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你别不要我
纪云淮第二天下午到了江家,但是江月汐还没回来。他不是空手来的,带了不少年货,整个后备箱都装满了。江老三和保镖帮着他一起往下搬东西。
江仲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只看到纪云淮一个人的身影,不禁有些疑惑。
“七丫头没和你一起来吗?”
纪云淮手中的动作顿了顿,他抬头看向江仲海,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解释道:“爷爷,她还在忙。”
江仲海闻言,脸色微微拉了下来,显然有些不满。
纪云淮见状,上前几步,站在江仲海面前,轻声说道:“爷爷,您别生气。七七刚刚接手萌之芽,这是萌之芽的第一个春节,她肯定想要各各方面都亲力亲为,确保一切顺利进行。”
江仲海听了纪云淮的解释,脸色逐渐缓和下来。他看着纪云淮,眼中流露出欣慰之色。
“你能理解她就好。”
纪云淮继续说道:“爷爷,您放心。无论七七做什么,我都会全力支持她的。”
江仲海听着纪云淮的话,心中感到十分满意。他拍了拍纪云淮的手背,笑着点点头。
屋子中央,已经摆好了案桌,上面放着准备好的空白对联。江二叔二婶拿着本子,正在找要写的内容。
纪云淮和他们分别打了招呼,把外套脱下来递给一旁的佣人后,坐在一边和他们随意唠了会家常。
江二叔指着上面的内容朝老爷子说道:“爸,您看看这几句怎么样?”
老爷子饶有兴致的凑过去和他们一起研究。
纪云淮起身随后洗了个手,把袖子卷起来走到案桌边上,正准备研墨的时候,老爷子喊住他。
“还是等七丫头回来再写吧,人多也热闹。”
纪云淮身着素净的白色衬衫,领口处微微敞开的两颗扣子,展露出一种随性而不失风度的气质,又增添了几分洒脱不羁的韵味。
他身姿修长挺拔,如同一块精心雕琢的玉石,静静地伫立在充满古韵的案桌前,散发着别具一格的风姿。
他轻轻地将手中的墨条放置一旁,眉眼间流露出疏朗的笑意,声音温和地应道:“好。”
可众人等了很久,都快到晚饭时间了,江月汐也没回来。江仲海的脸色越来越黑,他朝纪云淮说道:“你打个电话问问。”
纪云淮犹豫了一下,说道:“爷爷,七七可能在忙,还是别打扰她——”
江仲海眉头一皱,随即扭头对江老三吩咐道:“你打。”
随后,他又转向纪云淮,语重心长地说:“你不要太纵容她了。”
纪云淮点了点头,微笑着回应:“知道了,爷爷。”
江老三立即拨打了电话,电话那端很快传来了江月汐的声音,她语气略显忙碌地说道:“三哥,我正准备给家里打个电话,我这会儿特别忙,你们吃饭就别等我了。”
江老三还没来得及回应,电话那头便传来了挂断的声音。
纪云淮刹那间感受到喉咙深处传来的一阵干涩之感,好似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内心深处悄然收紧,让他感到一丝莫名的压抑与难过。
老爷子内心已经微微泛起了一些不悦,但他并未发作,而是默默地招呼着众人一起共进晚餐。
饭后,天色渐渐黯淡下来,夜幕低垂。
没过多久,天空中突然飘起了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面上便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宛如银装素裹的世界。
纪云淮不时地向门外望去,脸上流露出淡淡的忧虑。
江仲海察觉到他的异样,轻声问道:“云云,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纪云淮微微皱眉,回答道:“外面的雪越来越大,七七还没有回来,我有些放心不下。”
江仲海微微一怔,随后以沉稳的语调道:“问问她回来了没有?”
纪云淮闻言,立即起身,恭敬地回应:“爷爷,我去看看吧。”
说完,他快步走向门外,佣人见状,忙将外套递给他。
纪云淮一边接过外套穿上,一边向外走去。
这时,江仲海在背后提醒道:“你也小心些,别慌。”
“知道了,爷爷。”纪云淮应声道,身影已消失在门外。
纪云淮刚走出大门,迎面便看到一束车灯驶过来,正是江月汐的车。
他松了一口气,接过佣人递来的伞,撑开站在院子里等。
朱妙开着车进来,回头朝江月汐说道:“七小姐,是纪总。”
江月汐轻抬眼眸,只见纷纷扬扬的大雪中,他身姿挺拔,手持一把深色的伞,静静地伫立在雪地之中。
洁白的雪花如同精灵般在他周围起舞,却被那深色伞面巧妙地阻拦在外。
伞下的阴影轻轻覆盖着他的眉眼,增添了一抹神秘与深邃。那微微扬起的唇角与清晰的下颌线,在雪花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分明。
待车停好后,纪云淮走过来拉开车门,把伞撑在车门上。
江月汐顿了下,从车里走出,纪云淮急忙把伞罩在她身上,看她穿着高跟鞋一脚深一脚浅的踩进雪地里,忍不住皱了皱眉,把伞塞到她手里。
“拿着。”
江月汐下意识的接住,身子忽然一轻,纪云淮弯腰把她一把抱起。
“放开!”她吓了一跳,急忙冷声道。
“雪深,你的鞋不方便。”
江月汐刚要说什么,可院子到房门不过几步路,纪云淮身高腿长,她还没来得及骂,他就把她放在门口了。
江月汐:“你怎么还没滚?”
纪云淮深深地看着她,声音低沉而温柔:“爷爷说,要等你回来再一起写对联。”
说完,他轻轻地推开了房门,示意她进去:“进去吧,外面太冷了。”
江月汐没有多说什么,默默地将手中的伞递给佣人,然后走进了屋内,开始换鞋。
老爷子倒是没说什么,只是问她吃饭没有,得到她的回复后一家人准备写对联。
江月汐手持墨条,轻轻地旋转着,墨条在砚台上徐徐晕开,留下一圈圈由淡至浓的墨迹,犹如水墨画卷般徐徐展开,散发着淡淡的墨香。
纪云淮手腕轻挑,指间毛笔轻轻蘸取墨汁,恰到好处的墨量流淌于笔尖。他的左手稳稳地按压在纸面上,右手则悬空运笔,开始行云流水地书写。
江家人团团围坐,全神贯注地观看他写字。
纪云淮写字时显得异常专注,眼神坚定,仿佛正在与古老的文字进行一场跨越时空的对话。
毛笔在纸面上轻盈游走,时而如闪电般疾驰,时而又如蜗牛般缓慢爬行,每一个笔画都蕴含着深厚的力量和独特的韵律。
当那最后一笔轻轻触纸的刹那,他微微侧过脸庞,不经意间捕捉到江月汐的侧影。
她正低着头,目光淡淡的落在桌面上的字迹之上。手腕依旧在不经意间缓缓转动,带着沉静与优雅。
纪云淮的眸光在这一刻忽然软了下来,就像流淌的星河,璀璨而温润。
他静静地凝视着江月汐,心中的情感如同潮水般涌动,却又被他巧妙地隐藏在那一抹温润的目光之中。
她低头看字,他侧头看她,时光悄然流转,红袖添香,情长春浅……
“咔嚓——”
两人皆是一怔,随后迅速回过神来,朝前方望去。
只见江老三得意地举着手机,凑近老爷子的面前,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爷爷,您看这张照片,多好看啊!我觉得可以放到我们今年的照片墙呢。”
江家一直以来都保持着一项温馨的传统,那就是每年都会拍摄一组全家福照片,并将这些照片冲洗出来,精心地贴在家中的墙壁上。
这些照片如同一部时光纪录片,记录着每一年的欢笑与成长,让家人们能够随时回味那些美好的瞬间。
除了江月汐,几人对照片都很满意。
纪云淮又写了几副对联,江仲海越看越满意,总觉得像是扬眉吐气一般。
他朝纪云淮说道:“等春节过了回大马后,你得在我那些老伙计面前好好露一手。”
纪云淮闻言,微微一愣,疑惑地问道:“回大马?”
江仲海微笑着解释道:“没错,你们快结婚了,理应回去给奶奶和爸爸妈妈上炷香,告知他们这个喜讯。怎么,七丫头没跟你提起过吗?”
他边说边扭头朝江月汐望去,只见江月汐只是轻轻瞥了纪云淮一眼,又转过头去。
纪云淮恍然大悟,笑着回应道:“哦,说过的,只是我一下子给忘记了。”
江仲海轻轻抚摸着下巴上的胡须,目光在两人间流转,随后投向窗外。
窗外,雪花依旧纷纷扬扬,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
“今晚你就别回去了,留下来住一晚吧。”他温和地说道。
江月汐闻言,不禁惊呼出声:“爷爷!”
纪云淮则微微一愣,随即嘴角露出一丝难以抑制的笑意,他努力保持着矜持,轻声说道:“谢谢爷爷,其实沙发也挺宽敞的,够我躺下了。”
“睡沙发像什么话!”江仲海眉头微皱,有些不满地说道。
纪云淮闻言,心中一喜,差点笑出声来。
他知道这套房子共有三层,楼上六个房间早已被江家人住满,而一楼的两个佣人房也各有所属。
至于江家的保镖们,则住在别墅后方的几间耳房里,晚上轮流站岗。
既然不睡沙发,那唯一的可能就是——
“池争的房间最大,里面有两张床,你就住那儿吧。老二媳妇,你去让人收拾一下。”江仲海吩咐道。
“好的,爸。”江二婶应声答道。
纪云淮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而江月汐则暗自松了口气。
时间悄然而过,老爷子有些困乏,江月汐搀扶着他回房。
房间内,江仲海的面容渐渐变得严肃起来。他端坐在床沿,目光凝重地投向江月汐,问道:“你们俩怎么了?”
江月汐微微一怔,心知爷爷已然察觉到了某些异样。她深吸一口气,试图掩饰内心的波动,轻声道。
“什么都瞒不住爷爷,没什么事,只是前段时间与天腾的合作中,我们之间存在了一些意见分歧。”
江仲海凝视着她,似乎想要窥探她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也不知信没信。
过了一会,他轻轻叹息一声,说道:“七丫头,既然你们已经订婚,那么相互之间的沟通就显得尤为重要。无论遇到什么问题,都要坦诚相待,敞开心扉。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呢?如果真的无法调和,就让你的三个哥哥替你出出气,教训他一顿也未尝不可。”
江月汐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着爷爷的话。最终,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地说道:“如果他犯下的错误真的非常严重呢?”
江仲海眉头微皱,追问道:“究竟有多严重?是否造成了难以挽回的后果?不可以补救吗?”
江月汐却突然间无言以对。
犯错并不是一道简单的算术题,答错了擦掉重新写一个正确答案就好。感情上的错误,一旦造成了伤害,无论怎样挽回和弥补,都无法完全消除那份痛苦和伤痕。
等江月汐回到房间时,豁然看到纪云淮站在她房间里。
江月汐站在门口,手还在门把上,她说:“你走错了,我二哥的房间在隔壁。”
纪云淮没说话,就那么深深地凝视着她。
江月汐转身朝外走。
身后,纪云淮的声音颤抖着,仿佛带着无尽的绝望和心碎:“七七,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显得那么凄凉和孤独。
江月汐的脚步微微一顿。
纪云淮从身后走来,把门掩上,在她身后,忽然扑通一声跪下了。
“七七,我相信那段时光,你也是快乐的。”纪云淮的声音低沉而脆弱,仿佛想要用这句话来唤醒江月汐内心深处的记忆。
他的目光中满是哀求和期待,仿佛希望能够重新获得江月汐的青睐。
“你心里肯定也是有我的,我——”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和痛苦,想要用最后的努力来挽回这段感情。
然而,江月汐却只是冷笑一声,她的眼中充满了冷漠和决绝:“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认识了你。纪云淮,收起你那副虚伪算计的模样,我没退婚已经是顾全了两家的脸面,别再肖想其他的,我们这样还能维持表面的平和。”
她的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刀,深深地刺入了纪云淮的心中。他跪行几步,轻轻地扯了下江月汐的衣摆,模样小心翼翼而又卑微。
“你别不要我,我会死的。”纪云淮的声音带着颤抖和绝望,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和勇气。
他从未有过如此深刻的体会。当和她一同度过那段如梦似幻的甜蜜时光后,若江月汐此刻选择转身离去,他竟陡然觉得生命都仿佛失去了光彩,仿佛活着本身也失去了其原有的意义。
江月汐缓缓转过身,目光冰冷而疏离地投射在他身上。
实际上,纪云淮并非没有在她心中留下深刻的烙印,她确实再次接纳了他,也想着和他走下去的。
现实的冷酷无情和真相的残酷揭露,却像一把锋利的刀,瞬间将她对他的感情切割得支离破碎。
她嘴角勾起一个冷漠的弧度,声音冰冷而决绝:“那你就开始适应吧。给你十分钟,从我房间滚出去。”
说完,她再次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留下纪云淮一个人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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