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失控的他
元宵节过后，迎来了新的一学期。
高三年级的每个教室里，黑板的角落里都写着高考倒计时。黑板上的数字每天都在变化着，教室里的氛围越来越紧张了。
就连王胖子也没有再向顾云海提起一起去打游戏了。
画室也调整了作息时间，白天大家还是按部就班地在学校正常上课，只不过，晚自习的时间就要全部用来上专业课了。此时距离艺术统考还有不到10个月的时间。
晚餐过后，苏凉一和穆慈挽着胳膊，有说有笑的踏进了画室。
“靠，那个贱人怎么也来画室了？”穆慈的声音不大，但却传遍了整个画室。
顺着穆慈爆口的方向，苏凉一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没想到是周卫，他回望的眼神中带着熟悉的冷漠与审视。
她怔了一下，然后拉了拉穆慈的胳膊，对着她摇了摇头，让她闭嘴。
穆慈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后，一腚坐在自己位置上，刚放下东西就开始对着苏凉一输出，“这个贱人怎么也来画室了，他不是重点班的吗，怎么脑子不好转艺术生了？他不会是为了你吧？”
“怎么可能，你想多了。”苏凉一示意她声音小点，不要这么激动，弄得大家有些尴尬。
“那他怎么会突然好好的转艺术生？而且，这镇子上有三家画室，他不去别家，非得来这，他不会还想跟你破镜重圆吧？”穆慈一脸不信的表情，仿佛两个人还有奸情一般。
苏凉一差点给她跪了都，急忙小声辩解，“我发誓，他在我这已经翻篇了。他来画室我事先一点都不知道，他更不可能是为了我，肯定有他自己的原因。”苏凉一恨不得竖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
见她一脸认真，“嗯，行吧。”穆慈暂时相信了她的话。“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嗯，我知道。”苏凉一点了点头，扭过身子轻轻呼了口气，在心里和她说对不起。
她还是骗了穆慈，可是，她总不能对穆慈说，上辈子她就知道周卫会转艺术生吧，然后周卫这个‘大聪明’会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参加了艺术统考，而且分数比她们两个还要高。后来还考了一个不错的一本院校，学了设计专业，她要这样说，鬼都不信啊！
其实也不难理解，为什么这两年学校突然增加了很多艺术生，作为镇子上的唯一一所高中，这所学校的录取率一直都不高，每年考上大学的人数并不多，能考上重点大学的更是凤毛麟角。
恰巧在上一届有个学姐通过艺考，考了一个非常不错的大学，就连校长的学渣儿子都靠走艺术生道路考了一个三本。这让学校打开了新的思路，积极鼓励一些学生转艺术生，这也是增加录取率的一条道路。
学校现在对于这些艺考生的态度有些暧昧，既觉得这些艺考生走的都是’旁门左道’，有些瞧不上，又想通过这些‘学渣’艺考生门能够考上，增加学校的录取率。来年学校大门口张贴的喜报上也更加好看。
至于周卫，他为什么突然转艺术生，上辈子没有得到答案，这辈子她知不知道又能怎么样？好像和自己也没多大关系。
不过她还是有些感慨，周卫的确是一个聪明的人，心思缜密，至少心智上轻松碾压她。所以两人之间一直都是周卫占据主导地位，而她是那个被牵着走的。他能轻易左右着她的情绪。直到收到周卫要结婚的信息，苏凉一这兵慌马乱的青春，才算彻底尘埃落幕。
既然知道故事的结局是BE，那么自己就该保持理智，避免重蹈覆辙。
“晦气！”穆慈画着画着突然碎了一口。
苏凉一捏了一下她的肩膀没有说话，中途休息的时候，她又有些话想对穆慈说，于是她酝酿了一下情绪，夹着嗓子，“亲爱哒~”
穆慈里拿着饼干手顿住，像盯傻子的眼神看着她，“你能不能正常点，你要吃？”
苏凉一：“…”得…吃你的饼干吧…
当你开始专注一件事情并沉浸其中，时间就像按下加速键，跑的飞快。
这边两人安静的临摹范画，那边周卫认真的从基础开始，一切好像都和上辈子的轨迹一样，只是此时两人的关系却不一样了。
专业课结束后，两人边走边讨论着明天早餐吃什么的话题。吃什么这个话题永远是人们最热衷的。
“我有点饿了，你陪我去小店买个面包。”
“你不才吃过饼干吗？”
“别啰嗦了，走吧。”穆慈拽了她的胳膊，忽视她的疑惑。
画室下课时间比学校要早15分钟左右，小店里人不多，各种常温面包和饼干零食摆满了整个架子。
“你吃哪个，我请客。”穆慈挑了一个肉松的小面包，然后扭头问她。
苏凉一不饿，拒绝了她的投喂。她摸了一下口袋，发现手机不见了，应该去丢在画室里了，她对着穆慈说，“你先回宿舍吧，我手机应该落在画室了，我回去找一下。”
“嗯那你赶紧去吧，不过你明天记得给我带早饭啊，我要老黄家的肉包子，要三个，还有一份辣糊汤。”穆慈把明天的早饭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学校早上不让住校生出去，大家只能在食堂买早餐，早餐品种不多，每天来来回回就那么些花样。这时候就体现出走读生的幸福感来了。
苏凉一假装嫌弃，“知道啦，胖死你算了。”说完赶紧跑，防止穆慈捶自己。
到达画室要穿过小广场，和一条两边都是菜地的小路，苏凉一加快了脚步，画室的灯还未关，幸好还有人，她松了一口气，推开了画室的木门，前排的灯已经关闭，角落里仅开了一盏射灯，灯光射在大卫的脸上，显的有些阴森森的。奇怪？人哪里去了，她并未多想，径直走到自己平常坐的位置旁，果然，手机静静地躺工具箱上。她弯腰拿起手机后塞进了口袋里，想赶紧离开画室。
“苏凉一…”
一个有些阴恻恻的声音突然响起，而且是喊的自己的名字，苏凉一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啊”了一声，抱着头，立马蹲下，心跳加速，头皮瞬间发麻。
周卫脚步慢慢靠近，声音里有些嫌弃，“是我，周卫，你胆子怎么这么小？”
知道是认识的人后，苏凉一稍微平复了情绪，恐惧瞬间感降低。
“我们聊聊！”周卫低头看着面前蜷缩成一团的苏凉一。见她还是一动不动，皱着眉头拽着胳膊将她拉起来。
被拉起来后的苏凉一已经没有那么害怕了，她发出单纯的疑惑，“嗯？我们有什么好聊的。”咱们不是已经翻篇了吗？
“你这是欲擒故纵吗？”周卫面色不虞，以上而下审视着苏凉一。
听到他嘴里说出‘欲擒故纵’这个词，苏凉一顿时被他气笑了，当下就沉了脸色，“周卫，你是脑子有病吗？你到现在还认为我是在跟你玩欲擒故纵？”
“你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周卫上前一步逼近她。
他的强势让苏凉一十分不自在，稍稍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苏凉一声音冷淡，“解释什么？”
她脸上冷漠的表情，让周卫觉得有些刺眼，不应该是这样，凭着苏凉一对自己的喜欢，就算冷淡她一段时间那又怎样，只要自己勾勾小指头她就会开心的不得了，就会乖乖的回到自己身边。可是现在好像和自己预期的不一样。她怎么变了，她不该变成这个样子，不该对自己如此的冷漠，这一定是她在欲擒故纵。
于是他故作一副看透她的语气，“你是在报复我对你的冷淡，想让我哄你对不对？而且我并没有说结束。”
苏凉一顿时一炸了，点燃了多年的憋屈，对着他一顿输出，“什么意思？什么叫还没有结束?那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的关系还是情侣？周卫，你也真可笑，你见过哪些情侣之间像我们的相处方式，一冷战就好几个月不说一句话，路上遇到还能视而不见？好，算了，现在纠结这些事情，对我来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如果你不是老年痴呆的话，应该还记得我之前在操场上，和你说过的那些话，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她一口气缓缓吐出，继续道，“我现在只是把你当做普通同学，我也从来没想过对你‘欲擒故纵’，我更不想再和从前一样，把心思全放在你身上，像个傻逼一样失去自我，到头来就像一条狗一样，被你牵绳子着团团转。是，我承认，你聪明，有理想，有抱负，我耽误不起你的未来，当然，我也不配。”
一口气说这么多有些喘，她深呼吸后，嗤笑一声，语气嘲讽，送上了她的祝福，“周卫，我祝你前程似锦，心想事成…”
这些话字字珠玑，像是悬崖上松动的石头，不断地砸向他，将他砸个七荤八素，头脑发懵，周卫觉得，眼前这个曾经天天围着他转女生，已经彻底挣脱了自己的控制范围。这让他觉得有点恐慌，便慌不择言，上前扣住了她的肩膀，“苏凉一，你是有了下家，所以才这么急着和我撇清关系，对吗？那个男生叫顾云海对吧，你可真有能耐啊，连高三的学长都能勾搭上，你就是见异思迁，水性杨花，你就是贱！”
“啪”的一声，周卫彻底懵了，他这是第一次被女生打，表情除了懵还有不可思议。
这一巴掌她用了不小的力气，苏凉一红着眼睛愤怒的瞪着周卫，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因为，曾经为他流的眼泪已经够多了，现在他不配。
她上手用力拽住周卫胸口的衣服，“狗东西，你还有没有良心。你摸着自己的良心想一想，我们之间到底是哪一个付出的多？是我，是我像跟一只狗一样追在你后面跑。明明最开始是你先撩拨，是你先来招惹我的，是你你变了，对我冷暴力，你当初要是早说怕我耽误你好好学习，怕我是你成功路上的绊脚石，你就无聊的时候逗我玩，你早点说明白不就好了。至少在我没有陷的那么深的时候，也许我只会难过那么一阵。”她用力的摇晃周卫的身体，嗓音不由的提高，“可你呢？你就是那么吊着我，偶尔丢根骨头就让我高兴半天。一边享受我在你屁股后面献殷勤的满足感。一边享受和别人柏拉图式的精神沟通？你是不是特有成就感？觉得自己特别牛逼啊！你自己见异思迁，和别人搞暧昧，你还好意思来指责我，你凭什么？就凭我喜欢你？好啊，可我现在不喜欢你了，所以你，你对我说这些，不觉得可笑吗？”
周卫彻底慌了，他擒着苏凉一的手腕将她推向后面墙壁，“苏凉一，你不是很喜欢我吗？嗯？你的喜欢就这么廉价吗？遇见比我好的就立马换目标了是吗？”
后背狠狠的撞到了墙上，苏凉一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周卫，觉得他变的不可理喻。
上辈子的周卫性格虽然有些强势和固执，但不像现在这样这么偏执，无法沟通。
苏凉一不欲同他再多说什么，挣脱被桎梏的手腕，转身准备打开门出去。
门刚打开一条缝，“砰”的一声，瞬间从后面伸出一只手，穿过她的耳边，门被用力关上。
周卫掰过她的肩膀，将她的身子转过来，压在了门上。昏暗中他的表情显的非常可怕，像是下一秒就要将苏凉一撕碎。
“周卫，你先放开我！”理智终究是占了上风，她觉得没有必要跟周卫发生冲突，毕竟男女之间的体能差距很大，打起来她只有挨揍的份，现下，她只想先离开这里。
她推了一下他的胸口，周卫纹丝不动。
察觉到怀中的人想法。周卫低头，俯身在她耳边，语气轻佻而恶劣，“苏凉一，那个顾云海有没有亲过你，或者你们有没有进行更亲密的接触…有吗…”
少年恶劣地用湿热黏腻的舌尖轻轻舔过怀中少女的耳廓，牙齿慢慢研磨小巧的耳垂，发出恶魔般的呢喃：“苏凉一，你可真随便啊…”
顿时，苏凉一觉得浑身像过了电般，酥麻的感觉从后脊椎直冲天灵盖，唤醒了她曾经的记忆。
许多的夜晚，她曾与周卫…
她的大脑已经没有办法思考，身体开始轻轻颤栗…
周卫感受到她的身体在颤栗，表情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眼底闪过轻微的诧异，眸色暗了几分，他一只手轻轻拉开一点她上衣的拉链，另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侧过头去，薄唇从敏感的耳垂慢慢向脖子划去，一点一点的探索着，温热的鼻息喷洒在的脖颈处，所到之处，让她方寸大乱…
突然，她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张脸，开始模糊，渐渐清晰，是顾云海…刹那间，像是被人在寒冬腊月泼了一盆冷水，顿时清醒过来。他们是在做什么？周卫疯了，自己难不成也疯了吗？不，我不能失去理智，不能重蹈旧辙。
“滚开。”
正沉浸其中，感受到愉悦的周卫，不设防地被推开，苏凉一迅速的摸到门把手，终于可以出去了。
门刚开了一条缝，被周卫从后面压过来，苏凉一的手被关起的门狠狠夹了一下。顿时让她痛到失语，狠狠的咬住嘴唇。
因为恐惧而产生了力气，她将周卫推的直踉跄，后面的画架应声倒地，但此刻，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门被打开后，拼命的跑了出去。
此时她只想离开这里，离开周卫这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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