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烤串

出门的时间还算早，但村里已经有不少人都出门到了地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指的并不是只有种地，也包含了林林总总所有的家务。

  连灯油和蜡烛都要省着用的时代，没了太阳就等于没了亮光，所以大家都起得很早，睡的也很早。

  不少人远远地就看到霍秀秀和霍文才，伸着脖子看半天也没看出个名堂来，只得去地里跟霍老头打听，全都被霍老爷子中气十足的打发走了，开什么玩笑，他连自己人都没说，能叫这些外人知道了？

  若是秀秀的摊子搞不起来，被这帮子长舌妇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笑话她呢！

  倒是霍老婆子心里起了疑，往日里也没见自家老头子三天两头的往半山腰跑，最近这是咋了？还有那死丫头，哪里来的银钱搞什么车的？

  她昨天晚上偷偷数了一下家里的银钱，也没有少啊，这老头子好几回没在家里吃饭了，每回问他他都说在秀儿那对付一口。可那嘴角的油花子可骗不了人，有一回她都瞧见那牙上卡着的肉丝了。

  昨天晚上她还闻到海鲜味了，她们到底在搞什么？

  另一头赶路的霍文才，渐渐体力不支，他原先也是走着去过县城的，但像霍秀秀这样，都快跑起来的速度，他刚开始他还能跟上，后来就不行了，越走越慢。

  等霍秀秀感觉边上少了个人的时候回头去看，霍文才已经落下的老远了。

  眼看着日头越来越高，霍秀秀也顾不得也太多了，噔噔噔的跑回去：“大哥，你不行了。”一张真挚的脸，语气极为肯定。

  他很想为自己辩驳两句，可肺部传来的微微疼痛感，一下子让他没说出话来，霍秀秀一瞧，这脸都白了，话都讲不出来了，也不跟他多说了，一个公主抱，哦不，根本不能称之为公主抱，而是端着，她把人端了起来，噔噔噔的又跑了回去。

  霍文才整个人都傻了，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霍秀秀强行按在了俩孩子边上。

  他爆红着脸想要站起来说自己能走，霍秀秀却已经抓着车把蹭蹭蹭的往前跑了起来。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秀秀，姑娘家，不要随便，随便，这个，抱，抱男子，不好......”

  霍秀秀控制着呼吸，吐吸吐吸吐吸，压根没有听清他在说啥，随便回了一句：“大哥，坐稳了，秋名山车神要发力了！”

  很快，被晃得头晕眼花的霍文才已经不记得自己要教育妹妹的话了，一只手死死抓着边上的板子，另一只手伸出去挡在两个小的面前试图保护他们。

  霍小计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坐车人了，一早就抓紧了板子，背部后仰，见状还善意提醒霍文才：“大哥，不用管我，你小心些，别掉下去。”

  一旁的霍稚三虽然昨天已经经历过背篓的颠簸，但今天的颠簸依旧对他是个不小的考验，小小的娃儿一脸坚毅，从紧绷的下颌角就能看出后槽牙都在用力。

  因为霍秀秀的一路疾跑，他们到县城的速度比平日里又快了一些，赶到码头之时，虽说很多船都已经开走了，可依旧还有不少人，按着木牌子上写的号，霍秀秀找到了自己租的摊位，这地方说不上好，位置稍稍有些远，摊子也没多少，左右两边的摊位都空着。

  将烧烤车停稳，霍秀秀就掏出100文钱给霍文才：“大哥，你帮我去那边那条胡同里，买点虾回来，就昨天晚上咱们吃的那种，挑个大的，买个2斤。”

  霍文才脚步虚浮的借过钱，晕头转向的就朝她指的方向走，霍秀秀边开始摆东西，边指挥霍稚三：“三儿啊，你就负责给你小舅舅看牢了，不许乱跑，诺，这本三字经你教教他。”

  目光呆滞的霍稚三接过三字经，傻愣愣的应了，从车子里头掏出两把小小的竹凳子，跟霍小计一块坐下。

  这块地方人不多，买吃食的人大部分都集中在中间那边的摊位，不过霍秀秀却半点不着急的一盘盘往外放东西，开玩笑，烧烤诶！这玩意儿只要烤起来，那味儿能飘出十里地去好吧？

  霍秀秀直接拿了四串羊肉，八串猪肉，将碳点起来就开始烤。

  羊肉串和猪肉串的腌制方法是不一样的，若要让霍秀秀来说，新疆的羊肉串就是第一好吃，羊包肝也好吃，要是羊肉串卖的好，她晚上补货的时候就要买点。

  猪肉串一半是按照东北酱油筋的方法腌制的，正常来说应当是用牛肉，但古代是不允许随意吃牛肉的，牛主要是作为劳动力存在，货源不稳定的产品直接不要。

  剩下的则是切成了五花肉薄片，没有任何腌制，单纯依靠碳烤的时候盐和粉料来调味。

  羊肉串的腌制方法就是用洋葱、鸡蛋、盐、胡椒粉、水搅拌均匀腌制，穿串的时候要肥瘦均匀，烤出来的羊肉串只要轻轻扫一遍油，快烤好的时候用天女散花的手势狂放不羁的撒上粉料。

  蛋白质经过高温碳烤激发的独有香味混合着调料的诱人香气，随着悠悠升起的白烟越飘越远，不一会儿，整个码头都闻到了一股奇异的，从未闻到过的香气。

  霍小计早已经流着哈喇子抬着脑袋等自家阿姐投食了，霍稚三也馋，他没闻过这味儿，但他也是过过好日子的，因此还能有理智在霍小计的哈喇子滴到书上之前，一把将三字经给抽了回来。

  “哎，这，这啥味儿？”

  “你们闻着没？谁家在做好吃的，这么香？”

  “哎哟，受不了了，谁家这么不地道，这个点就开始做东西吃了？”

  很快就有附近的，顺着白烟和味道就凑到了霍秀秀的摊位前：“一枝独秀烧烤摊？”

  人们都围在烧烤车四周交头接耳的，有识字的将上头的招牌念了出来：“呵呵，还真是口气不小啊。”

  “小摊今日第一天开张，优惠大酬宾三天，买肉串满十串送一串素菜，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叻！一枝独秀烧烤摊，全大齐最好吃的烧烤摊！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全大齐独一份叻！”霍秀秀左手转串，右手扇子摇个不停，嘴里吆喝声也不停。

  脑袋上的花帽子真的非常有加成：“羊肉串羊肉串，阿里巴巴羊肉串咯！来瞧瞧咯，都是朋油嘛！”

  她很自信，这味道能不能赶上她说不准，但这口音，绝对正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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