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最古的永生者

欧尔，是我们大学的外聘教授，但他的真实身份其实是第一位诞生的永生者欧尔·佩松，也是吉尔伽美什他们至今都没有找到，并吸纳进组织中的永生者。因为，他除了停止衰老，不会受伤和生病以外，根本就没有灵能。

  这个男人每隔十年，就会必搬一次家。只因他足足活了多年，而且也是少数几个，没有经过我的开导，就能独自走出迷茫与困境的坚强之人。

  他的辞职与默不作声的搬家，令那些一同相处共事了10年的外籍同事们很是不解，于是便纷纷过来对其送行，其中也自然包括了我。

  看着欧尔正一件件的往车上搬运着行李，大伙立马就上去打起了招呼。没多久，一位50多岁的女教授就看到了行李堆中摆放了一幅油画，看其模样和质感好像是梵高的真迹！拿起来仔细观察，其画框的背面，还标注了一段法语：【送给我的朋友，欧尔·波恩。】

  女教授认为这幅画一定价值不菲，但欧尔却靠过去解释说，这不过是朋友送的一幅赝品。说完，便随手接过画框，将其塞进了车厢之中。

  众人都没有在意，而是在外面稍微寒暄了几句后，便一同进了屋，准备趁着欧尔离去之前，坐下来最后聊一次天。

  作为唯一到场送行的学生，我虽然与欧尔的感情不深，但大家见我是他的学生，也都接受了我。

  刚一坐下，众人就开始再次询问欧尔为何离职？为何要放弃大学教授的大好前途？

  欧尔选择了站立，然后目光左偏右闪的避开了众人的视线，随即解释道：“我患有‘幽居症’，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换一个地方。”

  众所周知，这种病一般仅限于老人，而年纪轻轻的欧尔怎么可能会患上这种病？众人全都很是不解。

  其中，身为人类学家的黑人教授，认为他一定是有着什么难言之隐，于是直言不讳的说道：“欧尔，如果你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完全可以求助在座的各位同事，我们可都是有着10年的交情。”

  欧尔双手插兜，轻抿着嘴唇，表示自己并没有遇到任何的困难，除了还未想到下一步要搬去哪以外，他一切都正常。

  我看着他，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一个活了多年的永生者，每隔10年就要搬离换一次地方，不知道下一步去往哪里，实属再正常不过了。

  只是，这番话落入了在场众人的耳中，却让大家更加的好奇起来。因为这份回答充满了不可思议，稍微正常一点的人类，都不会在还没想到搬去哪里之前，就会选择辞职。这........简直有些荒诞和滑稽。

  除此以外，欧尔的容貌也突然引起了他同事们的费解与讨论，因为他在这十年来，好像从未有过衰老的痕迹。

  眼见大家讨论的内容越来越离谱，欧尔当即拿出了一瓶珍藏的美酒用以缓解气氛。同时，还顺手带关上了屋外的房门。

  几杯威士忌下肚后，屋内又恢复了正常的话题。就当大家交谈甚欢之际，之前说话的那位黑人教授，却突然在旁边的茶几上发现了一个鹦鹉啄形状的錾刀。仔细拿在手中打量了片刻之后，他觉得这东西的制作手法看上去像是“旧石器时代”的产物。

  在场众人立马来了兴趣，然后互相之间来回递阅。其中，一名考古学家接过来观察，并确认了这是“克鲁马努人”用来雕刻鱼叉的工具。如此罕见的文物，简直令人咋舌！

  众人纷纷急忙询问欧尔，请教这么稀罕的玩意到底是从哪里淘来的？

  我在一旁默默注视着这位活了年的欧尔，期待着他被问住时的反应。然而，欧尔仿佛对这种事情拥有丰富的应对经验。只见他云淡风轻的说这东西是在旧货市场的地摊上，花两块钱买到的。

  这样的回答，瞬间就引来了众人的羡慕，纷纷称赞他的运气真不错。还半开玩笑的说，这等运气，应该留着去买彩票才对。

  不过，欧尔并没有露出什么开心，反而表情显得尤为的沉重。有人注意到了他的变化，于是询问他是不是犯了什么事，所以才急着又是辞职又是搬家？

  说到搬家，大家也跟着接起了话茬。询问他为什么不知道现在要搬去哪呢？这明显就不符合大家对他的了解，以及对事物的正常逻辑。

  欧尔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得人好奇心被拉到了顶点。随后，他似乎是做出了很大的决定，然后环顾了众人，突然反问大家说道：“假设，有人从旧石器时代，一直活到了今天，那么他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这个话题一经抛出，立刻就掀起了讨论的热潮。起初，大家都以为欧尔是想写一本科幻小说，于是纷纷勾起了兴趣，为其提供了最具权威的观点。

  考古学家表示，如果这样的人真实存在，那么他会随着人类的进化，而慢慢蜕变。至少在体格上，几乎与现代人无异。

  人类学家表示，从解剖学上分析，考古学家的观点是正确的。但除此之外，经历了如此之久的岁月洗礼，那个人的阅历和经验也一定会变得非常的恐怖。

  随便想想，就能明白其中的恐怖之处。一个相当于活了170个世纪的人，且躲过了各种概率的意外死亡和天灾人祸。所以，世间还有什么事能够让他为难呢？

  说到这里的黑人教授有些兴奋，他偏头看向欧尔，很期待他能写出这种类似“永生者”的科幻小说。

  然而这时，考古学家的女友提出了一个疑问，询问这样的人，究竟是靠什么才能存活到现在的？

  旁边沉默许久的生物学家接过了话茬，表示此人如果想要活到今天，必然拥有着超凡的体质。正常来讲，人类寿命的最大极限是190岁，但大多数人会死于自然界的各种病菌和毒素的侵袭。剩下的，就算无病无灾，也会死于器官衰竭。因为人体细胞的代谢十分不稳定，所以人类的最终走向，必然是死亡。

  假设真有人活了上万年，那么他的代谢功能肯定是又快又稳。以此就能达到细胞的再生功效。这样的免疫系统，不仅能逃过大自然的约束，而且还能无视时间的影响，从而躲过衰老。

  接着，便是话锋一转。那位生物学家表示这种假设是存在可能的！就比如在古代被视为的“魔法”，到了如今都被科技所一一实现。再比如当年哥伦布的新大陆和哥白尼的日心说一样，人们也曾经觉得他俩是疯子，但后来呢？呵呵呵.................

  我一边听，一边全程注视着欧尔的神态。通过微表情的变化，我知道他此刻的内心已经是非常的起伏。

  果不其然，下一秒，欧尔便打断了对方的讲述，声称最早提出日心说的并非哥白尼，而是希腊的哲学家阿里斯·塔克斯。至于发现新大陆的哥伦布，他则表示自己曾有机会与其一起航海，但因为自己不喜欢冒险，所以便没有前去。

  嗯？？？

  此番言论顿时就让在场众人不禁为之一愣，现在的话题不是一直假设的是科幻小说中的“永生者”吗？怎么欧尔突然把自己代入进了角色了呢？

  刚开始，大家都觉得这是欧尔的玩笑话，全都朝他露出了“我懂你幽默”的表情。直到欧尔的表情严肃起来，并坦诚相待的告知大家，自己之所以每隔10年搬一次家，目的就是为了避免人们发现自己不会衰老。

  他目光下垂，语气悠悠的继续道：“坦白来说，我其实是一个已经活了年的克鲁马努人。”

  此话一出，震惊四座。除了我以外，所有人都被这句话，给听得目瞪口呆。

  经过了一阵短暂的失神和沉默过后，众人很快就恢复了理智，他们依然以为这是一场关于“假设”的学术探讨。

  然而，随着欧尔所讲述的故事越来越完整，表情越来越认真，众人也不禁沉浸在了他的讲述当中。

  欧尔告诉大家，通过对人类历史文献的研究和脑海中残存的记忆，他是在几千年前才确认了自己的身世之谜的。

  他表示，大概在年前，自己出生在旧石器时代的一个原始部落当中。而这时的人类，被称作为克鲁马努人。之后，他活到了35岁，便不再衰老。起初，他的族人以为他是神明转世，于是将他推举成了部落酋长。

  然而，数百年后，那些族人却认为他偷走了别人的寿命，所以才会不死不灭。于是，他的部落族人把他捆了起来，并想要杀死他，但最后怕他会在死前向部落施展可怕的诅咒，于是便将他进行了驱逐。

  就这样，欧尔被迫离开了家乡，开始长达了几千年的孤独流浪。但为了防止别人看出他的长生不老，他学会了定期迁徒到新的地方。

  时光如同白驹过隙，眨眼间就这样渡过了5000多年。欧尔表示，这个时候的气候开始变得恶劣，极低的气温很难让人生存。

  欧尔猜测，这个时间应该是到了“后冰川时期”。所以，他不得不跑到海拔更低的区域。

  听到这里，充满质疑的考古学家开始询问欧尔当时的地貌，想要通过这个办法，来揭穿对方的谎言，从而证明这只是一个玩笑。

  然而，欧尔却做出了如实回答。他表示那时，到处都是山峦叠嶂，能看到的大平原少之又少，之后随着冰川的融化，高耸入云的山脉慢慢逐渐变形，而地球的板块也在这个时期开始分割。

  欧尔那越描越细的故事，让在场之人，全都为之着迷。就连深耕人类学的黑人教授也没能听出其中的破绽！

  考古学家表示不服，说这些东西书本上都有，言下之意就是暗指欧尔在编故事忽悠大家。

  欧尔连忙解释自己的陈述的确参考了书本，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回忆起当时的画面。毕竟自己已经活了上万年，怎么可能轻易记起那么久远的事情？

  生物学家提出了自己的观点，询问欧尔是不是有过轮回之类的神奇体验，所以才会每次出生都带着前世的记忆？

  欧尔当即否定了他的假设，并表示自己的生命只有一次，且刚才所讲的内容都是真实存在过的。

  考古学家的女友再次抛出一个问题，询问欧尔是否怀疑过自己乃是非人类？

  这句话让欧尔若有所思，随即坦言说自己确实对身体产生过质疑。因为刚开始的他，也相信鬼神之说，并一度怀疑自己的不会衰老是一种诅咒。然而，经过漫长岁月的洗礼，欧尔意识到自己之所以能够躲过衰老，究其原因不过是身体发生了变异。

  我听着他的讲述，认可的点了点头，这里的确有这一部分的原因在里面，但并不是全部。因为其古圣的亚空间本质，在作用到物质实体时，会潜移默化的改善肉身，从而才能让肉身容得下其强大的“灵魂”。这就相当于是他们所认为的“变异”吧.............

  不过，这样的说辞，却让众人感觉受到了智商上的侮辱，但他们又找不出一个可以反驳的理由。而在座的各位，又都是各个领域的专家，可他们却陷入了真假难辨的矛盾境地。想起进屋时，所看到的画作，有人顺势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欧尔承认那的确是梵高的真迹，还表明梵高就是他曾经的朋友。依据回忆，当时的欧尔是一个化名“欧尔·波恩”的农民，而梵高则是经常找他玩的画家。两人曾一起讨论过艺术，也在后来认识了塞尚和毕加索等人。

  听完了他的讲述，考古学家依旧保持质疑的态度，问道：“既然你的秘密，都已经保守了上万年，但为何要在今天告诉我们呢？”

  欧尔顿了一下，然后释然的回答道：“其实，今天说出来只是突发奇想，纵使自己已经活了上万年，但也想尝试一次以真实的身份，来于友人们进行告别。”

  此番说辞令考古学家有些紧张，并扬言，如果欧尔不是在开玩笑，那么他一定是精神出了问题。随后，他借着上厕所的功夫，偷偷拨打了专攻心理学的好友教授一个电话，并叫他赶紧过来看看。

  而在房间之中，众人也开始使用各自的办法来试图揭穿欧尔话语里的“骗局”，但欧尔的回答全都无懈可击。

  黑人教授询问道：“除了这些之外，你还有什么东西能够证明吗？比如，像旧石器时代的那个錾刀一类的东西，用于纪念生命诞生的起源等等。”

  欧尔拿出一支钢笔反问道：“假如，你也活了上万年，你能保证一直留着这支钢笔而不遗失吗？在年前的旧石器时代，你不可能意识到什么是生命的起源。所以，就算留下了东西，也是会弄丢的。”

  毫无破绽的回答，令黑人教授哑口无言，不得不重新梳理欧尔的话语内容。

  此时，现场的气氛有些尴尬。见大家都没有出声，我于是开口出言道。

  “欧尔教授，那你有过爱情或家庭吗？”

  此话一出，周围众人全都朝欧尔看了过去，并期待他的回答。

  欧尔身体颤抖了几下，然后眼神黯然的说道：“曾经有过，但我实在不想过多的提及这段过往。因为，对于我而言，无论多么炽热的爱情，多么美满的家庭，最后都会在我的生命中，转瞬即逝。所以，我无法保证我的另一半，能够拥有幸福，更不想看到自己的子嗣老死在自己的面前。”

  众人沉默了片刻，然后转移了话题，希望欧尔能够讲述更多曾经身为“永生者”的经历，因为只要引诱欧尔述说出更多，就总能从中找到他话语里的破绽！

  欧尔没有拒绝，然后继续之前的话题接着说。

  他表示，自从知晓了他可以长生不老后，他便朝着太阳升起的东方前进。他穿过了浩瀚无际的地中海，翻越了群山峻岭，来到了一个盛产陶器和铜器的神秘东方。在那里，他见识到了从未见过的奇迹，亲眼见证了两尊半神在高空之中，如同烈阳一般的激战。

  至此，他便选择留了下来，在那里做了2000年的苏美尔人。

  “等等等等！欧尔，你刚才在说什么？半神？”

  欧尔无奈的笑了笑，然后解释道：“我知道我说出来，你们可能并不相信，但我要强调的是，有些流传到后世的神话是真实的，它并不是古人的幻想。”

  “而那次的交手，至今都刻印在了我的记忆中，让我永远都无法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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