州，我做东，好好请你们吃个饭，哈哈！”
得，这友谊就算结下了。
但这就完了？
不，秦老狗还有大礼要送给李部长，这次要送到他浑身舒坦为止！
事情敲定之后，秦艺说道，“李部长，离吃饭时间还早，不如带您去我们快音看看，顺便指导指导工作？”
一听是去快音，李部长当即兴致勃勃道，“好，你是主我是客，客随主便嘛！”
于是，秦艺和陈菲儿，便陪着李部长、林台长出门，去往快音。
出门的时候，又碰到了在外等候的林大通、陈倩两人。
林台长看到他们，顿时就挺直了腰板，那胜利者的微笑得跟菊花似的绽放开来。
“林总监，还记得我吗？我，甘州卫视的老林。”
林大通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个三线电视台的台长。
然后就一脸讶异道，“林台长你好啊。你们......也是来谈合作的？”
心想，不会来谈《跑男》版权吧？
那可就好笑了，这么热门的节目，人家会放你一个三线破卫视去放？
再说，版权费你们出得起？
然而，林台长可正等着他问这个问题呢！
立马肚子一挺，鼻孔微微朝上，哈哈笑道，“是啊是啊，这不，我们刚刚敲定合作嘛，明儿就签合同！”
林大通和陈倩都心下一惊。
“什么合作，是......《跑男》？！”
“对啊，”林台长指了指李部长，“哦对了，介绍下，这是我们甘州宣传口的大领导李部长。”
林大通震惊了。
我去，为了一档综艺，连省宣传口的大领导都给拉来了，有没有搞错？
可是，三人行是失心疯了吗，他们不知道，甘州卫视压根没几个人看的？
连忙看向秦艺，“秦总，这是？”
“真的。”秦艺拍了拍他的肩，微笑道，“林总监，其实我第一个找的就是你们。只可惜，没缘分。”
林大通猛地一怔。
他知道，秦艺说这话是给他留面子了。
要是直白的说，应该是，我给你机会了，可是你不中用啊！
留下呆若木鸡的林大通，秦艺、陈菲儿带着林台长、李部长坐车，来到了快音。
照例，王慕晴亲自接待，带李部长参观了快音。
李部长再次给出了高度评价。
会议室落座后，秦艺说道，“李部长，您之前说甘州那边正在招商引资，也想大力发展互联网文化产业。但是目前这类产业都聚集在东部沿海地区，对吗？”
李部长点点头，“确实如此。不过话说回来，甘州，尤其是甘兰市，是全国铁路枢纽，最近又竣工了两条高速，物流方面已经非常便捷了，而且我们的政策也很优惠，慢慢的，大家应该能看到我们的诚意和竞争力。”
秦艺点点头，“我在想，既然和李部长这么投缘，要不然就当这第一个吃螃蟹的，把我们快音的呼叫中心，落在甘州如何？”
李部长一听，顿时眼前一亮，心中更是欣喜。
要知道，快音现在可是全国最炙手可热的互联网文化项目，前两天省里领导还在说呢，甘州要想做互联网文化产业，就必须找快音、音浪这类企业合作、取经。
没想到，这大礼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别看只是一个小小的呼叫中心，李部长可不是没有见识的人，只要一想到未来快音可能的体量，就知道光是这个呼叫中心，就能解决几万人的就业！
另外，一旦快音在甘州建立呼叫中心，就好比是广告效应，等甘州这边给他们配套设施一到位，到时候必然会有更多公司的呼叫中心来这里入驻。
不得不说，李部长确实“高屋建瓴”，想当初某东在老板老家建了个呼叫中心，短短几年就让那个贫穷、闭塞的地方，成了全国各大互联网企业的呼叫总部，而且还延伸出了一系列配套产业，让当地经济实现了跨越式的发展。
李部长按捺住心里的欢喜，说道，“好事儿啊！不知道，这个呼叫中心，打算建多大？”
秦艺想了想，说道，“首批入驻的不必太多，大约两千人吧。后面，我们可以视需要增加。”
两千人，可不是秦艺拍脑袋决定的。
目前，快音的呼叫中心也已经扩大到50人了，是公司最庞大的部门之一。
有人说，50人这么少，那要扩展到2000人得到什么时候？
答案是，很快！
因为现在没有上快音商城啊！
而且活跃用户才3000多万啊！
一旦上了商城，那来自商家和消费者的咨询、投诉电话必然会指数级上涨！
而活跃用户方面，由于接下去快音很快要再融资，与音浪进行决战，可以遇见，一年之内活跃用户必然要破亿，三年内保底也必须达到6亿用户！
到那时，2000人的呼叫团队够什么看的？
一万人都未必够！
数据怎么算出来的？
某东不做短视频，只做物流和商城，就需要一万人的呼叫中心。
快音既做短视频，又做商城，想想就需要比它更大的呼叫中心。
而李部长一听“首批入驻2000人”，当时就心里一震。
好家伙，整个甘州也没有多少“2000人”规模的企业啊！
这么说吧，甘州全省去年民营企业50强，也就是最强的五十家民营企业加起来，总共安置就业人数八万余人。
平均一家就不到2000人。
这就是现状！
在甘州，能达到2000人规模的，基本上都是国字号老牌工业企业。
要是快音入驻甘州，就凭借“快音”两个字，再凭借“2000”人这个数字，就能成为接下去全省对外招商的活广告、大招牌！
这就是最大的意义所在！
而这2000人，还只是首批！
李部长现在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好小子，你这大礼可真是送我心坎上了啊！
虽然招商引资不归他管，但是就好比一个公司，你一个财务要是能拉来客户，是不是老板同样很开心，甚至觉得你多才多艺？
这么大的礼，李部长自然不能空口白牙一收就完事了。
于是说道，“秦总，你要是真决定了，我给你去申请一个小型园区！外加三年免税！”
李部长当然不是在夸海口，而是必然能做到的！
这个园区，就叫全国商务呼叫中心！
一旦快音入驻，配套立马给它整上！
到时候，其他公司也都能拎包入入驻，替他们省去了很多重复建设，当然有吸引力了！
套路，谁不懂啊？
只是以前没有企业来，没有经过实战不知道怎么配套，而且做了也是浪费。
但只要有个开头，就啥都好办了！
你要说内陆城市做这个肯定不成？
扯淡！也不看看隔壁蜀中的城都市，同样内陆的不能再内陆了，就因为几个电子商务公司率先入驻，政府抓住时机一通发展，现在这个行业做到全国名列前茅！
秦老狗舒了口气，他知道和李部长的友谊，算是真正结下了。
而甘州这边，也可以放心扎根了！
有了甘州作为退路，他在滨海，可以做得更加激进一点！
五岳会的第一轮已经出了。
现在，该轮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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