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 夜探聚仙阁
京都。
夜幕下。
陆凌川带着方毅缓缓来到了位于城南的一间名为聚仙阁的茶馆门前，看着门头上方的三个大字，陆凌川心中冷笑。
【聚仙阁？！】
【真是大言不惭！】
“客官，您是来品茶的吗？里面请！”
正在这时，一名小厮迎出了门外，冲着陆凌川躬身一礼，一脸谄媚的招呼着。
陆凌川没有搭话，摇着折扇迈步走入了茶馆之中。
不得不说，茶馆的生意的确不错，一楼大厅中已经坐满了人，桌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茶点，花样颇多。
由此可以看出，这聚仙阁的茶，应该远近闻名，这也让陆凌川不由得生出了一丝好奇。
“有包间吗？”
陆凌川四下扫了一眼，随口问了一句。
“有，有有有！客官楼上请！”
小厮眼前一亮，上下打量了一眼陆凌川，急忙在前面带路。
很快，在小厮的带领下，陆凌川来到了位于二楼角落中的一处较为安静的包间内。
“客官，您想喝什么茶？”
小厮期待的看着缓缓走到窗前眺望的陆凌川，恭敬地问了一句。
陆凌川扫了一眼楼下的街道，淡然道：“时下有什么新茶吗？”
小厮立刻道：“有！近日新到了一批松萝，刚从黄山上下来的，色如梨花，香如豆蕊，饮如嚼雪！”
陆凌川点了点头，随口道：“就它了！”
小厮一听，立刻眉开眼笑，大声道：“得嘞！请问客官，您还需要什么茶点吗？”
陆凌川道：“每样来一份，但必须精致，否则概不付银！”
小厮打着包票答应了一声，快步向楼下走去。
待脚步声消失在走廊之后，陆凌川转头看了一眼方毅，什么都没有说。
但方毅却拱手一礼，转身离开了包间。
陆凌川站在窗前，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随着案情的深入，他现在已经越来越无所顾忌，锦衣卫到处在抓人，还抄了赵桐的家，朱元璋肯定已经知道了！
可是直到此时宫里都没有什么消息传出，说明朱元璋已经默许了他的所作所为，既然如此，那他就必须一查到底，无论这背后隐藏着多少人，他都不会放过。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既然这些人已经背叛了朝廷，早晚是祸害，不如早早铲除干净！
没过一会儿，小厮便端着茶具和茶点缓缓走进了包间，对于另外一个人的消失并未放在心上。
“客官，您慢用。”
将所有东西放置好之后，小厮拱手行了一礼，缓缓退出了包间。
陆凌川回身坐在了桌前，亲手为自己倒了一杯，紧接着一股扑鼻的茶香便涌入了鼻腔之中，不由得让他有些心旷神怡。
陆凌川端起了茶杯，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接着轻抿了一口，尽情的让茶水刺激着自己的味蕾，忍不住点了点头。
的确是好茶，怪不得生意这么好。
只可惜，他今夜并非是来喝茶的。
这时，脚步声响起，方毅一闪身回到了包间，拱手一礼后，轻声道：“大人，查过了，整个聚仙阁中，一共八名小厮，但并非都是练家子。”
“有三名小厮似乎真的只是小厮，另外五人都有身手，但实力一般。”
“卑职观察了许久，发现掌柜的始终未曾现身，是不是打草惊蛇了？”
陆凌川抬手指了指自己对面的空位，淡然道：“喝茶，这里的茶的确不是浪得虚名，没有辱没了聚仙二字。”
说着，陆凌川便为方毅亲自倒了一杯。
方毅有些担忧的皱了皱眉头，迟疑了一下，缓缓坐在了陆凌川的对面，直接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接着抬起手臂拿袖子擦了擦嘴。
看到这一幕，陆凌川愣了一下，接着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理会，独自默默地品着茶。
聚仙阁之所以火爆，不光是因为茶好，这里的茶点也是别具一格，味道鲜美。
就这样，陆凌川就像是真的是来借茶消磨时光的一样，坐在包间内一边品茶，一遍吃着茶点。
或许是真的饿了，满桌子的茶点几乎让他一个人吃完。
不知道过了多久，茶馆中的客人都走光了，陆凌川还坐在包间内。
方毅早就坐不住了，可是看到陆凌川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也不好开口催促什么。
正在这时，敲门声响起，那名小厮缓缓推门走了进来，躬身一礼后，赔笑道：“客官，我们要打烊了，请您见谅。”
这是来逐客的。
陆凌川瞟了一眼门口，淡然道：“让你们掌柜的来一下。”
小厮疑惑的看着陆凌川，小声道：“客官，有什么问题么？”
陆凌川道：“你给我喝的茶根本就不是松萝，是赝品！”
听闻此言，小厮立刻慌了神，争辩道：“啊？这怎么可能？！客官，这可不兴乱说啊！”
陆凌川沉着脸，冷声道：“是真是假，请你们掌柜的来就知道了，这事你担不起，他若不来，我可以向你保证，今夜我就能封了聚仙阁，让你们没生意可做。”
“你信吗？！”
小厮一听，浑身一震，顾不上辩解，急忙转身向楼下跑去。
时间一点点过去，可是聚仙阁的掌柜却迟迟没有现身，但陆凌川却没有露出丝毫着急的样子，依旧饶有兴致的喝着桌上的“赝品”松萝。
这已经是他喝得第二壶了。
许久之后，脚步声终于从走廊外响起，一名身形佝偻的老者缓缓来到了包间门外，轻轻敲响了房门之后，缓缓走进了包间。
“客官，听底下人说，您觉得茶是赝品？这话从何说起啊？”
“老朽小本经营，您可千万不能砸了我们聚仙阁的招牌啊！”
老者停在了十步之外，恭敬地行了一礼，脸上满是无辜的神情。
“你若不信，可以亲自来尝尝。”
陆凌川一边说着，一边倒了一杯，向前推了推，抬手冲着老者示意了一下。
老者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缓缓来到了桌前，端起茶杯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接着轻抿了一口，紧接着不解的看着陆凌川，认真道：“茶没有问题啊！”
陆凌川直勾勾的盯着老者，淡然道：“茶的确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人，松萝不是赝品，你才是。”
听到陆凌川的话，老者端着茶杯的右手下意识的抖动了一下，虽然十分隐蔽，但还是没有瞒过陆凌川的眼睛。
“客官，您这是何意？不会是来砸场子的吧？！”
老者皱了皱眉头，不解的看着陆凌川，眉宇之间似乎流露出一丝不满。
陆凌川摇了摇头，冷声道：“既然已经暴露，就没必要继续伪装下去了。如果我猜得没错，从我踏入聚仙阁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知道我是谁。”
“而你一直不肯现身，就是在寻找脱身的机会吧？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在我决定拔掉这里之前，周围早就埋伏了我的人，即便是你插上翅膀，恐怕也飞不出我的五指山了。”
听闻此言，老者脸色骤变，眼神中瞬间闪过了一抹精光，下意识的眯了眯双眼。
而站在老者身旁的方毅，早已经握紧了腰间的绣春刀，随时准备攻出致命一击！
这名老者，便是联络潜伏在京都所有北元暗线的接头人！也是鲁正的上线！
但他并非北元天机堂的人，是独立于天机堂之外的组织！
“如果你选择束手就擒，乖乖跟我回去，或许我可以留你一具全尸。”
陆凌川淡然的看着老者，平静得说了一句。
话音刚落，门外脚步声响起，五名小厮打扮的青年迅速堵住了门口，手里全都拿着明晃晃的短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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