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夜穷到解放前
温暖的事务所内，潮湿的气息让菲利普感觉别扭。
紧缠在身上的绷带更是令他难以移动，意识也随即苏醒，睁开双眼，并不算是熟悉的房间出现在面前。
周围模糊的景象让菲利普下意识去寻找自己的眼镜。
在身旁摸索着，一只手搭在身旁柜子上，摸到熟悉的眼镜框，心中顿时也轻松下来不少。
无论如何，自己貌似已经获救了。
“咳！咳！”
菲利普剧烈的咳了几声，这声音吸引了事务所内图灵的注意。
大门被缓缓推开，当图灵看到已经苏醒的菲利普，不觉松了口气。
“呼~真是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快不行了。”
菲利普眉头一皱，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绷带，这种缠绷带的手法很专业，自己也没有感觉到疼痛，便好奇的开口询问图灵。
自己这一身伤痕都是对方帮忙处理的？
图灵也给予了菲利普准确的答复，一脸羞红的躲在门后，不敢直视菲利普一身健美的肌肉。
“那个......你的衣服我拿去缝好洗干净了，你先穿这身衣服吧！”
菲利普接过图灵扔来的衣服，看着自己被精细处理好的伤口，由衷的向图灵道谢。
突然又捂住头部，心中不由得感叹那个后巷屠夫下手真重，自己现在脑子里还嗡嗡的。
再看看周围，这间屋内没有窗户，除了自己身下的一张床之外，旁边还有个抽屉，抽屉上面还放着......陈毅和一个女人的相片。
女人的年龄要比陈毅大的多。
看起来，貌似是陈毅的母亲，母子俩脸上的笑意正浓，看起来十分幸福的样子。
至于相片的背景，则是这家血痕事务所。
床的正前方还摆着一个衣柜，里面有一些陈毅的服装，还有貌似是图灵的服装。
这倒是并不稀奇，毕竟收尾人经常会出现一个业务结束后，打到衣不蔽体的情况也是常有。
说起来，自己今天真是幸运......
菲利普穿起图灵刚才扔来的便装，这是一身黑色T恤，看起来有些旧，还有不少修补的痕迹。
拖着身体艰难起身的菲利普打开房门，看到正帮自己擦拭长剑的图灵，而图灵也注意到自己。
“这么快就能行动了，真搞不懂你们收尾人，受了多大的伤，第二天也能活蹦乱跳的！”
菲利普再次鞠躬向图灵道谢，如果没有对方，自己今天恐怕是要横死街头。
随后又坐在图灵身边，表示这种工作不需要图灵，自己可以一个人解决，说着边拿过图灵手中的长剑。
“话说，是谁解决了那名屠夫？”
听菲利普这么问，图灵眼珠一转，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
表示解决了后巷屠夫的不是别人，就是自己！
说着，图灵竖起大拇指，指向自己并露出一脸自信的表情大笑起来，向菲利普展示了一番自己连三脚猫都算不上的拳法。
又掐着腰，笑着表示菲利普要是想要道谢的话自己也不介意。
菲利普只是笑了笑，并没有继续进行这段对话，目光瞥见原本放在自己口袋中的茶叶，饶有兴致的起身，打算泡一壶双合茶。
图灵也顿时来了兴趣，没想到身为收尾人的菲利普竟然还会泡茶。
仔细想想，菲利普待人礼貌温和，有这种兴趣爱好，真是完全不让人感觉到意外。
一谈起茶，菲利普也就打开了话匣子。
先是将双合茶的种种优点说了一遍，手法娴熟的泡好一壶双合茶，先是给图灵倒一杯，又给自己倒一杯。
喝茶时，菲利普表现出一丝不苟，却又放松的神情，脸上浮现出些许顿悟和感叹的神色。
身旁图灵则是完全不理解这些，一口双合茶下肚，还咂咂嘴，感觉味道还是淡了。
“要说喝茶，我还是对柑橘香草茶更感兴趣，如果有机会，可一定要尝尝我的手艺。”
图灵则是一脸认真的笑着点头，表示自己真的很期待。
二人这一夜聊得起劲，发生了这些，也没多少睡意，直到后半夜，犯困的图灵才趴在事务所的床上睡过去。
菲利普则是躺在沙发上，将就过去这一夜。
躺在沙发上，对于今天发生的一切菲利普心中十分犹豫。
自己在和屠夫战斗的最后一刻畏惧了对方，可就算自己不惧怕，也仍旧不可能战胜对方。
菲利普只是有些担心，自己的举动会不会让图灵认为自己是一个懦弱的人？
伴随着这样的思虑，菲利普也缓缓闭紧双眼，最终在沙发上缓缓睡下。
第二天一早，吵醒二人的不是图灵预设的手机铃声，而是来自陈毅的一通电话。
明显有些起床气的图灵皱着眉头接起电话，语气不耐烦的询问对方到底要做什么，也没问身份，但听出手机那边传来陈毅的声音。
“什么？你被Z协会扣诊所了？”
图灵猛然起身，一脸难以置信的摊开掩面的秀发，有些恍惚的再次询问情况。
却见此时陈毅这边，一名身穿Z协会宽衣制服，身背一柄工坊长剑，梳着一头双马尾，满是血的Z协会成员拦在陈毅面前。
“你什么时候改行做强盗了？”
协会成员说着，目光落在陈毅一旁的尸体上，对于尸体，协会成员也算是司空见惯了。
与其尸体，协会成员还是更在意面前的收尾人陈毅。
见对方一脸尴尬和心虚，协会便更加步步紧逼。
言语之间都是在质问陈毅。
倒是完全不在意死者的情况。
陈毅倒是认识对方，Z协会的伊莎多拉，出了名的尖酸刻薄，而且还是个七阶收尾人。
伊莎多拉抓起陈毅的耳朵，二人之间认识，再加上伊莎多拉天然对陈毅这种人不爽很久了。
带着一家有名头的事务所，却干不出什么成绩，这种吃都市补贴和资金的人现在又闹出了这种事。
意识到伊莎多拉真的是往死里下手，陈毅赶忙表示自己这是为了救人。
这不......救失败了吗......
“而且我看你也像是刚办完业务的样子，要不我们就当没看见对方？”
伊莎多拉向陈毅露出鄙夷的眼神，用别人的药救人，还救失败了，与其谈论这些，陈毅还是先想想怎么赔钱吧。
无奈，陈毅只能将口袋里的几百块交给诊所的医生，然而在清点损失后，发现几百块的钱根本不够。
这才出现了图灵接起电话后的这段。
图灵嘟囔着陈毅不靠谱，事务所好不容易赚到的一点钱这么快就被陈毅败光了，就这还想攒钱呢？
没管那么多，图灵从陈毅的储钱小猪中拿出几百，穿上一件厚外衣，出门便看到仍旧在沉睡的菲利普。
昨天的战斗对于收尾人而言，都是一场巨大的负担。
今早图灵发出响动也并没有吵醒菲利普。
但图灵还是蹑手蹑脚的，小心翼翼打开又关闭事务所的大门，生怕打扰到对方。
出门后这才迈着小碎步离开，点着手中一张张钞票，然后笑着拿出一张小额钞票塞进自己的口袋中。
等图灵赶到时，看见举起双手投降认输，又一脸无辜的陈毅。
“虽然夜闯民宅是我的错，但咱B巷也没这方面的法律不是，而且我主观上也是为了救人，要不——”
陈毅话音未落，突然看到身后图灵，立刻兴奋的喊着对方快点交钱了事。
图灵一手拿着钞票递给医生，一手拿着一盒新买的草莓递给伊莎多拉。
伊莎多拉也是脸一红，脸上露出几分犹豫，可手上却已经接过草莓。
正所谓吃人的嘴软，而且陈毅解释的也还算清楚，毕竟伊莎多拉实在是想不到。
如果陈毅真的是杀人犯，为什么会在诊所陪着被害人整整一晚。
陈毅这样的收尾人，处理尸体并且让人找不到源头的方法有几百种，所以细细推敲，陈毅是凶手的可能性不大。
话虽然这样说，但伊莎多拉还是询问医生，想要问问对方的想法。
医生总体来说情绪稳定，反正这是自己这个月第三次被冲家了。
既然受害者都没什么问题，伊莎多拉也就不再纠缠，提醒陈毅以后小心点，随后一边吃着草莓，一边转身离开诊所。
地面上还有一新一旧的两种血迹。
“那个，能麻烦让让吗，孩子。”
有些年迈的医生拿起拖布，陈毅立刻老实的起身让开，对于自己之前的行为连连道歉。
“嗯，不用道歉不用道歉，如果是相同的情况，我也会这样做的，只要你没有动我吃饭的家伙就好，麻烦你们帮忙处理一下尸体，他太重了，我拖不动他。”
年迈的医生语气中显的麻木，对于尸体和血，他看的实在是太多了。
这已经不是什么令人惊讶和诧异的事情。
陈毅麻利的用找来的黑色塑料袋包裹住这位倒霉蛋的尸体，再用麻绳将尸体紧紧缠住。
最后简单的扛起这个人形的黑色塑料袋，离开前，还提醒图灵记得帮自己拿剑，毕竟自己在诊所待了一整夜。
总不能一直背着沉重的巨剑。
至于处理尸体的方式也十分简单，在巷中，一直流传着一句俗话。
“用后巷来解决自己的一切问题。”
陈毅转而便将尸体丢进后巷，甚至不需要扔进垃圾堆，随便找个地方丢掉。
可能都不需要清道夫来收拾，那些各种难以言述的家伙就会抢先一步，让这具尸体神秘的消失。
“呼，终于结束了，现在事务所还有多少资金？”
陈毅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水，有些严肃又担忧的询问身旁图灵，尽管每天精打细算的陈毅对此心中已有了答案，却还是询问身旁图灵。
仿佛对方可以说出令自己更满意的答案。
又或者这样的询问可以让陈毅暂时逃避再一次快要破产的血痕事务所。
图灵做出一副思考状，一脸犹豫的表示，如果自己没记错，事务所还仅剩下几百块的样子。
陈毅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但很快调整好心情，自己也不是第一次遭遇这种情况了，万幸之前完成了一份业务。
应该也能获得资金支持，接下来的几天还是等吧，等着上面的资金。
再怎么说这也是都市怪谈级别的敌人。
图灵捂着肚子，今早被陈毅吵醒，慌慌张张的就来帮对方送钱，还没吃饭呢，陈毅也是如此。
不过陈毅的情况能好一点，虽然有些饿，忍忍问题不大。
“你还有多少钱。”
陈毅突然开口，图灵也是一愣，连忙表示自己已经没钱，不过脸上心虚的面孔还是欺骗了自己。
不过陈毅没有搭理对方那副心虚的面孔，转身走向街道，准备找家店来解决饱腹的问题。
可惜这个世界，或者说现在的都市里没有饺子韭菜盒什么的，为了填饱肚子，陈毅还是咬咬牙，和图灵一人一块面包好了。
临走时还不忘给菲利普带一块面包。
路上，图灵顺带着告诉陈毅有关于昨晚发生的事情。
再加上自己昨晚的情况，陈毅也算是想清楚了七七八八。
看起来这两个家伙是为了给那个后巷屠夫报仇来的，可惜自己昨天让那个女的逃了，但没关系。
她已经被斩断手臂，抓住对方是早晚的事情。
当陈毅听到图灵说一个金发，黑风衣，还打拳的家伙救了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还给菲利普拍照的时候，陈毅突然眉头一皱。
“对了，那人还说了什么黎明事务所。”
陈毅顿时又陷入疑惑。
黎明事务所自己清楚，是六协会直属事务所，属于大型事务所，可以轻松处理都市传说级别的存在。
但这又怎么和这件事扯上关系。
陈毅摇摇头，现在不是去思考这些的时候，身为最底层的事务所，自己可太清楚润这家伙的尿性了。
如果让陈毅形容润是什么样的人，那大概就是......思想锐利，野心满满，并且追求高效率，但这人缺点也很明显。
润这人，并不看重收尾人，甚至是自己的性命，这不是在夸对方不怕死。
而是润认为，收尾人的最终结局，除了在各个项目中意外死亡之外，就只剩下被利用，然后被抛弃。
属于纯粹的利益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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