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玛丽的小羊羔6
陶甜抓住一个词。
“祈福？”
1号折下一朵花轻轻挂在陶甜耳朵上：“你不知道吧，那座桥前几天就建好了，只差最后一步就可以使用了。”
“复活日快到了，大家准备在那天给桥祈福。”
陶甜鼓起脸，闷闷不乐：“真可惜，我没有去修桥。”
一个路过的小孩说：“那些大人才不会让你一个小孩子去修桥呢，他们嫌我们麻烦，拖后腿。”
神父和玛莎说的“修桥”绝对不是简单的祈福。
汤丹尼走到花园中央，用力拍手吸引大家注意。
“晚上祈福前我们玩一个小游戏。”
“捉迷藏，这个大家应该很熟悉吧，不过被抓到的人有个小惩罚。”
有人问：“什么惩罚呀？”
“快说快说！”
汤丹尼很满意这些孩子的状态，积极参与游戏。
“把你们的名字永远送给守护羊。”
进了这个托儿所，所有孩子会被取一个编号，然后送他们一只小羊，每只羊都有独特的编号。汤丹尼对外说这是神的恩赐，让孩子们从小与神的化身亲密。
在托儿所，他们与守护羊交换名字，对着一只羊喊自己的名字，一开始有点别扭，时间久了大家都乐于这种独特的过家家游戏。
家长们并不知道这回事，因为只要走出托儿所，孩子们就可以重新拿回名字。
他想靠一种细润无声的手段达到目的。
可如今，由于“祈福”的出现，汤丹尼想要打破这个局面，彻底夺走孩子们的名字。
他一定知道晚上祈福的真正目的，这群孩子很有可能会在晚上遭遇什么，以至于他要临时改变自己的计划。
“我闭上眼睛数120秒，你们可以去任意地方，只要不离开托儿所。”说完，汤丹尼坐在花园里的摇椅上，翘起腿双手放在膝盖上，开始大声数数。
“120，119”
陶甜比任何人都快一步，迅速逃离花园，羊群是汤丹尼的眼线，躲在花园里简直是找死。
她发现汤丹尼数数的声音和在索菲亚家听见的那只小羊说话语调一模一样，魅惑又刺耳。
陶甜一口气爬到顶楼，没想到这座屋子如此大，高六层，楼梯是旋转式的，没有扶手，小孩子如果走在楼梯的过程中打闹，一不小心就会坠落。
汤丹尼不可能没注意到这种地方，所以说，他并没有表面表现的那么慷慨善良，懂得照顾儿童。
六楼的房间很少，一间紧紧上锁的房间吸引了她的注意，整个门被涂成了纯白，门口左右放置了两座外表似人似羊的雕像。
准确的说，是羊头人身，高度以及身体比例和正常七八岁小孩相差无几。
诡异的是，羊的眼睛弯如细月，两只手拉扯嘴角，羊嘴弧度被拉到极限，这是一个笑的标准表情。
“我来抓人了，你们躲好没。”
陶甜侧头一看，汤丹尼已经慢悠悠走到了三楼，他目不斜视，准备从最顶楼开始寻找。
靠，他怎么不按套路出牌，陶甜左看右看，只有他的办公室门半掩，没有上锁。
陶甜没想太多，直接冲进去，然后回头把门掩好。
这间办公室实在是太干净了，干净到无法藏人，一张办公桌，一个转椅，就再也没有物件了。
陶甜着急转了几圈，脚步停留在被厚厚窗帘遮住的窗边，窗户倒是可以随意打开，与外界相通，陶甜伸头看了一眼，外墙没有可以下脚的地方。
那就只能物理隐身了。
“咚咚咚！”汤丹尼假模假样敲门。
汤丹尼数数的时候没有完全闭眼，他睁开一条缝隙，清楚知道每个孩子逃跑的方向。
本来他想慢慢玩，享受猫抓老鼠的快感，但2号的守护羊告知他，2号现在就在六楼，而且紧盯那道上锁的门。
这可不行，不能让她发现里面东西。
可能是听见了他的脚步，守护羊说2号躲进了他的办公室。
太好了。
他不常待在六楼，总觉得隔壁的东西晦气，所以办公室里除了必要的桌椅，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我抓到”你了
眼前突然漆黑，先是膝盖被重击，措不及防跪在地上，正准备伸手拉下遮住视线的布，陶甜给他当头一棒，汤丹尼“嘭”的一声瞬间失去意识倒在地上。
陶甜掂掂手里的铁棍，不错，很顺手，我喜欢。
拉开遮住汤丹尼脸的窗帘，确定他真的昏迷后，陶甜蹲下来，一件件扒开他的衣服找隔壁房钥匙。
陶甜拉窗帘时发现窗帘上的铁环已经生锈，稍微一拉，整块窗帘掉了下来。
然后又在书桌的屉子里找到一根棍子。
一切准备就绪后，陶甜通过微开的门缝观察外面，等待那个倒霉蛋进来。
陶甜把汤丹尼衣服扒光了，还是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
期间他差点醒来，陶甜淡定补上一棍。
钥匙没有随身携带，那会放在哪里。
陶甜重新搜了一遍办公室，还是没有发现，靠在椅子上休息。
“咯吱。”
嗯？
陶甜微微用力往后靠。
“咯吱。”
陶甜起身观察椅子，还真查出了不同。靠背板和座垫看似一个颜色，可靠背板外层的皮摸起来凹凸不平，有疙瘩，而座垫的皮不管是触感还是成色，都更好。
陶甜沿着边缘撕开靠背板的皮，在最下边的夹缝中摸出一把钥匙。
找到了。
陶甜跨过汤丹尼的身体，走出门，不过三秒又返回来，干净利索给了他两棒，然后把边上的窗帘拉过来包裹他全身，一点缝隙都不留，狠狠打死结。
第二次站在那扇门前，陶甜猛地睁大眼睛，发现两只羊头不见了，连接处光滑平整，人身也没有被破坏。
她插进钥匙右手一拧，门开了。
“来陪我们玩。”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
陶甜：“你们想玩什么？”
“我们的头不见了，嘻嘻，来找我们的头吧。”
背后的门倏然关闭。
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房间里。
房间里极其阴暗，窗户被木板封死，一块大型黑布占据了整个空间的大半，落满灰尘。
陶甜眉头皱起，一只手捂住口鼻，另一只手用力拉布，顿时灰尘四起。
整齐排列的几十个闭眼羊头映入眼帘，头顶的罩子被人掀开，它们睁开眼睛留下血泪，直勾勾的盯着陶甜。
“猜猜我在哪？”
“快点找到我。”
一时间，所有羊头开口，吵得陶甜脑子嗡嗡响，眼前景象忽暗忽明，空气中的怪味愈发严重。
陶甜被吵烦了，抡起铁棍敲碎其中一个羊头。
羊头们惊恐看见同伴被人打破，一时失语，被爆头的那颗羊头只觉得头顶生风，凉飕飕的，好像空了个洞，嘴里怪叫疼疼疼。
“咦？”
破裂的羊骨间好像卡了一个淡黄色小纸条，陶甜弯腰凑近观察，上面的字迹弯弯扭扭，写了一个名字，不过被血水泡久了，纸条皱皱巴巴，一碰就碎。
陶甜立即敲碎另一个羊头，里面也放了小纸条，这会儿看清楚字迹了。
“维拉德。”出事名单里的一员。
出事名单里有16个人名，这儿摆了18个羊头，它们俩正藏于其中。
陶甜摆弄手中的棍子，脚尖有节奏的踩地，眼神扫视一眼不再猖狂的羊头们。
“你们是储存名字的器皿，被锁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密闭空间，我猜墙壁上的血迹是取你们头的时候溅射上去的吧，大家都是羊，它们被称为孩子的守护神，沐浴于阳光间，与人共欢愉，享受信徒供养。它们什么都不用做，好吃好喝在花园玩，只等时机成熟，彻底除掉你们，取代名字。”
“甘心吗？”
陶甜宛如深海里魅惑人心的女妖，眼角微微上挑，手腕略挽，丝绸般的头发丝落在耳边。
羊头们的眼神不断变化，开始尖叫。
“你在撒谎！”
“她在撒谎！”
“我们才是名字的主人。”
一声声刺耳的鸣叫冲击着陶甜耳膜，她面无表情前进一步，丝毫不受影响。
陶甜眼睫毛微微颤抖，呼吸间，揪出两个眼神闪烁的羊头，站在门口对外大喊：“开门开门！找到你们调皮的头了。”
背后的羊头开始暴动，它们用力四处滚动，愤愤撞墙，一个羊头滚到陶甜脚边，咬住她的裤脚，含糊其辞道：“我才是名字的”主人。
没等它说完，陶甜用力一踢，把它甩了出去。
“咔擦。”
门锁开了。
陶甜踢开大门，把羊头丢到地上。
无头雕像缓慢弯腰捡起羊头，细细打量，随后安到自己脖子上。
左边的雕像说：“通往现实的门藏在花园里。”
右边的雕像补充说：“它们是告密者。”
难怪汤丹尼如此笃定顶楼有人，这座房子随处可见的守护羊都是他的眼线，孩子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掌控中。
陶甜蹑手蹑脚走到办公室门口，大门敞开，人已经不见了。
现在唯一的目标是花园。
陶甜下楼速度很慢，每层楼都绕了一圈观察，刚到客厅，一个高大的影子走到在拐角处停顿，陶甜左顾右盼找可以躲藏的地方。
这时，一个小球滚到她裤腿边。
“过来。”小女孩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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