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第131章

乐安长公主有心，夏明曦亦有意，二人一拍即合，玄凌也愿意成人之美，遂于除夕之夜赐婚。太后似有所不满，明蓁知道，她是因为夏家权势愈重，已影响了朱家的荣华富贵。

        想起太后昔年对自己的疼爱与照拂，明蓁不由得叹气，果然，再怎么和善的长辈，也断然不可能坐视自己家族的劲敌做大，即使明蓁几乎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是她密友的女儿。

        年关一过，又是春天将至，虽说春寒料峭，可乾元二十年的春天却似乎格外冷些。不少宫嫔感染了风寒，二月的时候，就连玄凌都病倒了。这下子，整个后宫都慌了，就连久不见人的太后都惊动了。玄凌这病来势汹汹，真真是病来如山倒。

        玄凌病了，便由太后亲自坐镇仪元殿，特意派人去请了皇后来侍疾，又唤来了清河王和平阳王等人，其余宫妃却也只命了端妃、敬妃、欣妃三位高位嫔妃，至于明蓁……太后倒是有些不乐意，她看一看明蓁，道：“予洐和昭华离不开生母，贤妃昔日不是也很舍不得吗，生怕哀家和皇后亏待了他们。有皇后等人照看着皇帝，你自回去照顾你的儿子和女儿吧，省的你不放心。生怕别人要害你的孩子。”

        明蓁听了，立即闻言跪下请罪：“臣妾不敢。太后所言，实在叫臣妾惶恐。”

        “惶恐？”太后冷笑一声，“这阖宫上下，谁人不知你昭贤妃得宠？皇帝为了你，都要去斩谏臣了！还敢跑到议政殿去闹事，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这位贤妃娘娘得圣心啊。”她是早就想敲打明蓁了，夏家如今蒸蒸日上，拦都拦不住，她如今还在，明蓁瞧着也还安分，可是架不住玄凌宠她，更甚于昔日先帝恩宠舒贵妃。若来日她不在了，明蓁又有心与皇后一争高下，以玄凌如今的态度来看，只怕皇后连身下那张凤椅都保不住，更遑论延绵朱家的荣光了。

        “臣妾不敢。”明蓁只叩首，不敢反驳。欣妃站在一旁，正要求情，却被太后一个眼神定住了，一时喏喏不敢言。

        太后有心还要训斥几句，却闻里头皇后在喊太医，遂急匆匆地走了进去，原是玄凌又发热了。这下子，太后可没了心思管教明蓁，命人遣她回去。明蓁无法，只能回去，却日日来此请安，有皇后狐假虎威地拦着，她自是见不到玄凌的，但也只图个心安罢了。

        可玄凌的病却反反复复，一连两日，都未曾清醒过一次。明蓁放心不下、心急如焚，只好和敬妃、欣妃相商，趁着皇后不在，溜进去看了玄凌一眼，见他神智不清，便是泪如雨下。可谁知她前脚刚到，皇后后脚就带着太后来了，自然又是一番训斥。明蓁心知太后是想削减她的宠爱，等玄凌醒来，见她未曾侍疾，自然心生不满。

        明蓁不敢分辩，只俯身叩首哭诉道：“太后命臣妾悉心照料皇子和帝姬，臣妾自是万分感激太后的恩典和宽宥，可臣妾亦为正一品贤妃，本就有侍疾之责，心中也实在挂念皇上，这才一时失了分寸，请太后看在臣妾一片赤忱，许臣妾为皇上侍疾吧。”语罢，又是叩首，自是一阵哭泣。殿中之人无不动容，望见明蓁如此，欣妃和敬妃亦心生不忍，可太后如此，谁也不敢替明蓁求情。

        清河王在旁，听得明蓁如此哭泣，又看一看躺在床上的玄凌，心中叹息，若是皇兄还醒着，见小四嫂如此，还不知道该如何心疼呢。正想着，闻见玄凌的眼皮动了动，虽未睁开，口中却喃喃道：“昭昭……昭昭……”

        殿中本就寂静，明蓁亦俯首不再出声，忽闻得这轻轻呼唤之语，太后不禁大喜：“皇帝在说什么？”

        “皇兄在唤贤妃娘娘。”清河王侧耳去听，又看了看太后，道。

        明蓁闻言抬头，膝行至玄凌床前，握住了他的手：“昭昭在，昭昭在这……”言语之后，又是泣不成声。

        清河王不忍，遂道：“皇兄此刻，怕是只想让贤妃娘娘陪伴身侧。母后，有贤妃娘娘照料，想来皇兄也痊愈得快些。”

        太后久久不语，半晌一甩手：“那便由贤妃照料皇帝。予洐和昭华便……”看了看皇后，太后也怕明蓁照料玄凌时还记挂着两个孩子，不够尽心，遂道，“便交由欣妃和敬妃。”

        明蓁自然欣喜，忙谢恩：“臣妾谢太后娘娘恩典！”语罢，又转回去看着玄凌。见她这般模样，太后终究是动了恻隐之心，明蓁再怎么有威胁，她待玄凌之心，也是如玄凌待她之心一样的，他们二人是两情相悦。可再怎么两情相悦，明蓁也终究是妾，是怎么也不能越过皇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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