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乱成一团
下午第一节是‘地中海’的政治课，课堂里，他在讲台上指点江山，侃侃而谈，“物质决定意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地中海’上课有个毛病，喜欢在班里转悠，他戴着金属框架眼镜，一讲到激动之处，就两眼放光，口沫横飞。
穆慈从后面扔了一个小纸条给她，打开后，上面是她发出的灵魂问题：晚上吃什么？
苏凉一观察了一下‘地中海’的位置，迅速的在纸上回复：大姐，真是被你打败了，你中午不才吃过吗？
过了一会儿，穆慈又把纸条扔到她桌子上：中午是中午，晚上是晚上，吃面条还是混沌。
苏凉一无奈在纸条上写：我都行。
她其实想说不饿，晚上真不想吃了，中午吃的到现在还在嗓子眼的感觉。
下课铃响了，穆慈戳了戳她后背，“你快说到底想吃啥，我请你。”
“不用你请，我请你吧。”
于是宁浩眼睁睁的看着她俩在这拉锯子似的对话：
我请你吧…
不，我请你吧…
不，我请…
来来回回的折磨着他的神经，最后他实在忍不住了，“你俩能闭嘴吗，我请客。”
话还未落音…
“好。”
“好嘞~”
宁浩：“…”服了，你俩别这么默契好么…
于是三人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恰好张宇上卫生间回来，好奇的问：“你们决定了啥？”
于是，由三人变成了四个人愉快的决定了…
张宇挠了挠头，最后不解地开口，“所以你们到底决定吃啥？”
四人一起沉默…
下午放学后，四个人聚集在离学校稍远一家小吃店，事实证明他们的决定是正确的，这家店人不是很多，味道也还可以，店里还有一半的空位置。
“你俩吃什么，随便点。”宁浩难得大方一次。
“那我就不客气了，嘿嘿~”穆慈跟他也没什么好客气的，点了一碗爆辣鸭血粉丝，和几样炸串。
苏凉一同她一样，不过她和老板特意强调了一下，千万不要放香菜和辣椒。
宁浩和张宇都不爱吃粉丝，就各点了一个大碗牛肉面。最后又点了一些炸串，和几个葱油饼。
谈话间，几人点的东西陆陆续续地上桌，苏凉一看着穆慈碗里红红绿绿的一片，顿时感觉牙疼，怀疑她简直有个不锈钢做的胃。
点的炸串也上桌了，看着分量有点多，苏凉一瞪大眼睛，觉得这么多东西怎么能吃的完。
张宇看出了她的想法，憨憨一笑，“嗨，不要小瞧我们男生的胃，这点东西算什么。”
苏凉一连忙点头，“对，对，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多吃点好。”
奈何她实在是中午吃的太多，点的那碗砂锅只吃了一半，炸串也只吃了两串素的，粉丝这玩意儿汤汁一泡还会涨，看着剩了半碗的砂锅，她觉得实在有点浪费。
穆慈把她那碗辣的直啧舌的砂锅吃的干干净净后，又吃了一个葱油饼和几个炸串。
其余剩下的全部被两个男生解决了。
唉…青春期男生的胃真是个无底洞啊！
吃完后宁浩起身去结账，被张宇一把箍住了脑袋，抢着把钱递给了老板，宁浩跟穆慈差不多高，没争过张宇，不过嘴里还念叨着，下次一定换他请。
“等下去直接画室吧。”穆慈了从桌子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红润的嘴巴。
“行啊！”她无所谓。
四人慢慢往回走，岔路口分开时，张宇对着两人大声的喊，“明天见，两位大艺术家。”然后嘻嘻哈哈地和宁浩跑了。
这个称呼真是有点羞耻。
穆慈被他俩气的翻了个大白眼，冲着他俩摆了摆手，喊道：“赶紧滚吧。”
转过身搂着苏凉一往画室走，“别搭理他俩，神经病。”
苏凉一被逗笑了，嗯嗯的点头。
刚从学校出来的周卫看见这一幕，眉头微微皱起。
这会儿画室里人不多，穆慈哼着不成曲的小调来到自己的位置上，突然，她陡然提高了声音，大叫一声，“我的画呢，谁拿了我的画？”那张水粉是她近期最满意的一张，她还想着拿回去给家里人看看，堵住他们的嘴。
她将周围画架上的画板都翻看了一遍，甚至将置物架上范画书也都翻了一遍，试图幻想着，有人将她的画不小心夹在这些书中。
“别着急，我帮你一起找。”苏凉一见她急的直打转，连忙安慰她。
问了一圈，画室里的人都说自己没有看到她的画。
唯独有一个女生坐在角落未动，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画的又不是多好，找个什么劲。”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穆慈听见。
这个女生是一班的郑燕玲，平时说话就喜欢夹枪带刺的。她家里虽然有姐妹四个，但家庭条件在镇子上算不错，长相也还可以，所以有些心高气傲的。但她有一个自己不能忍受别人说她的点，可能是因为青春期，面部油脂旺盛，她的脸颊两侧各有一片红肿的痘痘，看着有点吓人。
穆慈一听她这话就炸了，立马冲到她身边，质问她，“是你把我的画拿走的对不对？平时你就喜欢阴阳怪气的，一定是你拿走的。”
苏凉一怕她吃亏，连忙跟上去。
郑燕玲被她拽着衣服，霍地站起来，语气嘲讽道：“是我又怎么样，我忍你很久了，整天喜欢在画室的蹦跶，显摆个什么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老师有一腿呢，长了一张狐狸精的脸，还不一身的地摊货，哼，土鳖。”
苏凉一从来没想过一个女生可以用那么恶劣的词语来攻击造谣另一个女生。仅仅是这个女生比自己长的漂亮，仅仅是穿着不如自己。
穆慈被她骂的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反驳，苏凉一气看不下去，“你在放什么狗p，说话太过分了你。”
不料，郑燕玲矛头一转，开始无差别攻击，“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整天跟她一唱一和的，一副傻了吧唧的样子，像个智障。”
有道是——柿子捡软的捏，郑燕玲说着上来就推了一把苏凉一，直接撞到后面的画架上。
穆慈一见她上手推苏凉一，立马将她拉到身后，开始和郑燕玲撕扯。
整个画室的人都在看热闹，苏凉一急得想从中间分开她们俩，但她也知道拉架的时候不能去拉自己人的胳膊，会影响自己人发挥，于是她就去拉郑燕玲的胳膊。
“穆慈别打了。”嘴上说着别打了，实际上是在帮穆慈控按住郑燕玲的胳膊。
郑燕玲挨了穆慈好几下，又见苏凉一帮着她一起对付自己，她的身高比穆慈还高半个头，大概有一米七左右，体重大约有150斤，在女生中算比较人高马大的了。
三人拉扯中，旁边的画架画板被撞的东倒西歪，其他人都不敢上前，怕被误伤，殃及池鱼。
郑燕玲用一股蛮力，一下子将穆慈撞开，抓起旁边的画板就要往苏凉一脑袋上砸。
穆慈被她撞到地上，眼睁睁地看着郑燕玲手中的画板挥向苏凉一，她吓得大叫，苏凉一，快躲开。”
苏凉一被这一声大叫吓的呆呆愣在那，也不知道闪躲，郑燕玲的画板是实木的，不是他们那种空心的，看着薄但实际重的很。
这一刻画室里的空气都静止了，所有人被她的行为惊呆了，不敢想象，她的胆子竟然会这么大，敢拿那么重的画板砸人。
当众人都以为惨剧会发生，下一秒，那块实木画板在接触骨骼后发出‘咚’的一声。
一只胳膊突然挡在了她面前，有人替她挨了这一下。
这声音听起来就觉得很疼，众人都吸了一口凉气。
胳膊上传来的痛感让周卫吸了一口气，就在刚才，他一进画室，三人正在撕扯，紧接着就看见苏凉一傻愣愣地呆在那挨打，他想也没想，就直接上前用胳膊替她挡了这一下。
周卫冷冷的看对面发着狠劲打人的女生，就像在看一个小丑般。
郑燕玲被他的锐利冷漠的眼神有些吓到，往后趔趄了一下。
穆慈这时总算反应了过来，一咕噜爬起来，先去检查苏凉一有没有受伤，然后她第一次，用不带敌视的眼神深深看了一眼周卫。
周卫心里莫名有股火，“苏凉一，你是傻子吗，就站在这挨打。”
不知道这句话哪里戳到了穆慈，她彻底被激怒，趁着郑燕玲不注意，一把揪住她的头发，使劲的捶打她，郑燕玲也不是傻子，迅速反应过来，也不甘示弱，两人又扭打在了一起。
苏凉一眼看穆慈要吃亏，急的往上蹿，却被周卫拦腰箍住。
“你拦着我干嘛，你放开，你神经病吧！”
奈何她的力气太小，没办法挣脱他桎梏，急的她用脚朝郑燕玲身上踢，又用指甲去扣周卫的手背，想让他松手。
怀中的少女不停地扭动，简直比过年的猪还难按，他气急道：“苏凉一，你能不能冷静点！”
知道她性格有些活泼，没想到还这么能撒泼。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她还有这一面。
周卫快要被她弄的抓狂，手上却不敢放松，她担心苏凉一这小身板上前只有挨揍的份。
至于其他人，与他何干呢？
“住手！”一声暴喝声，炸响在众人身后，“你们在搞什么东西，想造反吗！”
周桑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画架，还有撕扯在一起的两个女生，脑袋气的直冒烟。
他上前，轻轻一扯分开了愣住的两人，又瞥到旁边周卫的动作，眼神十分诧异，“这事你也掺和了？”
周卫松开手没有说话，苏凉一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摆，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开始有些搞不懂他了。
“你俩跟我到办公室把情况说明一下，我再考虑一下要不要告诉你们学校老师。”接着周桑又指着苏凉一，“你跟周卫把画架赶紧扶起来。”
最后拔高了声音冲着画室其他人喊，“其他人该干嘛干嘛，赶紧画画去。”
穆慈和郑燕玲不做声地跟着周桑后面离开，剩下的人都散开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该干嘛干嘛。
苏凉一小心扶起地上的画架，周卫弯腰帮忙。
“刚才…谢谢。”苏凉一注意到他手背上的指甲印，脸颊有些发热，“对不起，你手没事吧？”
周卫看了手背上的几道清晰血印，语气有些嘲讽道，“怎么，打我的时候那么有劲，都恨不得抡圆了胳膊打，一遇上别人就只会傻站着挨打。”
周卫可是清楚的记得，那天晚上，就在这间画室里，个子小小的她用了十足的力气，搧自己的那一巴掌。想到这，他用舌头顶了一下腮帮子，隐约又觉得有点疼了。
被他话噎住了，不过她想想，周卫好像也没说错，算了，反正也不喜欢他了，还要什么狗P形象。
苏凉一翻了个白眼，脸颊热度降了下来，不再说话，坐在角落里收拾东西。
周卫见她这个态度有些不愉，便坐在了她旁边凳子上，“我们谈谈。”
“我觉得没什么好谈的了。”
“因为顾云海？”
苏凉一愣了一下，语气定定的道：“对。”
一想到那晚，那个叫顾云海的男生故意在前面做出暧昧行为，还有他那挑衅的眼神，越发觉得苏凉一被骗了。
“那个男生可不是什么善茬。”
“你是善茬？”
周卫面色如寒冰，几乎咬碎了后槽牙道：“你难道眼瞎，看不出他是个绿茶？”
听到这话，苏凉一眉头一皱，立马反驳，“胡说八道，我的朋友怎么可能是绿茶？”
苏凉一认为顾云海怎么可能和‘绿茶’这词沾边，他为人真诚，在她心目中是光风霁月般的存在。
“呵…”周卫觉得她不仅眼瞎而且是个智障，顿时失去了说话的欲望，准备直接起身回自己位置上。
不料，身后传来淡淡的质问声，“所以，你眼睛也瞎？看不出来何箐箐是个白莲花，也看不出来她一直在欺负我吗？”苏凉一问出了她一直想不通的事。
周卫怔住，僵直后背，呼吸间，突然觉得胸腔里的气被走抽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在猎猎作响，沉默片刻后，他轻轻说了一句，“对不起。”
“你看，你都知道对不对？但你什么都不作为，所以你更可恶呢。”苏凉一面无表情给他下了定义。
“我…”周卫下意识的想解释，但好像找不到理由。
恰巧，穆慈和郑燕玲从办公室出来了，周卫眸色深沉地看了她一眼便离开了。
穆慈的眼睛鼻子红红的，似是哭过，郑燕玲走过他们身旁狠狠地瞪了一眼苏凉一，苏凉一也没怂，不甘示弱的用眼神回瞪过去。
她没有开口，只是紧紧的握着穆慈的手，无声的安慰她。
穆慈轻轻的吸了一下鼻子，“她承认了，她把我的画扔了。”
“理由呢？她说了吗？”
穆慈嗤笑，“还能有什么理由，看我不顺眼呗。”
“那周桑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和稀泥呗。”说完声音里又带上哭腔，“我好不容易画了一张满意的画。”
苏凉一安慰她，“没关系，以后你能画出更多更好的画来。”
穆慈彻底绷不住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眼神里尽是脆弱与无助，“上次回家，我妈说不想让我学美术了，她听别人说学美术不好考大学，到时候两头空，还浪费钱。我就想把画拿回去给我妈看，证明我还是有希望的。”
穆慈的妈妈有点重男轻女，当穆慈想初学美术的时候，她妈妈就极力反对，主要是怕浪费钱，想把钱省给他弟弟用，后来还是他爸爸拍板，她妈妈才勉强同意了。
“别怕穆慈，我们一起努力，互相监督，我相信，我们一定都会有一个好结果的。”苏凉一从包里拿出纸巾递到她手里。
“嗯。”穆慈点点头，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
下课后，那张穆慈很满意的画最终在画室外的大垃圾桶里找到了，上面已经沾染上了其他颜料和铅笔屑，看起来乱七八糟的，苏凉一想上前替她捡回来，看看能不能补救一下，被穆慈制止了，她看了一眼郑燕玲，神色不明的道：“别捡，扔了就扔了吧。”
穆慈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努力，超过郑燕玲，将看不起自己的人打败。
八卦总是散播的特别快，第二天，整个高中部基本上都知道了这次画室打架事件，而且传的有些离谱。
刚开始的八卦是，校外画室里有几个女生打架。
呀，真猛啊…
接着开始又传，三个女生竟然为了同一个男生打架。
嚯，刺激吆…
最后传言更加离谱，有人被画板砸成了脑震荡。
唉，可怜啊…
午休时，王凯乐一见到顾云海进来就十分激动，开始分享八卦，“哎，你听说了吗，昨晚校外的画室里有几个女生打架，听说画室差点都被砸了。”
“哎，这个我知道，我表妹就是高二的。”一个短发女生听到他们讲八卦，立马伸头过来，“真真切切的，那个高二的男生，叫周卫。”
他一向不爱八卦是非别人，可听到周卫的名字，顾云海不自觉的拧眉，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另一个‘倒瓜子’脸男生也加入了八卦小队，“不是还听讲有个女生被画板砸成脑震荡了吗？叫，叫苏凉一对吧，我弟就是他们班的。”
“苏凉一？被砸成脑震荡了？”王凯乐满脸惊讶地看着顾云海，用眼神询问他，是否知道这事。
顾云海听到八卦的中心是苏凉一，而且还被画板砸到脑袋，立马放下东西冲了出去。
“他这是怎么了？”旁边的人不解。
王凯乐满脸看透一切的表情，“淡定，淡定…”
苏凉一正背对着窗户，玩手机上的推箱子游戏。
顾云海气息有些不稳，他站在窗户外，透过玻璃，见她玩游戏玩的挺溜，一点也不像脑袋被砸后不好使的样子。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轻轻地扣了扣玻璃窗户，第一次，里面的人没有反应，于是他稍微加大了力度。
苏凉一听到响声，一回头，露出讶异的表情，立马起身出去，见他这个点来找自己，有点疑惑，“你怎么来了啊？”
顾云海眨了眨眼睛，“没事，有点想见你了，离上课时间还早，我们去操场走走吧。”
今天的天气还不错，阳光明媚，晒在身上暖洋洋的。
“找我有事呀？”
顾云海语气中带着点调侃，“我听王胖子说你脑袋被砸了，变成脑震荡了，所以过来慰问一下。”
“啥玩意儿？”
“王胖子还说，有几个女生为了一个男生打起来了。”顾云海一本正经的说着刚才在班级里听到的八卦。
真是离谱它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我去，太夸张了吧，简直胡说八道，我们怎么可能为了一个男生打起来。”苏凉一简直要被这八卦的离谱程度笑死。
接着她将昨晚事情起因和结果跟顾云海解释了一下。
“那这件事关那个男生什么事呢？”顾云海有些不解。
“嗨，他不是帮我挡了一下吗，不然那画板肯定砸我脸上，反正，这次多亏他了。”说完她有些不太好意思，挠了挠头，“你别多想啊。”
听到那个男生帮苏凉一挡了一下，虽然心里有些吃味，但这时候，他越要体现出自己的大方来，他装作不在意的语气道：“嗯，那是得要好好谢谢他，不然，你可就真要被砸成脑震荡了。”
苏凉一从他的语气中听出来点不一样的情绪，上前一步，盯着他的脸，“哎，你可千万不要瞎想啊，你要相信我。”
顾云海当然相信她，不然当初她和那个男生在一起后，两年间，怎么一次也没联系过自己。
但他总觉得，那个男生和苏凉一同在一个画室里，对他来说，就是一个隐藏的雷。
顾云海揉了揉她的脑袋，温柔的说，“我当然相信你，我只是怕你受伤，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你一定要反应快点，打不过就跑，怂一点没事，自己的安全第一，听到没有。”顾云海给她出招。
“哈哈，好，下次我一定跑。”苏凉一乐呵呵地答应。
她嘴上答应的干脆，可心里却不这么想，不管她和穆慈谁遇到这种情况，都不可能退缩的。
这件事后，苏凉一明显感觉到穆慈变了，对待专业课的态度更认真了。
挫折使人成长，这句话一点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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