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这家伙最狡猾！

浩宇不敢耽搁，立刻跑到船舷，朝赵海指出的方向望去。那艘海盗船已距离他们的船只不到两里，且还在不断靠近。

  浩宇抬头看天色，此时不过刚过正午不久。他不禁纳闷：“他们怎么追得这么快？”

  "宇兄，你看那边！"赵海指向那艘奇特的船只，只见它的两侧，各有两个船桨正奋力划动。原来如此，这艘船居然配备了桨，难怪能迅速接近他们。

  "他们还需要多久才能追上我们？"浩宇又问。

  "据父亲说，再过半个时辰，他们就能靠近到射箭的距离。如果他们意图登船抢夺，我们最多能抵挡一个时辰！"赵海自信满满地回答，显然他已经询问过父亲了。

  浩宇一听，头疼不已。尽管他竭力避免，但终究还是要面对敌人的直接冲突。既然无法逃避，唯有硬碰硬了。

  不过，就算要殊死搏斗，也得有所准备。他立刻让赵海找出船上所有可用的盔甲和战斗物资，同时召集所有能战斗的人。

  不久，赵家兄弟带来了一群人。浩宇扫视了一圈，人群中有老有少，老人已白发苍苍，而小孩才十二三岁。

  这可不行，船上的空间有限，非战斗人员过多不仅危险，还会影响其他人的行动。

  但大战在即，浩宇不能浇灭他们的战斗热情，只好提议："四旬以上者，去厨房预备食物，万一我们胜利，不能让奋战的兄弟饿肚子。"

  老人们听到浩宇的话，便离开了，边走边商量如何为那些努力的孩子们做些美食。

  "十五岁以下的兄弟，你们身手敏捷，现在去帮父亲操纵风帆和舵。战斗时，可能需要不断调整航向，那时就看你们的了。"浩宇说完，那些跃跃欲试的孩子们才心有不甘地走向船尾。

  待他们走后，浩宇低声说："好了！现在无关战斗的人都走了，我们得商量怎么对付海盗了。"

  他的话让留下的壮汉们都笑了，他们明白浩宇是为了保护老弱，以免他们在战斗中受伤。

  真正的战斗还得靠他们这些壮年，大约二十多人。吴铁匠、李木匠和苗船匠三人并未离去。

  尽管他们已四十多岁，但长期劳作使他们依然身强力壮，不逊于年轻人。浩宇也没赶他们走，毕竟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这时，浩宇注意到甲板上杂乱的武器：有大刀、长枪、盾牌、弓箭、一支鸟铳，当然还有昨晚浩宇用过的那把大铁锤。

  看到只有一副弓箭和一支鸟铳，浩宇皱起了眉头。

  海战中，弓箭至关重要。浩宇最不愿选择登船战斗，那时伤亡在所难免。

  此刻在场的大部分是工匠，他们都是浩宇未来蓝图的基石。任何人的损失都将对未来的计划产生影响。

  于是他问：“谁擅长使用弓箭？”

  然而，他问完后，竟无人回应，不会吧！这些人都是军籍工匠，难道都不会射箭？

  幸好，李木匠站出来，“小卫！我年轻时练过弓箭，只是许久未用，可能不太熟练，可能会射偏。”说完，他还略带尴尬地脸红了。

  浩宇看到终于有人能用弓箭，不禁大喜。

  “李大叔！射偏没关系，只要别射到我们船上的人就行！”浩宇的话让李木匠的脸更红了。

  “小卫，你太小看你李大叔了，船上这么近的距离，怎么可能射不中呢！”李木匠激动地说。

  “那就好！一会儿李大叔躲进船头的舱室，从里面袭击跳上船的海盗，有信心吗？”

  “完全没有问题！”李木匠坚定地回答。

  解决了弓箭的问题，浩宇又问：“谁会使用火枪？”

  吴铁匠上前说：“我以前试枪时放过几枪！”

  他看到浩宇要开口，连忙补充：“不过在船上发射，我还是有把握的！”

  浩宇立刻对吴铁匠表示赞赏。工匠们思维敏捷，这么快就懂得主动回应。

  看着地上的两套铁甲和四面盾牌，他接着说：“剩下的人选出两位力大无穷的穿上铁甲站在前排抵挡海盗，剩下的人挑四个健壮的持盾保护力士两侧。其余的人拿长枪站在盾牌后面等待时机刺杀海盗，身手敏捷的人拿腰刀站在最后保护大家的后方，都清楚了吗？”浩宇说完，扫视了剩余的人一眼。

  他们彼此都很熟悉，赵家兄弟各自拿起一面盾牌站在浩宇身旁。其他人有的拿长枪，有的拿腰刀，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浩宇的主力地位无人能动摇，他自己拿起一件铁甲，又拿起昨晚用过的铁锤。

  剩下的铁甲竟被胡篾匠穿上了，而且没有人提出异议。

  胡篾匠洋洋得意地穿上铁甲，还挤眉弄眼地对浩宇说：“我老胡当年可是正规军出身，曾单挑过两个土匪。那次战斗从山顶打到山脚，我的两把砍刀都砍出了缺口，你猜怎么着？我愣是一直没眨过眼！”

  浩宇听了，脱口而出：“胡大叔！你那么久不眨眼，眼睛不会干吗？”这句话逗乐了所有人。

  胡篾匠脸涨得通红，戳了戳浩宇，半天才憋出一句。

  “你小子，最调皮！”

  这句话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幽默神经，尤其是胡启元，笑得连手中的盾牌都脱手坠地。

  浩宇望着笑声连连的众人，心头不禁宽慰些许。战斗中，恐惧是最致命的敌人，新兵们往往在战场上发挥不出平日训练的一成实力。

  这是战场上的普遍现象，而他带领着一群毫无经验的新兵对抗海盗，胜负之数难以预料。此刻的笑声，至少能稍稍冲淡大战前的紧张气氛。

  浩宇计划利用长短兵器的配合来弥补队伍战斗力的不足，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戚继光正是利用长短兵器的组合，训练出威震四海的鸳鸯阵。

  先是令倭寇闻风丧胆，接着又打得蒙古鞑靼人哭爹喊娘。鸳鸯阵的精妙之处在于，不需要每个士兵都英勇无比，只需做好分内的事，其余的由同伴补位。整个鸳鸯阵如同一个整体，始终保持着以多敌少的优势。

  因此，戚继光才能所向披靡，成为一代名将。

  浩宇并未亲眼见过正宗的鸳鸯阵，但他明白，若像一盘散沙般与海盗硬碰硬，胜算微乎其微。即便侥幸获胜，也会付出惨重的代价。如今他布下的是防御阵型，只要阵型不失，便能与海盗周旋到底。

  加上船头船尾的远程攻击，坚守阵地的可能性很大。

  海盗船体型小巧，大约只有一百料，最多容纳三四十人。除去操控船只、划桨的水手，能对我们构成威胁的海盗并不多。只要给予海盗足够的杀伤，他们自然会选择撤退。这样我们就能以最低的代价，摆脱海盗的追杀。

  他们排好队形，紧张地操练起来。虽然起初略显生疏，但渐渐地也有了些模样。

  虽然他们并非专业的士兵，无法灵活变换阵型，但如果只是站定不动，也能抵挡一阵海盗的攻势。

  海盗们越来越近，看清卫海盟仓促应战的模样后，不少海盗笑得捧腹。

  他们劫掠多年，从未遇见过如此滑稽的海商。居然临时凑合一些农夫演练阵法，简直荒谬至极！他们不是故意来搞笑的吧？是要让我们笑到没力气砍杀他们？

  这些农夫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大爷们看上你们的船是你们的荣幸。你们这些海商就该乖乖献上船只，再让我们割下脑袋，多痛快啊。

  现在看来，他们竟然敢抵抗。这群不知深浅的乡巴佬，等大爷们上了船，一定要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两艘海船逐渐靠近，到达五十步箭程时，海盗们纷纷抽出弓箭，向对方的船只射去。

  浩瀚星空中，见海盗亮出弓矢，浩宇立即指示众人俯身避箭。幸亏他们所乘的是昔日海军的战舰，船舷高耸，足以抵挡箭雨。

  多数箭矢落空，少数触及船身也被坚硬的木板弹开。海盗见弓箭无功，立刻变换战术，纷纷抛出勾镰，钩住浩宇他们的船舷。

  在海盗的猛烈拽拉下，两船迅速靠近。接近的瞬间，一名海盗小队长猛然咆哮：“杀！”

  他首当其冲跃出海盗船，朝浩宇他们的舰船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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