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霓裳花开

璃月港的热度在海灯节过去十几天后依旧不解，其实很多来自外地的旅客并不在乎璃月的海灯节是否结束，对于他们来说如此热闹欢快的氛围何不多享受几天呢？

  但这样的热情终究有消弥的一天，一个多月以后各国来的旅行者陆续撤走，璃月又恢复了以往的平淡。

  此时往生堂内的氛围确实不一样，在海灯节后胡堂主以自己身体不便为由暂时将未来几个月有关殡葬的工作全部交给了客卿钟离先生。

  此时的客卿钟离却拿出了他平生素未有的职业素养，原本大家对他的印象不过是虽然博学，但只知道遛鸟，喝茶，看戏。

  可如今钟离所做的事让他们刮目相看，他居然每天都能有条不紊的处理完往生堂所有事务以及需要主持的葬礼，并且还能在没有紧急事件的时候，为自己留下晚上的时间喝茶听戏。

  这让往生堂诸位仪倌对钟离先生的效率着实佩服，从此再也没有人对钟离先生的业务问题产生任何疑问。

  只是老堂主的状态似乎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海灯节过后似乎抽尽了胡修承所有的力气。

  现在的他真如同等死的老翁一般，躺在床上时醒时不醒，就连平时的进食喝水都困难。

  显然胡修承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了，而胡桃却依旧十分单纯一直以为自己爷爷生的是感冒发烧之类的病。

  至于为什么一个多月还不好，胡桃自己说服自己的理由是自己爷爷年纪大了，自然没有他们这些年轻人身体好，好起来也估计是很慢很慢的吧，

  胡修承躺在床上，眼前的天花板时不时就变成各种各样的幻境，他看到了自己年轻时跟随自己的父亲一起参加往生堂殡葬以及刻苦学习殡葬知识的辛苦。

  以及更多有关于他的点点滴滴，但他却看不真切因为他脑海中的记忆已经模糊不堪。他经历了无数的生离死别每一次心中都是极为不舍和痛苦。

  可为什么临近了自己的时候，却平淡的如水一样不惧怕死亡，甚至都不担心自己的后事？

  或许正因为行走在生死边缘十多年，也让他对这样的事看淡了吧。

  钟离看到胡修，样子也非常心疼，于是也特意为他调制了一些药丸，能让他不那么难受。至于其他的钟离也无能为力。

  但至于延长寿命这件事情对于油尽灯枯的胡修承来说钟离能使用的方法已经没有了，不然钟离也不会看着那么多故人逝去。

  而胡桃每天都在恶补殡葬知识，时不时就逮到钟离先生疯狂问询，似乎往身旁乃是璃月港上下只有他一人不知道自己爷爷的状况。

  但似乎是胡修承尚有一丝生机，又或者是心中有放心不下的事情，总而言之，胡修承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持续了很长时间。

  但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胡修成冥冥之中感觉自己的头脑愈发清明，那种久违的精神上的清晰感，他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他再一次抬头一看之前眼前的幻象全部都消失，现在只有木质的天花板似乎在提醒他现在还躺在床上似乎起不来。

  随即胡修承试图起身，可他发现自己居然十分轻松的就起了身，并且似乎感觉曾经的他，那位天天工作的老堂主又回来了。

  可胡修承看着自己如此良好的状态，心里却是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常年行走在生死的他可知道这并非是什么大病初愈，它更像是一种回光返照，火星往生之日也就在这两天了吧。

  他知道自己时间已经进入倒计时，所以每一秒都值得珍惜，随即他活动活动自己酸痛的身体，很显然如果真的是大病初愈的话。

  正常抻腰应该会很舒服，但是胡修承却听到他的骨头似乎在嘎吱作响，就如同多年没有上油保养的门轴一样发出直叫人牙酸的声音。

  推开门胡修承似乎闻到了霓裳花的香气，此时正是霓裳盛开的时间，象征着冬天已去，春天已来。

  一旁打扫院子的仪倌，看到胡堂主出来并且精神百倍，顿时表情有些复杂。

  胡修承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笑走到胡桃的房间看看那位自己的孙女，未来的往生堂堂主怎么样？

  当胡修缓缓推开门扉的时候，就看到胡桃在书桌上不断研习殡葬知识，她的旁边还堆着几本书并且还在自言自语。

  “今天我一定要把这些书学完，然后掌握更多的殡葬知识，到时候恰好也应该到晚上了，这样能够将钟离那个老古董堵在往生堂，让他不出去喝茶看戏。”

  “好不容易这么正经一回，怎么能再让钟离先生堕落下去呢？”

  胡修承推门的声音终归是引起了胡桃的注意，胡桃本来以为是钟离这个老古董，又来考教自己学的如何了？

  可回头一看正是自己卧床一个多月的爷爷从床上起来了，胡桃略带惊喜道:“爷爷，您的病好了。”

  “是啊，好啦，这一个多月让孙女儿操心了。哈哈。”胡修承中气十足的嗓音似乎像胡桃宣布着自己再次恢复健康。

  而胡桃也毫不犹豫放下手中的书去抱住胡修，像小猫一样开始蹭胡修承的腰。

  钟离客卿在处理事务的时候也偏向了胡桃爷孙俩快乐的相处，只是微微笑笑继续拿起笔开始处理今天的事务。

  以及需要操办的殡葬典仪，为他们留下足够的时间。至于今天的戏曲就先不看了吧。

  相比于自己失去一天的看戏时间，现在胡桃爷孙俩相处的时间每一天都弥足珍贵。起码能让之后的遗憾削减几分。

  胡修随即又和胡桃说了几句话，然后就直接坐在胡桃的床上开口:“好啦，爷爷只是过来看看你学习学的怎么样你继续学你的爷爷不打扰你。”

  就这样胡修成一直默默注视着胡桃，直到太阳临近中午，胡桃刚开始也因为胡修的注释学的也不怎么专注。

  随后渐渐的被克服了这样的状态也潜下心来学习。直到自己肚子饿的咕咕叫看着窗户外面太阳已经高高挂起，才知道已经到了中午。

  随即胡修承询问道:“怎么，饿了吗？饿了爷爷带你去吃好吃的。”

  胡桃点点头，随即便拉着胡修承的手往外面走边走边嘟囔着:“哎呀，爷爷，快点，快点，马上要到饭点了，等到了饭点再吃，好吃的就会被别人抢走的。”

  胡修承被胡桃牵着走走出了往生堂，而那些饭馆的伙计看到老胡堂主似乎是康复了，心情也随着胡桃欢快一样。

  不仅为他们爷孙俩预留了一桌清净的位置，并且还特意送了一壶免费的茶，这也是胡修承这位老堂主兢兢业业为璃月港往生业务服务理应得到的尊重。

  胡修承拿起茶壶，给胡桃和自己各倒了一杯清茶，随后拿起轻轻吹拂使其变凉，小饮一口望着远方似乎盛开的霓裳花，眼神中流露着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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