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他心

吓跑了少女，许坏得意着捧起白虎转了几圈，发觉女人真是简单的动物，好骗又好吓。

  门外守卫从未见到有人能把自家大小姐吓跑，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朝许坏竖起大拇指，然后狠狠关上房门。

  “四哥，我越想越心不甘，我想杀人。”房间内，回云平不知何时出现，坐在木板床上，盯着许坏看。

  “你怎么进来的？”许坏大吃一惊，这家伙看着瘦瘦弱弱，难道还能蹿房越脊？

  “别紧张，那日在山上，学会了土遁术，这里根本拦不住我。”回云平简明扼要说道，看着许坏，眼中露出不甘。

  许坏知道他的不甘，他现在也想杀人，可杀谁？杀出卖自己的老许？还是杀掉整个村寨的村民？

  “杀老许吧！不过等到晚上的，现在你离开不太稳妥。”许坏想了想，给予他最好的建议，不过他很好奇，这个事情不是应该问大哥吗？为何问自己呢？

  “为何跟我说”？

  “老大心思单纯，只有一股冲锋的狠劲。二哥三哥的性格我不太喜欢，你还勉强投脾气”。

  许坏脸色变了变，我感谢你看得起我啊。他刚想和回云平商量晚上的行刺老许计划，耳朵突然一动，沉重地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方向是自己房间。

  他对回云平使个眼色，漫不经心的站在门口，等待某人的到来。

  门被再次推开，一脸怒容的雷豹上下打量着许坏，忽然冷声道：“听说你是修妖师？是比驭兽师更强大的人，还是百年难得一见的那种”？

  许坏嘿嘿一笑：“我不仅是个天才修妖师，还是世间罕见的通灵者，可以探知人的心灵，知道人内心的秘密”。

  “哦？这年头说大话的人，都这么张狂吗？上山时你看到那些白骨了吗？他们都是跟你一样的人，全凭嘴巴走天下，是没本事的人”。

  雷豹嗤之以鼻，觉得和这样的人聊天没什么意义，转身示意许坏跟自己来一趟。

  “有人爱美人不爱江山，为了美人能舍弃一切，你觉得这样的人，是什么人呢？比我这个没本事只会忽悠的人，强多少呢？”许坏走在他身后，压低声音笑道。

  猛然，雷豹停步，双拳紧握，眼角抽动，杀意从心中升起，他很想回头杀掉许坏。但理智告诉自己不要这样做，大寨主已经给灵妖岛寄去信函，现在杀人为时过早。

  他嘴角翘起，回过头来，阴狠地看着许坏。

  许坏满不在乎直视对方，挑挑眉毛，挑逗意味更浓。

  “你在诈我？”雷豹忽然大笑起来，摇头晃脑。

  许坏跟着笑了起来，反而更加张狂，肆无忌惮。

  “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杀了你？”雷豹压低声音，凑到许坏耳边轻声说。

  “我赌你杀不死我。”许坏同样在他低语。

  两人都是面带笑容，任周边巡逻的土匪如何聪明，都看不出两人目光中碰撞的火花。这股杀意只在二人身侧出现，就连怀中白虎都双目一瞪，深深寒意透体而出，直指雷豹。

  好冷，雷豹连忙退让，难以置信看着发怒的白虎，眼中出现一丝忌惮。

  一个优秀的土匪要审时度势，知道什么样的人不难惹，什么样的人惹了会招惹杀身之祸。可为何大寨主说这个少年不是修妖师呢？难道大寨主真的快不行了？老眼昏花？

  “哈哈哈哈，果然少年英雄，不知小兄弟怎么称呼？以后可要多多来往，交个朋友。”雷豹瞬息换了一张脸孔，满脸堆笑。

  “许坏，灵妖岛修妖宗百年来最杰出的天才，甚至……甚至比真龙道人更加天才。”许坏厚颜无耻的自我夸赞，反正这里没人认识他，任他把牛吹到天上去，也没人理会。

  在山峰顶部，挨着悬崖有一间茅屋，房前屋后栽满了奇花异草，来到此处，鼻中就会闻到一股诱人的药香。

  一个老者正蹲坐一簇花草前，拿着剪刀修剪着花草，他身后站着被许坏吓跑的少女。

  “大寨主，许坏带到。”雷豹带着许坏来到小院门口，低头禀告。

  老者挥挥手，让雷豹先行离开。

  雷豹张张嘴，还是告退转身离开，只是离开前，深深看了一眼许坏。

  许坏不知他叫自己来干什么，难道信以为真自己是不世出的天才吗？可为什么把自己晾在这里，一句话不问呢？

  “二十年前，横行沧海时，遇到了你们修妖宗的人，那时我还不是大寨主，谢温也不是修妖者。时过境迁，斯人老矣，当年所遇到的人不知还有几个存活于世呢”？

  二十年前？他爹可是宗门最杰出的外门弟子啊，这老头可能认识自己的父亲吧！许坏想着，但没敢问，自己爹什么德行，他是知道的，一问保不准问出个敌人来。

  “谢叔叔身体尚好，最近刚刚跻身半妖行列。”许坏站在一旁老实的回答。

  老者身子一顿，手停在了花草间。然后他缓缓扭头，看着许坏，想从他的目光中分辨真伪。

  许坏煞有介事点点头，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你姓许，我依稀记得当年水匪中杀人最多的家伙就姓许，他是你什么人？”老者掸掉手中尘土，在少女的搀扶下直起身子。

  父亲大人，你果然威名扬沧海啊，这么多年了，还有人记得你。

  “正是家父，我是他不孝儿，许坏。”许坏整理一下衣服，傲然道。

  老者见许坏这个样子，笑笑：“你可不像他，他才不会被束手就擒呢，就算死，也要杀出一条血路”。

  听老者这么说，已经很明显记得父亲了，许坏笑了笑，脑海中出现了父亲的影子。

  “老夫百里玄策，这是我女儿百里明珠。”老者道出自己名号，伸手拉过许坏的手。

  许坏本无防备，就这样被老人牵过手。一股温暖的热流好似柔顺的水，慢慢顺着指尖进入身体，它不带一丝威胁，只有平缓祥和。好像在说，别动，让我看看你，好好的看看你。

  许坏不知不觉闭上眼睛，就连丹田的那道八卦都没阻挡那股热流，似乎对它的到来很亲切，十分欢迎，敞开心扉。

  不知是不是睡着了，不知是不是迷糊了，许坏的眼皮越来越沉，困意越来越重，直到他听到自己的打鼾声，才猛地睁开眼睛。

  过了多久？好像没多久，老者的手指才刚刚碰触到他的手指，一旁的百里明珠还在好奇的打量着他。

  “修妖者？不对啊，在你体内为何感觉不到妖气的存在？难道你不是修妖者？或者越过了半妖？”百里玄策带着疑惑收回了手。

  “你对我做了什么？”许坏大惊，难道内心的秘密被人窥视了。

  “家女说你是天才的修妖者，我只是试试罢了！”百里玄策摇摇头，似乎对许坏并不满意。

  “你方才用了什么妖法？”许坏心脏猛跳，还好青虹和金四郎够聪明，没被他发现。

  “我又不修妖，哪里会什么妖法，这是我的一门功夫，他心，可观察人的内心。”百里玄策似乎失去了说话的兴趣，打算让许坏离开。

  “爹，他怀中的冰猫十分诡异，浑身冷冰冰的，根本就无法接近，他却能抱在怀中把玩。还有啊，他要杀舅舅。”百里明珠急道，她被许坏说的天花乱坠，没想到只是个骗子，自然气恼。

  “那不是冰猫，是白虎，是……”百里玄策没有说下去，似乎考虑着应不应该说下去，反而笑笑。

  “谢温曾说过，世间所有灵性的动物，都懂人心，可能它喜欢你许坏哥哥吧！明珠啊，爹爹累了，扶爹爹进屋休息”。

  “爹。”百里明珠娇嗔着，但见父亲略显疲惫，还是瞪了一眼许坏，扶着父亲朝茅屋走去。

  许坏站在院落，看着日头渐渐西斜，突然觉得每个人的目的都很怪异，他心？如何可知。

  对着进入茅屋的百里玄策抱抱拳，转身朝关禁闭的房间走去，他还要和回云平商量今夜杀谁，也要想着逃离这里的方法，想必谢叔叔就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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