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大年初一，明蓁早起梳妆，特意戴了支鎏金步摇，既不打眼，又不会失了礼数。待自己梳洗打扮好了，才叫人唤予洐起身。

        今日是大年初一，嫔妃们都要去拜见太后，明蓁没空留下来一直盯着予洐要他起床以免错过时辰，宫里的奴才都晓得他的性子，不上学堂的日子里就格外的懒。明蓁需得在自己出门前唤他起来才行。

        磨蹭了大半个时辰，予洐才终于睡眼惺忪地坐起来。明蓁给他换上新做的夹袄，嘱咐他道：“今日是大年初一，待会儿要去见你父皇，你可莫要贪睡了。待见了你父皇，莫忘了嘴巴甜些，也莫要失了分寸，忘了规矩。”君父、君父，先君臣，再父子。生在皇家，纵然是亲生的父子，也不能有一分的行差踏错。

        予洐有一下没一下地应声，起身净脸。身后的宫女服侍他用早膳，明蓁告诉了他一声，便往颐宁宫去。路遇欣贵嫔，二人顺势结伴而行。

        路上，欣贵嫔向明蓁问起昨日宫宴上的事情，事关嫔妃和王爷的声誉，明蓁也不好多言，是嘱咐她少与甄容华来往。欣贵嫔得了她的准话，自然是应了。二人便再不多言，一路往颐宁宫去。

        大雪初晴，太后的居所颐宁宫的琉璃砖瓦，白玉雕栏在晨曦映照下熠熠辉煌。这是宫中最尊贵的女人的居所——太后，是大周的太后，是天子的母亲，亦是从累累白骨之中厮杀出来的，宫廷争斗之中的最后的胜出者。

        内监特有的尖细嗓音唤到明蓁，她淡然出列，行三跪九叩的大礼，向太后盈盈拜倒。

        太后待明蓁一直不错，待予洐也一直很好。只是到底太平行宫五年，让二人之间的情分生疏了不少。她道：“昭妃起来吧，哀家前些时候让人打了一柄玉如意，你带回去吧。”

        明蓁叩首谢恩：“谢太后娘娘恩典。”语罢，重新站回队列。

        之后便没有了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内监一直唤到甄容华，明蓁才回神看去。甄容华的脸色有几分憔悴，不复得宠之时红光满面的样子。宫里的奴才都见风使舵，甄容华如今失宠于玄凌，想来日子也不好过。不过太后倒是很喜欢她的样子，寻了她替自己抄写经文。

        出了颐宁宫，华妃走在明蓁身边，凉凉道：“太后倒是看中她，竟放着皇后那手好字不要，选了一个容华替她抄写佛经，也不知道这小小容华抄写的佛经，能不能让佛祖垂怜。”说着，睨了甄容华一眼。

        甄容华不语，她知晓利害。华妃的位分在她之上，她如今又失了玄凌的宠爱，自然不敢再同华妃相争。若她从前就会这分退避锋芒的聪慧，想来今日也不会与华妃到这等不死不休的地步。

        明蓁瞧了二人一眼，淡声道：“只要心诚，是谁抄写的又有什么关系呢？若是华妃你得空，自然也可抄写佛经赠予太后，聊表心意的。”

        华妃一噎，道：“昭妃姐姐说的是。只是从前替太后抄写佛经的一直都是昭妃姐姐你，如今……”

        甄容华谦卑地垂着头，只听见明蓁道：“本宫许久不写字了，怕是还不如甄容华写得好。也无谓什么从前是谁抄的，只看如今是谁抄的便是了。太后怜惜容华，容华可要好好珍惜这份恩德。”这便是在提点甄容华了。

        甄容华虽记恨于明蓁除夕宫宴上害她失宠，却不得不承认，昭妃此人确实是比华妃会做人，不骄横，不跋扈，还多有体贴下面的宫妃。她服一服身：“嫔妾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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