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入魔 重修答案
乌云密布，没有光明。
无助的林轩离开了明府，他没有选择回到那个让他拥有着温暖回忆的玄城，他只晓得，他已经不属于那里了，为了防止回去之后又被赶出，而徒增的遗憾，他选择孤身去荒野求生……
他将活下去，去回报那救命的恩情，去守护那心中剩余的一道光芒，这是他此生最后的希望。
当他走出明府的那一刻他笑了，他查看了夜小渊给予了自己的地址信息，上面只有简简单单的一个坐标与一句让他十分惊愕的话语——孩子，去吧，那里有着你的同类。
林轩再一次地落下了眼泪，他好似看到了前路正有着光明在指引的他，让他在这一条迈向未来的道路上，有了方向！
虽然那个地点远在天边，是此时的他无法到达的了的天之际。
但他此时好似已经呆在了那里……
“谢谢！”
……
……
此时夜小渊已经在李日月的传送之下回到了道计划的根据地点，对于夜小渊多杀了了一个明府校长，这件事情他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但是他此时心中对夜小渊的狠辣与果决拥有了更多的认识，竟然可以时刻在心中算计两大强者，不在丝毫不露出破绽的情况下将其击杀。
要知道作为七重的强者，对于杀意的感知可是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只要是任何一丝丝的……不，不说一丝丝，只要有产生了杀的想法就会被察觉到。
可这小子就是这么的不对劲，竟然可以在七重御灵师的眼皮子底下将对方偷袭致死，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小子杀人的时候并不是因为想要杀才会去杀！
对于这个小子来说，剥夺生命就是一件如同呼吸一样近乎于本能的事情，都不需要有这个想法，身体就会做出那样的行动！
李日月觉得这个小子有些陌生，明明在一个月之前他还是一个善良热血，不计较自身利益的新时代绝佳青年，可此时的夜小渊给他的感觉就只有冷漠，不加掩饰的冷漠。
他的性格好像异常的扭曲，就像是一个混沌分裂的聚合体一样，让人捉摸不透，让人无法看清一丝一毫的内心。
此时的李日月已经在脑海中想着有没有自己认识的心理医生可以给这家伙治病了。
对于李日月心中所想的东西，夜小渊也是大致可以猜出来一份的，因为他此时也察觉到了自己精神状态的异常，这并不是因为识之渊的原因。
夜小渊可以很确定识之渊没有任何的问题，有问题的是自己的真灵，近期最然开始复苏记忆了，照这个进度下去，只要自己修炼到三重巅峰，一些关键的记忆就会全部回到自己的脑海中。
夜小渊此时知晓了为什么争战法的第四重是破魔，这个境界的存在应该就是自己给自己下达的保险，防止自己因为被重修以后的真灵被无尽的记忆所冲垮，最终诞生出心魔……
夜小渊没有办法，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如今被迫的无时无刻地接受这记忆，这些速度的记忆很快，就像是用一千倍速度看电影一样，甚至速度还在增加。
但是奈何这些记忆的数量太多了，自己清晰的记忆就只有不到四十年，让此时的他看一部上百万年时长的电影，肯定是会疯掉的，更何况里面的主角竟然是自己！
代入感还特别的强烈！
真实与虚幻的境界在他的脑海之中所充斥着，回忆与经历在他的心灵深处不断的浮现着，悲伤与绝望不断在他的眼前所肆虐着。
“喂！喂！万道，你到底怎么了！喂！你是不是去杀人的时候受了什么暗招啊！你可不能死！”
夜小渊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他听到的只有李日月焦急的呼喊与眼前浮现的记忆。
……
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但是已经搞的夜小渊精神开始疯癫起来，他好似来到了一处空间之中。
这一片空间虚无，好似没有方向，时间，规则，一切的一切都不复存在，这里没有天道之力，这里也没有劫渊之力，所拥有的唯有夜小渊一个人。
他无法喊叫，因为在这里他发不出声音。
他无法破坏，因为在这里他没有任何力量。
他无法思考，这里的空间过于安静了，没有任何的声音，真正如死一般的寂静，这样的地方，不能让夜小渊冷静下来，只能让他的心绪更加烦躁。
极端的安静好似在放大着夜小渊心中最为真实的一面，夜小渊的表情变得越来越扭曲，越来越疯狂，最后却再瞬间归于了平静。
如此反复……
为了不让自己在这无序的空间中精神崩溃，夜小渊为了转移注意力开始主动的观看那些记忆，这些庞大的记忆对于他来说就是如今他所拥有着的一切。
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夜小渊好像在此处耽搁了百万年，也可能仅仅是一瞬之间，夜小渊他说不清楚。
等待着他的只有是不断地接受，不停的接受……这些记忆就是要灌入夜小渊的脑海之中，即使他根本不需要！
灌输的记忆没有任何关乎于修炼的方法，没有任何对于世界观的解读，也没有价值观的塑造，更没有夹杂着夜小渊个人的丝毫情感！
这些记忆都一样，就是一个孤独的背影，在一片相同的世界中坐着不一样的事情，达成一个相同的结局，然后再次舍去一身的修为，轮回重塑这一世，封印一生的记忆，开始一段崭新却又相同的人生，然后再一个人迈向了拯救这一方世界的同一个结局。
这样的轮回终而复始，渊不明白这一个身影到底为何要做这一切，原本渊是明白的，但是看到这些后就不明白了，他从中看到的只有绝望，希望就像是一把流沙，抓住了，却再一次的流逝。
但那个身影就是不放弃，他一次次的登临凡道巅峰之上，可他却愿意一次次的重新成为一个凡人，没有犹豫，没有后悔。
不管这方被重塑了多少次的世界，不管他对这方世界失去了希望，不管他做出何种无力的努力，不管事实给予他何种惨痛的打击，不管多么惨痛的经历，他也从不放弃。
那个身影就是在埋头向前走着，不曾回头，孤独一人，任何想要靠近他的人全都遍体鳞伤，但是没人知道，受伤最重的其实就是那个身影。
想要舍弃那一段又一段美好的记忆，舍弃那一个又一个红尘中的友人，他什么都没有，他有着的只是自己的执念！
在时间长河的冲刷之下，他封印了自己一段又一段的记忆，每当其回想起来时，他会痛哭一场，为每一个逝去的友人进行着祭奠……
所过之处举目破败，所行之处血流成河！
……
原本夜小渊还以为是因为自己身怀劫渊之力的原因而导致的无法干涉世界的毁灭，可如今看来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即使在轮回中，他完全掌握了一部分劫渊之力，甚至成为劫渊的代言人，他都会选择这一切重来！
为什么！为什么！我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夜小渊已经开始无法理解他自己了，他以为自己只需要拯救了世界就可以摆脱这无数次重修，可现在想来绝对不是这样的！
自己都拥有了重启世界线的能力了，开创一个美好的世界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自己的执念到底是什么！
渊为了知晓答案，他甚至开始崩碎了附加在自己身上的劫难枷锁，此时的他都已经不管这样做会产生的后果，他要取回万次轮回的力量！
即使崩碎这个世界也在所不惜！即使自己真灵湮灭也在所不惜！他要知道答案！记忆可以不要，生命可以舍弃，世间的一切皆可抛弃！
唯有这一个答案必须要知道！
……
世界外，诸天之海底部。
游荡在劫渊之上的无数棺材之中，所有被铁链串连起来的棺材板都在疯狂的颤动着。
最新的一个土壤逐渐开启，出现了一个尸身。
这一尸身拥有着肉身，也拥有着元神，散发出来的气息不见任何的沧桑与腐败之感，还在无时无刻的散发出生机
但是却唯独缺少了真灵。
尸身机械般的移动到了最后一个还未使用棺材旁边，这棺材最为玄奥，所散发出的大道气息超过了其他棺材气息的总和，这棺材中也有没有身体，拥有的就是一个真灵，有着崩溃迹象的真灵！
尸身将其稳定，随后再一次回到了自己的棺材之中，随后将其合上！
有盗墓者察觉到了此处，可远在数个古宇宙之外的他瞬间暴毙！尸身开始沾染上劫渊的力量，慢慢的皮肤在剥落，眼球在消失，肉身不见，元神消失，真灵湮灭。
古老之人叹息，又一个绝世天骄死于葬地！祂活过来了数千万年，此纪元之初就诞生了，自然是寰宇之内的无上强者，可近百万年来出现的葬地，却让祂都感到了绝望。
万古以来，无数天骄就因为察觉到气息就此陨落……
而就是这样恐怖的地方，却拥有着一个身体完好的女尸睁开了眼睛，女尸十分的年轻，如果不管周身古老沧桑的气息的话，只会让人觉得这是一个普通的女孩。
女尸就这样走到了那个未有尸体的棺材周围，靠了下来，无上玄奥的气息爆发出来，大道规则若隐若现，劫渊暴动！挡下了来自天道的天罚。
葬地不可有异动！即使女尸逝去了，执念依然驱动着肉身进行着行动，一滴鲜血从女尸的指尖滴落，进入了棺材之中。
……
渊睁开了眼神，发现自己出现在了床边，祂起身睁眼，环顾四周，发现萧水寒正在旁边看着自己，没有任何表示，祂走出房间，前往崖边……
而萧水寒的心情却如坠冰窟一般，他看见了夜小渊的眼睛，那一双眼睛和他平时的死鱼眼不一样，那一双眼睛中所包含了的不再是对世界的冷漠，不再是对旁人的冰冷，那一双眼睛中所包含着的是神性。
昏迷醒来的夜小渊，如同真真神灵一般，睥睨天下的傲慢与视生灵为造物的包容，此方天地就好像是他的造物一般，看玩具的眼神！包括了萧水寒自己！
近期他察觉到了夜小渊的不对劲，对方的性格正在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转变着，这一点她是察觉得到的，夜小渊眼中的那一抹温柔在刚才那一刻彻底消失了。
她本以为夜小渊会与自己一样，只将温柔留给自己在乎的人，所以对夜小渊近期的冷血不做发表，事实上萧水寒猜对了一部分，但是有没有完全猜对，夜小渊的温柔只留给在意之人！可渊从不会如此。
当渊取回百万年记忆的那一刻，夜小渊就已经迷失了，不到四十年的记忆在百万年面前是多么的微不足道，人性不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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