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她们都被下了绝育药
庆阳侯府眼下,前头是二叔,后院是二婶夫妇帮忙料理事务。
林氏丧葬流程该有的都办了,但毕竟死前是那样的罪罚之身,所以侯府的这场丧事,规模压缩,并不张扬。
奔丧的亲眷也只通知了几府直系。
二婶原以为依照江焕的性子,定然会不满。她还准备了几句解释之言。谅解她年纪还小,又遭家中巨变,身为长辈,二婶计划着耐心安抚解释给她听。
没想到江保安和江焕都未提出质疑。
江蕈是从侯府出嫁的嫡长女,林夫人以侯夫人身份去世,她自然要来祭奠。
姬无由夫妇二人马车刚到侯府大门,就有下人迎上来。但见满目素白,门廊、树上到处挂着白灯笼、白花、白布。
门口人员稀少,冷冷清清。
大堂内,江蕈遵从礼者指引,与姬无由上前叩拜上香,而后走到旁边的铜盆,往里添纸钱。
江蕈将纸钱投掷在铜盆内,望着火苗怔怔出神,林夫人与她之间这段孽缘的纠缠时至今日,算是彻底结束。
没有胜利者的高高在上,江蕈内心很平静。不与烂人烂事纠缠,更不需与一个死人计较。
她直起身后打量了一眼,跪在一旁的江焕,她消瘦了很多,面容蜡黄。
江蕈眉头轻蹙,这个二妹妹,其实二人还真无仇无怨,主要是各自母亲的关系,阵营不同。
当然还有各自天生的心性,因自小得父母疼爱,江焕被养得更骄纵一些。
察觉到江蕈的目光,江焕将脊背更加挺直,像无声的较量,姐妹无言。
因为身份尊贵,姬无由夫妇二人被礼者领到后院歇息。
忽然,安静的灵堂被一声凄厉的喊声打破:
“我苦命的女儿......”
原来是林氏的生母,定远伯老夫人亲来祭奠。在她身后跟着她的宝贝大孙子和前不久刚进门的孙媳妇。
二婶一看这么几个人,胸口就是一堵。虽安慰自个前尘往事不计较,她家可怡也得了一门好姻缘,但是这么一群混蛋当真让人恶感。
二婶冷着脸,见了礼。
丧葬仪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最后灵堂走圈,起棺,打招魂幡,超度念经的和尚陪送......将林夫人葬在了江家祖坟之地。
不知是不是江保安故意为之,林夫人的墓地被指在了最角落的一处,孤零零的。
用了午间的回灵席,前来吊唁的几家亲眷陆陆续续来告辞。
眼下,堂内只剩下江蕈与二婶。想到见那林繁夫妇二人搀扶着定远伯老夫人。
江蕈忍不住打听道:“二婶可知,那林大少爷娶的是谁?”
二婶冷哼一声,压着嗓音说:“还能谁,他们那一大家子名声在外,正常人家谁敢把女郎嫁入,”啐了一口,解恨道,“就是林夫人的姐姐,郭林氏的大女儿——郭嘉,表兄妹成了婚,据说是老夫人压着成的这门婚事。”
江蕈了然地点了点头。
这时伺候江焕的贴身丫鬟匆匆来报,脸上带着隐藏不住的悲愤:“二夫人,求您去帮帮我家二小姐。”
这好端端的,又是在自家府内,丫鬟竟然为二小姐搬救兵。
联想到,宴席结束后那林府上的几人就去了虹影堂。
二婶两边太阳穴,突突直跳,冷冽道:“二小姐院内究竟发生了何事,你仔细说清楚,我才好应对不是。”
丫鬟偷偷打量了一眼旁边端坐着的江蕈,罢了。
“林老夫人来虹影堂,奴婢以为她们是来安慰亡母的二小姐,谁知道两句话才过。就攀扯上老夫人娘家的外甥女,说还在待嫁,如今侯爷鳏夫之身......”
胆怯地往坐上的两位主子,瞄了一眼。发现二人,正目光如炬地盯着自己,静待下文。
小丫鬟吞了一口口水,心一横,壮着胆继续说道:“她说二小姐如今在府内失了依仗,不若由她向侯爷开口,让她那位表姨嫁给侯爷,还说这样是为二小姐好,否则照这个情形等二老爷和二夫人搬回来,这侯府就是二房的天下了......”
二婶闻言气的柳眉倒立,她早前还犹豫,不想搬回来呢。
却不想就这样还被宵小之辈,背后这么编排!
“还说了什么?”江蕈刨根问底。
“还说若是那位表姨入了侯府,与二小姐是至亲骨肉,若有幸诞下儿子......”
听到这儿,江蕈冷冷一笑,嘲讽道:“粗鄙老妇一个,胃口倒是不小,知道她女儿亡故,这侯府以后他们林家是吸不到血了,又想塞过来一个女人做夫人!简直痴心妄想。”
二婶也是气愤,问道:“那你家二小姐是什么态度?”
毕竟那是她嫡亲的外祖母、表哥嫂,她江焕若是想听,觉得在理,外人也是拦不住的。
小丫鬟连连摆手,急道:“二小姐不同意,严词拒绝了.......然而老夫人以外祖母身份自居,在那责难小姐,恼怒之下双方起了争执,我瞧着小姐落了下势,跑来寻二夫人。”
“二婶,你去一趟吧,我在此处等你。”江蕈说道。
“嗯。”
站起身的二婶,端出一副侯府二夫人的仪容来:“走吧,我倒要看看,这一家子狼心狗肺,怎么好意思舔着脸赖在咱们江家!”
又喊了几个粗壮的婆子,二婶带着人往虹影堂而去。
江蕈心中想着高香玉之事,已八九不离十,明日四皇子大殓,她就将以四皇子妃的身份出现在丧葬仪式上。
不知是贤妃娘娘一辈子无争,此次却因亲儿子身死去迎仙宫情真意切哭了一场,还是陛下慈父心肠突发。
竟然破格为已故的忠王赐了府邸。
往后高香玉将以封王遗孀的名份生活在那处宅子。
也算,求仁得仁。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二婶就忙完赶了回来。
“那么快?”江蕈奇道。
虽说二婶内宅中擅长处事,但是温温吞吞的性子,做事也一板一眼,可没今日这般雷厉风行啊。
听出她话中的揶揄,二婶一撇嘴说道:“我去后,听了一耳朵脏污,也不跟他们客气,直接命人将他们叉出府。”
说完,二婶端起茶盏喝了两口茶,其实也费了一番口舌,嗓子都快冒烟了。
想到方才,二婶脸上闪出奇怪的神色,她身子朝着江蕈探过来,神神秘秘道:“侯府往后与他们定远伯府怕真断了。”
“哦,此话何意?”江蕈来了兴趣。
“原本我还担心江焕念着血脉,日后与林府走动。没想到方才她亲口说'母亲已下葬,以后侯府与定远伯府再无一丝干系’ 那林老夫人也被惊到,大概没想到外孙女会说出这一番决裂之言。”
江蕈却是知道,惹恼江焕的不仅是今日林老夫人窝藏的私心;最为关键的是,各种因素纠缠在一块,坏了江焕与皇家的婚事。
江焕恼怒,然选择不了自己的出身,只能恼怒一切始作俑者。
沉默了一会,江蕈抬眼望着庆阳侯府围墙上的方瓦,劝道:“二婶,你们搬回来吧,眼下父亲这般颓废,需你们回来。再说,日后这侯府还要三弟来撑起门楣。”
二婶听到这话,吓了一跳,煞白着脸忙道:“阿蕈,你知你二叔我们万万没有此等心思的。”
江蕈颔首温声道:“父亲已经彻底废了,咱们江家是需要选出一位新的继承者了。”
二婶想想,手往后院妾室所居住的方向,指了指:“你父亲年纪还没那么老,还算壮年,若日后哪位姨娘妾室有孕,诞下儿子......”
听到这儿,江蕈笑的讽刺,她心知肚明说道:“惊惧交加,父亲身子羸弱怕以后有心无力了;再说后院那群女人永远生不出孩子。”
二婶被这话中的深意,吓得目瞪口呆。
其实这些年身为弟媳,她也曾奇怪过,为何侯爷的后院有二十多位妾室,却不见有哪位,生过一儿半女的。
但这毕竟是大房的事,她从未往深处想,也不敢细想。
“你的意思是?”
“她们在入了侯府的后院不久,每一个人都被林夫人下了绝育药!”江蕈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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