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守护他人的决意
那女人留着一头近乎要抵达腰部的殷红长发，身穿深黑色大衣，目光如剑，浑身都蔓延着一股肃杀之气，让原本轻松得陈毅瞬间紧张起来，整个人站在黑暗的街道一侧，就这样静静的观察二人。
那女人正是在不久前手刃疯狂肯恩的卡莉。
此时与肯恩对坐在一起，仿佛完全不介意自己曾经亲手斩了对方一样，就当着肯恩面前，喝的脸颊微红，动作也是轻飘飘的。
双脚抬到桌上，却又被半梦半醒的肯恩一巴掌扇下去。
“啧——”
卡莉眉头一皱，一脚踢在餐桌下侧，将肯恩颠的从睡梦中苏醒，双眼皮仿佛有千斤重一般，勉勉强强才能睁开一半，又开始慌慌张张的左顾右盼，当目光落在自己身旁才喝完一半的酒杯，心情这才稳定下来。
不过脸色红润，说话的时候又有些大舌头，看起来仍旧处于醉酒的状态。
不过卡莉的状态也没好多少，说话指指点点的，从口袋中拿出一根香烟，却又因为醉酒而手抖，香烟颤抖着落在地面。
“靠，晦气。”
卡莉说着，弓着腰捡起地面的香烟，根据三秒定律，这香烟还能抽。
这样想着，卡莉便继续开始抽起掉落在地面的香烟，看面前这个醉汉，缓缓开口。
“我想，你大概是我在都市遇到的那些，第一个这么……蠢得收尾人了。”
话音落下，卡莉将目光看向面前肯恩，见对方没有回答自己，卡莉转而表示对方这样就算是默认了，完全没在意因为喝醉导致舌头都快打结并且无法说话的肯恩。
见肯恩摆手示意，也不清楚是什么意思，卡莉自顾自的继续开口。
“倒也不是第一个……在都市……不……在巷，你这样注重他人，一般没什么好下场。”
卡莉叹了口气，看了眼没有繁星的夜空，心中暗自感觉到惆怅。
“我出生于后巷23区……23区知道吧？啊？说话！”
“总之……那地方说是地狱也不为过……当时真是幸运……如果没有邻居的接济我可能早就饿死街头，成为屠夫得口粮，或是被耗子掏空身体……。”
说罢，卡莉拿起啤酒瓶，大口将啤酒灌下肚，又重重的将啤酒瓶砸下去。
“就在这月……玩家也算是终于成收尾人了……呃——有了……稳定的呃——工作。”
“所以就想着报答一直照顾自己的……邻居……哈哈哈……结果在他们得知我有钱了之后……在当晚串通起来绑了我，然后我就给他们全都杀了。”
正说着，卡莉得双眸展现出一丝狠辣。
一掌拍在餐桌上，质问面前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听自己正在说些什么？
见面前这傻子没搭理自己，有些喝醉的卡莉也自讨没趣，不过自己还真是羡慕，那个叫肯特的傻小子竟然能有一个这么关心他的亲人。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卡莉竟然希望肯恩竟然会面临和自己一样的失望。
这是一种罪恶的心理，一种极不平衡的情绪。
“你们这种生活在巢的家伙，竟然会为了一个亲人的消失在夜里宿醉，但我们不同...生活在巷，没人会为了另一个人哭泣，因为所有人都很清楚，大家都是同样的肮脏。”
“巷的丑恶嘴脸，已经深入骨髓，所有人都一样......但......更多的是，人们没有时间去祭奠，去缅怀过去，时间紧迫，久而久之便也没人会在意其他人，毕竟自己活着都是个问题。”
谁又有时间去关心别人呢？
也就只有这些从巢走出来的理想主义者，竟然会因为一个人的失踪而做出这种蠢事。
“你.....你......你懂个屁！”
趴在桌上的肯恩突然开口，趴在桌上艰难站起身，不过身体却并未因为醉酒而打颤，身为一名一阶收尾人，肯恩经历过的很多。
对于身体的掌握技巧也极其优秀，尽管是在如此醉醺醺的状态，也能保持八成左右的战斗力。
面前想要雄起的肯恩，已经上头的卡莉灌下半杯啤酒，表示对方有什么不爽吗？
“我说你懂个屁！你才几岁？经历过多少事？别一棒子...打死所有人，劳资......也是从巷一步步爬上来的！”
“我经历过......战斗，死亡，背叛还有......还有战斗......”
“我看过太多的肮脏和罪恶......我无法将自己的心，彻底交给谁......我们这样的人......需要一个心灵寄托......你也一样，早晚有一天，你也会和我一样......为了保护某个人付出一切，或是为了进行某件事......”
卡莉嗤笑了几声，眼中流出几分嘲讽的意味，这算什么？
守护他人的决心吗？
自己才不会为了别人，甘愿将自己折磨的和肯恩这个白痴一样，在都市，除了自己之外，没有什么是值得被信任和托付的。
肯恩大笑几声。
“都市......都市就是一个巨大的染缸，无论是谁陷进来...都会被重新赋予新的颜色......尽管无法和那些所谓的.......邻居一样，变成利欲熏心的恶人......但也会将你的颜色改变。”
“如果你真的认为都市中只存在黑暗......那么你就输了，你就被改变了......"
“我相信......总有什么颜色是无法被改变的，他们总能在染缸中保持自己的颜色......从一而终。”
卡莉愣在原地，手上的动作还保留着喝酒的动作，只不过这动作却停滞在了这一刻。
之前自己认为，面前这人是一个追求力量的疯子，亦或注重亲情的白痴，但现在，肯恩在自己面前的形象开始变的扑朔迷离起来。
再次拿起酒杯，卡莉透过酒杯看向与自己对酒当歌的肯恩，喃喃道。
“染缸吗？”
卡莉的深棕色瞳孔仿佛如繁星闪烁了一番，随即开口表示肯恩是否需要自己的帮助？
虽然自己不属于任何公司，同时也不是事务所收尾人，但论实力，自己是看不上大多一阶收尾人的。
虽然也许在都市北部，对方大概率没听到过自己的名号，可自己在都市西部算是小有名气。
不过有的也只是名气，人脉什么的还是很少，但这并不妨碍自己过硬的收尾人素质，并认识一些有点实力的家伙们。
另外自己也可以帮着寻找那名叫肯特的小子，不过自己也有要求。
原本还醉醺醺的肯恩红着脸静静坐在座位上，语气突然又严肃起来，尽管眼神迷离，但态度却严肃。
“说。”
卡莉沉默了几秒，旋即表示自己可以寻找肯特，但肯恩必须停止为B公司服务。
“为什么？”
肯恩主观上并不想要离开B公司，因为只要自己仍属于公司直属收尾人，那么公司也就能帮助自己寻找肯特。
而且西部的人脉放在北部也没什么大用，自己不认为北部公司的效率会比西部一些收尾人人脉的效率要差。
一旦自己离开公司，那么公司也就不会在寻找自己的老弟。
却见卡莉无奈的叹了口气，嘲讽肯恩到现在还没意识到问题的重点，对方的老弟是因为谁失踪的？
难道不是因为公司吗？
“难道你真的以为公司会将你一个人的弟弟放在心上？你想想，如果你人丢了，公司会派出多大的资源去寻找你？”
恐怕公司职员顶多就会互相询问几句，说是今天怎么没看到那个拉风的红毛，仅此而已。
但收尾人不同，有不少人欠下自己人情，只要自己开口，大多数收尾人都很愿意还自己一个人情。
尽管卡莉这样说，面前的肯恩仍旧不松口，表示对方这是对公司的偏见，只不过是因为生活在巷中，对巢的偏见。
如果有一天，卡莉也成为巢的居民，一定会有新的想法。
“有什么想法？被染色吗？”
卡莉一句话说的肯恩哑口无言，用自己的理论来怼自己。
肯恩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自己相信公司一定会给自己一个答复。
看着已经酒醒一半，并且没有继续喝酒打算的肯恩，于是抽了口香烟，开始另一个话题。
“好吧，你不想听，我也不打算劝......我们聊聊另一件事，也就是这次我来找你的目的，你是如何做到那种特殊的战斗方式？”
肯恩一愣，表示对方说的难道是血痕？
“原来如此，是叫血痕吗？”
卡莉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当初在杀死那个疯狂的肯恩时，看到对方使用鲜血来战斗的场面。
只不过肯恩的战斗方式看起来并不熟练，自己对于这种战斗方式也很好奇，如果可以的话，自己想要学习这种战斗方式。
自己可以付出任何代价学习这种强大的战斗力量。
卡莉想都没想，便开出一个价格，根据自己从伊织手中借来的资料，肯恩貌似并不会拒绝一笔天降横财。
可对于卡莉而言，这些只不过是自己干收尾人时得来的工钱，没了再赚就好。
肯恩的脸上表现出了一些犹豫，旋即表示自己无法教对方血痕的能力，因为这根本不是靠努力就能学会的。
这完全是天赋问题，当然这并不代表自己看不起卡莉的天赋，只是......
“怎么说呢......我可以使用血痕力量这件事也算是一个巧合，说来话长啊。”
卡莉一挑眉头，对此展现出了好奇的情绪，让对方说来听听。
循着记忆，那是有一段时间前的事情了。
......
那时候自己还是比较......年少轻狂的类型，不过现在也不算老。
在深暗的后巷中，周围满是血迹和被斩断还有撕碎的尸体。
身旁陈毅嘴里不断飙脏话，赞叹八大主厨的祖宗十八代，那种变着花样嘲讽加谩骂的操作不得不让人赞叹语言的艺术。
站在肯恩周围的，除了散发福音的陈毅之外还有几名三阶收尾人。
众人的状态都不是很好，身上都有不少伤口，严重的甚至已经被斩断了一条手臂。
陈毅的周围漂浮着凝聚成团的血滴，双手掌握那柄巨剑，自嘲一般开口。
“咳咳——说什么围剿，Z协会的家伙就这么喜欢掉链子吗？我都准备半场开香槟了，你给我看这个？”
再这样下去，自己这群人都要被主厨无伤通关了。
肯恩的表情也有些无奈，嘴上对于Z协会的那帮人也是毫不留情，表示这群家伙实力不咋地，论说大话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
没有力量，啥也不是这点道理都不懂。
现在好了，咱们全都快要玩完咯。
“克莱尔，汇报战况。”
肯恩向身后一名三阶收尾人开口。
“四名北部科长中，二科，三科科长阵亡，Z协会北部部长被四名主厨牵制，其余两名科长和两名主厨正在激战。”
说着，克莱尔一口咬碎雪茄，表示这还打什么，搞不懂Z协会的人要搞什么。
整个23区都要乱套了。
协会收尾人，再加上后巷屠夫，围剿打成了拉锯战。
紧张的气氛让陈毅不由得说些什么来放松一下。
“二科的老登终于领盒饭了，真是让德赛罗斯借了八大主厨的光，这一战下来，这货要成为二科科长了。”
一旁肯恩表示那可未必，前提是这货有实力活下去，科长什么都是次要的。
“现在怎么办？”
克莱尔看向陈毅和肯恩，现在队伍里就这俩人资历最高，他们这群人也是第一次参与这种大型战役。
陈毅思考了几秒，表示让克莱尔带着人去拖延一名主厨，尽可能等科长或是部长打开局面。
自己和肯恩去负责拖住另一名主厨。
“赶着去投胎吗？就我们俩去对付一名主厨，那可是都市之星，就算是三名一阶收尾人也未必能解决的问题，我们活下来的概率......我想想......无限接近于零。”
陈毅将巨剑抗在身后，将掩盖住自己双眸的鲜血擦干净。
“很好，我们并不是必输无疑。”
听了陈毅说的话，肯恩不由得笑了笑，表示这可真是不愧为陈毅这家伙。
未免有些乐观的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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