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除夕之夜
雪花纷飞不止,然而这无法撼动宋义的巡逻任务,他的双眸犹如夜空中的星辰,穿透风雪,洞察数十步之外的秘密。正当他凝神观察周遭环境时,一道微不可闻的声响悄然钻入他的耳畔,再倾听时,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宋义心中警铃大作,他全力扫视四周的雪地,蓦然,一道漆黑的身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附近闪烁而过。
“何方神圣!”宋义一声厉喝,同时疾如闪电般冲上前去。在这严冬之夜,又是年终祭日,四周寂静无声,此刻竟有人现身,且是个武功高强之辈,怎能不让宋义警惕万分?他已握刀在手,目光炯炯锁定那道黑影,准备一旦对方有异动,便全力以赴发动攻击。
闻言,那黑影也戛然止步,朝他投来视线。然而,三十之夜,星月皆被云层遮蔽,双方都无法窥见彼此的真容。身份不明,二人皆按兵不动,但宋义能看出,对方也已蓄势待发。
此时,数束火把闪烁着照亮了夜色,原来是骁勇的守夜军士们听见宋义的喊声后赶至。看见兄弟们到来,宋义紧绷的神经略显松弛。然而,当他稍稍安心之际,对面之人猛然逼近,出手直取他的喉头。
宋义匆忙后退,对方的速度出奇地快,瞬间近身,连拔刀抵挡的机会都不留给他。但他毕竟是沙场老将,虽失去先机,却不慌乱,不仅利用后退拉开距离,更迅速举刀,护住自己的咽喉。
宋义原以为此举足以抵挡对方的突袭,岂料手腕甫一抬起,就感到被人紧紧钳制。“不妙,中了圈套!他抓喉之举是诱饵,夺刀才是真正意图。”尽管识破敌人的计谋,宋义此刻已无从抵抗,只觉右半身一阵麻痹,伴随多年的战刀离手而去。
“杀!”就在迟疑的刹那,闻声赶来的骁勇军士们已抵达现场,见队长陷入困境,他们二话不说,一声呐喊后,刀光霍霍,直扑那道黑影。
骁勇军之所以在军队中声名赫赫,除了人人弓马娴熟不逊蒙古勇士,更因他们之间有着无与伦比的默契配合。不论面对多少敌手,他们总能在短时间内形成阵势,困敌而后杀。此番也不例外,几柄钢刀在呼啸声中织成了一张刀网,将那人和宋义牢牢困住。若非顾虑伤及己方,刀网合拢之时,二人恐怕早已血溅当场……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已将这位暗影行者制伏,准备生擒之时,那人骤然间身形疾舞,手中的短刀仿佛化作数十道幻影,竟硬生生地磕开了骁骑军士们的精钢利刃。紧接着,众人眼前一花,那人的踪迹便消失无踪,而宋义仍呆立原地,手中握着一把刃口残缺的刀。
“这岂是凡人所能!”骁骑将士们心中皆如此惊叹。他们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敌人潜伏的迹象,此人竟就这样凭空消失。终于有人惊觉,大声疾呼:“大将军!速去保护大将军!”这一喊唤醒了震惊中的众人,若这神秘的高人真是敌方一员,大将军恐会陷入险境。他们连忙奔回营地,尽管那里仍有百来名兄弟守卫,但面对如此诡异的武技,他们无从抵御。
营帐内,熊熊炉火照亮了密不透风的兽皮帐篷,隔绝了外面的风雪。孙承宗脱下厚重的裘皮大氅,借着烛火研读一本魔法兵法。他也察觉到外面的异动,但经历过无数风雨的他并未过于担忧,他深信手下这些勇士足以应对任何来犯之敌。
然而,这次孙大将军失算了。帐外忽然传来两声沉闷的撞击,像是身体倒地之声,紧闭的帐门在一阵狂风中微微掀起,一个人影赫然出现在他面前。孙承宗心头一震,能在这么多骁骑卫士的护送下近身,此人绝不简单。但他并未惊慌,也没有坐以待毙,顺手抓起身边的魔法短剑。然而,当他目光触及来人时,紧张感消散了:“原来是阁下!”
来者是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身着一袭黑衣,两手空空,正是解惑。他朝着孙承宗恭敬一礼:“小人解惑,见过孙大将军,给您添麻烦了!”
“呵呵,年轻人,深夜前来,莫非是你家公子有什么重要之事?”孙承宗笑问道。
“没错,小人受公子之命,特来向将军示警,京城中似乎有人对您构成威胁!”见孙承宗并无责怪之意,解惑并未过多解释。
“大将军!”帐门再次被掀开,几位满面忧虑之人冲入,正是外面守卫的骁骑军士,以及宋义等人。他们在外面并未察觉有人闯入大将军的营帐,此刻见到解惑如此靠近,顿时慌了手脚,有人甚至举起魔法弩机,厉声道:“你究竟是何方神圣?速速投降!”
孙承宗凝视着麾下的勇士们,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解惑,你这次的行动,的确过于激进了。”随后,他转向众人宣布:“别恐慌,他并无敌意,这是逸之派遣来的使者。”
灯火熠熠的营帐内,众人看清了解惑的面容,几个与浩宇交好的战士立刻认出了他:“咦,你不是浩大人身边的那位魔法学徒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众人至此方安心,深信孙大帅必然安然无恙。
解惑对着英勇的战士们行了个礼:“给大家添麻烦了,小的在此致歉。我只是想测试一下孙大人的防护是否严密,没料到……”他的话语戛然而止,但几位战士已面露愧色。
实际上,他们无需自责,因为他们并非失职于疏忽,而是因为解惑的魔法技艺超凡。他悄无声息接近时,确实觉得这些人的警戒心不足,然而,雪地的洁白与他黑衣的鲜明对比最终被宋义的敏锐洞察。接着,解惑凭借其神秘的魔法,在阴影中摆脱了宋义等人,径直闯入孙承宗的营帐。他的移动速度如疾风般迅捷,而帐前的卫兵因专注眼前的事态,未能察觉他的到来,直至被解惑出手制服。因此,他顺利进入孙承宗的营帐。但这已耗尽了解惑的所有魔力。
警报解除后,孙承宗问解惑:“逸之为何令你深夜来此警示老夫,事关何等重大?”说着,他为解惑斟满一杯热茶。见这位老将军依旧镇定自若,解惑心中充满敬意,道过谢后才继续:“魏阉党中有刺客企图在京都回程中伏击大人您,公子担忧孙大人与部下毫无防备,故命我前来预警。”
“是何人所为?”孙承宗并未显露惊讶或愤怒,只是平静地问道。
“恐怕是锦衣卫的人,领头的是许显纯的侄子许三伦。不过我离京时,还不确定他们是否会真的下手。”解惑答道。
“逸之还有何言辞需要传达吗?”孙承宗依旧从容不迫。显然,这个消息并未扰乱他的心智,他依然是洞察秋毫的辽东统帅。
“有的,公子原本打算在捉住刺客后再告知大人。但既然大人您主动询问,我就如实转达,公子让我告诉大人:这是一个契机。”
孙承宗微笑:“看来逸之的本性在京为官后并未改变,依旧热衷于攻势。即便阉党气势嚣张,甚至胆敢无视王法刺杀老夫,他依然想着反击。的确是个好主意,老夫会仔细考虑。你回去告诉逸之,老夫会谨慎应对。”
"王子在告别的时候曾吩咐我,要我守护阁下的安全。我刚才那样做,是想测试一下您是否真的需要我的庇护,看来并非如此呢。"
"看来他是深思熟虑的。"既然浩宇一片赤诚,孙承宗不便拒绝。他见识过解惑的武艺,深知这位少年比那些军中之人更能确保人的安危。
了解到阉党竟会使用如此卑劣的伎俩来对付自己,孙承宗那颗因这场危机而冷却的战斗之心重新熊熊燃烧。毕竟,他是一位驰骋战场的老将,这样的威胁并不能令他退缩,反而激发了他的反击意志。只是,在安全返回帝都之前,任何反击都无法付诸实践。
"既然你们欲夺我性命,那我就豁出一切,与你们来一场酣战!"在这天启五年的岁末之夜,孙承宗做出了他一生中最重大的抉择...
瑞雪纷飞,岁末的钟声消除旧岁的忧愁,温暖的春风吹拂着祝福进入魔药之宅。千万家灯火闪烁,家家户户换上崭新的灵符,标志着天启六年新春的开始。黎明破晓,朝廷在京的百官纷纷步入皇宫向天子献上新年的敬意。皇帝稍作接见,便遣散了众人,但他们并未各自归家,而是匆匆赶往一位更为关键的人物府邸,那便是主宰朝政的神秘力量——魏忠贤。
魏忠贤的府邸装饰得如诗如画,美食与华美的器皿无不彰显其尊贵,官员们向九千岁行礼后,根据与这位太监的关系亲疏,分散到各个殿堂享用宴席,这是多年来阉党成员形成的惯例,今年也不例外。
魏公公今日心情格外愉悦,不仅仅因为来府上拜年的宾客比往年更多,更是因为在进宫面圣时,天子赠予他一把珍贵的翡翠如意。尽管魏忠贤已多次受赏,但这如意般的厚重奖赏尚属首次,这意味着他在帝王心中的地位更上一层。翡翠如意象征深远的意义,通常只赐予皇族及封爵重臣,今日天子将其授予一位内廷侍从,足以预见他的权势将进一步提升。
满怀喜悦的魏忠贤看见许显纯匆忙前来拜年,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关切地问:“怎么了,什么事让你如此忧虑?今天可是大年初一,喜庆的日子,一切烦忧都应抛诸脑后。”
见九千岁心情尚佳,许显纯决定将实情全盘托出,此刻告知或许比事后被发现更有利。犹豫片刻后,许显纯开口:“九千岁,下官有要事禀告,请您宽恕。”接着,他详述了许三伦擅自带人离开京城的事。
毕竟过年之际并非寻常时期,许三伦刚刚离京,消息就传到了许显纯耳中。然而当他得知此事,许三伦已离京数刻,当他派人追出城时,已是力不从心。如今京城外已是皑皑白雪覆盖,寻找上百人的踪迹如同海底捞针。许显纯了解侄子离城的动机,但新年之际,他不愿让九千岁烦恼,因此未曾提及。今天被魏忠贤询问,见其态度温和,便坦诚相告。
听完,魏忠贤并未如预期般大发雷霆,而是微微一怔,随后说道:“好,这个许三伦还算有些胆识,竟敢去刺杀孙承宗。可此事还有谁知道?”
"微臣不敢妄言,此秘密目前仅微臣与几位亲信知晓。"许显纯谨慎回应,心中疑惑,不知九千岁为何会有如此反应。
魏忠贤朗声笑道:“若非今日之前,此事定遭我严厉责罚。但如今局势已变。陛下今日赐予我如意,寓意深远,朝廷大权尽在我手。孙承宗一人的生死又何足挂齿?若许三伦真能除去孙承宗,我不但不会责怪,反而会重奖这位英勇之士!期待这别具一格的新年贺礼啊!”
许显纯惊讶于魏公公的转变,连忙俯首致谢:“微臣感激九千岁宽宏大量,相信三伦定不负期望。”
魏忠贤轻轻一笑,对他而言,失去兵权的孙承宗已不足为惧。生死不再影响他的心境,于是让许显纯起身,他平静地说:“罢了,今日乃初一,不提扫兴之事。你且在此享受佳肴吧。”
许显纯心中狂喜,许久未见魏忠贤如此待他,看来这次祸中得福。此刻,他真心期盼侄子能成功行刺孙承宗。接下来两天,他连续派出探子出城打听消息,希望提前得知结果,以向魏公公示好。
此时,距京城五十里外的官道旁,一群被雪花覆盖的人聚在一起,焦虑地望着北方。已过去两天,却仍未等到预期之人。许三伦灌下烈酒,驱寒后说道:“如何,四周的埋伏都检查过了吗?大家莫急,好戏不怕晚,那孙老头应该快到了。”
“千户大人,早知他至今未至,我们不该这么早出城等待。风雪连天,兄弟们已难以支撑。”有人低声抱怨道... ...
许三伦目光炯炯:“你们懂什么,孙承宗乃战场之狐,深谙兵法。或许他已施展‘幻影迷踪’之计,若我们的情报偏差,他提前数日悄然进京,我们的布局便成笑柄。不过如今看来,孙将军并未玩弄诡计,确实在二十七日后离开了宁远。再耐心些,不出两日,他必至。你们放心,此人性命一取,我许三伦之名定会响彻天际,那时不会忘记你们的贡献。试想,一旦我们掌控锦衣卫,京畿权贵都将忌惮于我们,何等威风?此刻小小忍耐,换取未来显赫地位,有何不可等待?”他的话语中,孙承宗仿佛已被锁定在狩猎的网中。
那些擅长武力的部下闻言,果然热血沸腾,先前的不满一扫而空,纷纷幻想未来的威严生活。看到众人情绪高涨,许三伦满意地笑了:“我就知我是难得的战术奇才,锦衣卫统领只是起点,我将取代孙承宗,成为辽东总督。握有兵权之时,便是魏忠贤也要忌惮我三分。”重温自己的壮志,许三伦更加渴望尽快面对孙承宗的军队。
正当众人翘首以盼,远方隐约传来阵阵马蹄声。“来了!”负责北方警戒的哨兵迅速报告。许三伦心中狂喜,立即下令:“一旦前列触碰机关,所有人立即施放魔法箭矢,务必在瞬息之间制敌!”众人应声,取出一旁的魔法长箭,蓄势待发。
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只见百人队伍已在三里之外显现,他们正是来自辽东的孙承宗一行。众人屏息凝神,等待机关被触动的那一刻。
然而,就在队伍距陷阱仅百步之遥时,他们突然停顿下来。“怎么回事?难道他们察觉了什么?”所有人心里都闪过这个疑惑,但随即自我否定。这些日子他们专心致志布置陷阱,深信无懈可击,雪地上平整无痕,无人涉足的迹象。然而,孙承宗等人为什么会在此驻足?
此时,出身辽东猎户的陈三槐正仔细审视那一片异常的雪地,半晌后说道:“统帅,我敢断言,那是人为设置的幻象陷阱,瞒不过我的洞察。”
"为何我们无法察觉这片土地的奇异之处呢?" 宋义疑惑地注视着眼前的伙伴,陈三槐,一位猎户出身的顶尖探路者,在这片雪原的静谧中显得格外警觉。当他说要众人稍作等待时,大家并未深思便同意了,然而疑惑的目光仍聚焦在他身上。
"实则此情此景并不寻常。难道你们没注意到这片方圆近五十步的雪地过于平整了吗? 虽然此刻寒风凛冽,春节期间少有人迹,但如此猛烈的风应当会使雪地表面有些许起伏。然而你们看,这片土地除了那寸余厚的积雪,竟如镜面般平坦。凡异象必有诡秘,大帅,我们还是绕行吧。"
解惑听过他的分析,也觉察到了这片平地的诡异之处,赞同道:"兄台所言甚是,尽管我们一路无碍,但不可掉以轻心。越是靠近王城,那些欲对孙大人不利之辈越可能伺机而动,大人,我认为绕行是明智之举。"
孙承宗素来谨慎,见二人皆有此意,点头应允:"那就小心行事,从右侧绕过吧。"
不远处潜伏的许三伦等人发现对方改变路线,皆露出惊讶之色。然而此刻已无暇细想,既然陷阱失效,唯有发动突袭。想到这里,许三伦果断发号施令:"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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