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颜倾沫坐在床上捂着脑袋很迷茫,明天结婚,明天结婚......

  一想到这个,她就觉得头很痛,被易莲郁咬破的嘴唇也很痛,就连他留下的吻痕仿佛也在隐隐作痛一样。

  她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气,蓦地想起了什么,马上翻开枕头就见到今天藏起来的那一块玻璃碎片,然后拿在了手上,明天就靠它了。

  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是颜倾沫还是很担忧,很害怕。

  一想到痛,她就胆怯了。

  可是她不能胆怯,如果胆怯了,就真的什么办法都没有了。

  这夜,她睡得根本就不舒坦,一直到了深夜才慢慢的睡过去,因为一直都在担心,担心明天的婚礼会如期举行.....

  一大清早,易家就开始热闹起来了,佣人进进

  出出,忙忙碌碌,准备着婚礼的事情。

  他们没有铺张,只是请了一些亲戚,准备在家举行一场简单的婚礼,让他们两个人要个名分。

  因为易莲郁还没有够结婚的年龄,所以不能拿结婚证,也就只好先摆喜酒,以后再补拿证就是了。

  颜倾沫也被人一大清早就叫醒,然后就开始准备。

  她也从一开始就没有好脸色,一直都是阴沉着脸,冷冷的任由那些人在她的脸上又涂又擦的,就像个洋娃娃,没有挣扎,也没有反应。

  即使那些化妆师给她化了个漂亮的妆,她也没有任何的表情。

  镜子里的她就连眼眸都没有一丝的情绪波澜,旁人也就没有理会她,只要她乖乖肯结婚就行了。

  但是他们见不到的是,颜倾沫眼眸中闪烁着光芒。

  她一直都在找机会,她绝对不会乖乖的听从他们的话嫁给易莲郁。

  大概化好了妆,还有头发没有弄,易妈妈就命人将昨天那件漂亮的旗袍拿了进来,让颜倾沫穿上。

  颜倾沫看着手里的旗袍,即使它再漂亮,她都只想把它撕了,不知道她如果真的这样做的话,这婚礼是不是就不能举行了呢?

  见她还没有行动,易妈妈随即蹙着眉头疑惑的看着她,“沫沫,怎么了?怎么不换衣服?快点换好衣服,做好头发,等下我们就照照相了。”

  颜倾沫拳头忍不住紧握着,挣扎了一番,最终还是将衣服换上。

  易妈妈立即赞叹的看着她,就连眼眸都是亮晶晶的。

  即使昨天已经见识过了,但是今天一看,再加上脸上又化着妆,真的非常漂亮好看。

  说身材有身材,说脸蛋有脸蛋,易妈妈非常满意这个从小就认定了的媳妇儿,现在终于将准媳妇儿变成真媳妇儿,她开心得咧着嘴不停的笑。

  颜倾沫任由他们打量着自己,即使镜子中的她有多漂亮,她都开心不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就越是压抑,想逃的欲*望越强烈。

  之后又被人压着坐在椅子上开始做头发,她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这个世界上,究竟有多少新娘像她一样,对于自己的大喜日子一点喜悦都没有了?

  这样一弄,就已经到了中午了,颜倾沫虽然不是坐,就是站着给人拍照,但是依然累得够呛的,肚子咕咕的叫着,饿。

  即使是吃饭,她也不准离开这间房间,门外都有几个保镖守候着,就算她想出去,他们也不允许她出去!

  所以,就算再怎样肚子饿,食物再怎样美味,她的兴趣都不大,最终也没吃多少东西。

  也不知道在房间里坐了多久,她父亲跟母亲他们就走了进来,而她的手里,也偷偷的握着那块玻璃碎片了。

  颜爸爸笑呵呵的看着她,对她说,“来,沫沫,我们是时候出去了。”

  颜妈妈脸上也噙着笑容,显然是很高兴,看着颜倾沫的目光满满都是溺爱的光芒,颜倾沫都以为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当父亲伸手过来的时候,颜倾沫眸光一闪,蓦地就将手中的玻璃碎片抵着自己的脖子,往后退了几步,面无表情的对他们说,“别过来!”

  她说了,她今天不要结婚,不要嫁给易莲郁!

  就算是极端,她也要做下去!

  颜爸爸跟颜妈妈顿时吓了一跳,就连周围的人都慌张的看着她。

  颜爸爸紧张的对她说,“沫沫啊,你别乱来啊!乖,把那东西放下,你不能做傻事。”

  说话的同时,他一步步的往颜倾沫走过去。

  颜倾沫也忍不住往后退,对着他低吼了一声,“别过来,你们再过来,我就划下去!”

  话一完,她的手一用力,顿时在她纤细白嫩的脖子上留下一道小小的伤痕,泛着一点点的红,她自己也被这刺痛弄得颤抖了一下,眉头紧蹙着。

  “好好,我们不过去,你别乱来!"颜爸爸都不

  敢动了,对上她坚定的眸子,就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

  颜妈妈震惊得回不过神来,愣怔的看着一脸决绝的颜倾沫,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样反应。

  颜倾沫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对他们说,“我不要结婚!”

  “好好,不结婚,你别伤害自己!”颜爸爸现在是她说什么都好,只要不要伤了自己就好。

  这时候,颜妈妈终于回过神来了,随即向前走了一步,对颜倾沫低吼,“颜倾沫你在玩什么把戏?时辰都要到了,没时间给你玩!"

  颜倾沫闻言,随即冷笑,“你觉得我是在玩?”

  说话的同时,她又大力了一点,这下立即就见红,一丝丝的鲜血从伤口中流了下来。

  很痛,但是颜倾沫在强忍着,就算眼眶红了,她都依然死死的瞪着他们。

  她要跟他们说,她不是说说玩的,她是认真的,她真的不要结婚!

  颜妈妈也心惊了,她这样决绝的表情是如此的熟悉,让她心惊胆跳,张着嘴一直之间出不了声。

  易爸爸还在那边好言相劝着,“沫沫乖,我们都听你的,你别再伤害你自己了,你看你都流血了。”

  “我要离开!”颜倾沫继续说着自己的要求,死死握着那玻璃碎片不放开,手掌也被割到,有些微微的刺痛着。

  “你说什么都好,只要你把玻璃放下....…."

  “爸,你当我是傻瓜么?”颜倾沫冷笑着打断了他的话,突然见保镖偷偷的往自己移过去,她立即对着他低吼了一声,“你再过来我就狠狠划下去!"

  别以为她不敢,反正都已经见血了,她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大不了就死而已!

  “你站住,不准过去!”颜爸爸也对着那名保镖大声喊了一声,因为他见到颜倾沫抵着自己脖子的力道又大了点,流的鲜血更多。

  颜倾沫察看了四周围的人,然后深呼吸一口气,对他们说,“现在,都给我站在那角落里去!”

  其他人立即看向颜爸爸,颜爸爸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怕她伤到自己,“按沫沫的话去做。”

  其他人都走到了角落站着,这边就只除了颜爸爸跟颜妈妈了。

  颜倾沫继续维持着刚才那个抵着自己脖子的动作,眼睛紧盯着他们,一步步的往门口移。

  “沫沫!”颜妈妈突然喊了她一声,“你就这么不愿意嫁给莲郁?你到底看不上莲郁哪里了?那个男人就这么好?好到你用生命来威胁?"

  颜倾沫对着她摇了摇头,“你根本就不懂我,我不是因为大叔才不愿意嫁给易莲郁!”

  就算没有萧夏,她也不愿意按他们的命令去嫁

  给易莲郁!

  是命令,他们要她嫁给易莲郁,是命令啊!她是他们的女儿,他们为什么要命令她了?

  不是易莲郁不好,而是她想走自己要走的路,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颜妈妈死死的瞪着她,忍不住低吼,“那个迷惑了你的男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你也像只牛一样不听人劝了?  我们都只是为了你好,为什么你也把我当敌人了?是不是非要跌得粉身碎骨,你才明白我们的苦心么?”

  颜倾沫还是摇摇头,冷笑,“你们的苦心?你们的苦心不就是让易莲郁平平安安度过这辈子么?我不过是个工具而已,不是么?我很怀疑,我究竟是不是你们亲生的了,你们对易莲郁比我这个亲生女儿更好,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易莲郁,什么时候是为了我的了?你们竟然还跟我说苦心?”

  真可笑!他们真的把她当做傻瓜么?

  颜妈妈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难以置信的瞪着她,“颜倾沫你说什么?你不是我们女儿你还想是谁的女儿?”

  看着激动的颜妈妈,颜倾沫紧抿着嘴不说话,手里依然紧握着那块玻璃抵着自己的脖子。

  只是,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就连那颗心,都在颤抖。

  她在伤心,是真的么?

  这时候,那扇门突然被人打开了,颜倾沫微微一惊,立即侧头往那边望过去,只见易莲郁穿着黑色西装走了进来。

  现在,她马上往一旁后退,这样,就好像她没有退路一样。

  颜倾沫自己内心也有一种感觉,好像,真的只是徒劳的挣扎。

  易爸爸连忙对易莲郁说,“莲郁,你来得真好,快去劝劝沫沫不要做傻事!”

  易莲郁对他们安抚一笑,这才将目光落在颜倾沫的身上。

  那目光,高深的,莫测的,幽深不见底,宛如深潭,略带冰冷,却又像是毫无波澜。

  他一步步的往颜倾沫逼近,颜倾沫眉头骤然紧锁,死死抓住手里的玻璃碎片,又往自己的脖子上压下去,低吼着,“不要过来!”

  这时候,颜倾沫颤抖着更厉害,仿佛手掌也抓不住哪块玻璃一样,死死的瞪着他。

  可易莲郁就像是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一样,继续往她走过去,幽深的凤眸一直都紧盯着她,那目光,像是要将她的灵魂吸走一样,让人心都止不住的颤栗。

  颜倾沫被他逼得无处可逃,已经抵在了墙壁上,而易莲郁却依然往她靠过来。

  “你再过来我就划下去!”走投无路,颜倾沫只能红着眼眸威胁。红着眼眸威胁。

  伤口在她的力道下变得越大,血也将那块白色的玻璃碎片染红,再看她那可怜的模样,很让人心痛。

  可穿着红色旗袍的她,这样子看起来更加的魅惑,更添妩媚,易莲郁心一紧,步伐更加坚定。

  她宁愿伤害自己也要反抗到底的举动让他有些受伤,一直以为她也爱他的心开始动摇。

  在众人的注视下,易莲郁已经稳稳的站在了颜倾沫的面前,两个人之间只有一点点的距离。

  颜倾沫死死的瞪着他,他就不怕她真的狠狠划下去么?  还是他真的不怕她会死了?

  他们两个人之间仿佛一触即发,旁人的心都揪在了一起,都在心里祈祷着。

  颜妈妈双目湿润,死死抓住颜爸爸的手臂,紧张得仿佛连呼吸都困难一样。

  易莲郁低头用凤目紧盯着她,目光落在了她即使已经用口红描述了唇瓣,但是依然清晰的见到昨天自己留下的咬痕,目光骤然加深,低沉沙哑的声音从喉咙深处溢出,“你想做什么?”

  颜倾沫闻言,火气顿时堵在了胸口,发泄不出来,抬头怒瞪着他。

  她都做到这种程度了,他竟然还来问她想做什么?他是存心来激怒她的了?

  易莲郁无视她的瞪视,眸光又往她握着玻璃碎片的手看了几眼,随后又回到她隐含着怒火的眼眸,淡声道,“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逃了么?”

  心即使很受伤,他也不可能放她走。

  颜倾沫很想大声跟他说,他不怕她真的划下去的话就继续说啊,但是易莲郁突如其来的动作却让她愣怔住了,话咽在喉咙发不出来。

  易莲郁出其不意的抓住了她握着玻璃碎片的手,抓住了那块玻璃,一用力,就让那玻璃离开了她的脖子。

  那道不小的伤口立即暴露在他的凤眸中,目光骤然又沉了几分,紧握着玻璃碎片的手立即用力,即使锋利的割面在他的手掌上留下一道道细小的血痕,他都像是没有感觉一样。

  痛的不是他的手,是他的心。

  易莲郁一手抓住玻璃碎片,另一只手去把她的手指一根根的扒开,将碎片从她的手中夺了过来,然后递给一旁立即走了过来的佣人。

  颜倾沫一直死死的瞪着易莲郁,那双眼眸越来越红,眼底下有着叫做不甘心的气愤。

  易莲郁又接过佣人递过来的纸巾,小心翼翼的将她的手指擦干净,在见到上面都有些伤口的的时候,眉头紧锁了几分。

  他低沉的声音随即传来,“沫沫,以后,不要伤害自己。你,或许该藏着这东西,等我们的新婚夜的时候狠狠插进我的心脏,那么我就得不到你了。"

  颜倾沫只觉得胸口更堵,死死咬着下唇,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就连眼前的他好像都看不清晰了。

  易莲郁突然又抓住她的手,放在了他的胸口上,低沉的声音继续传来,“记住了,是这里,狠狠的插进这里,我就会死,你就会自由!"

  颜倾沫蓦地将手抽了回来,然后狠狠的擦了眼

  睛一把,将那模糊了视线的泪水擦掉,用那双泪眸继续瞪着他。

  他竟然对她说这种话,教她如何杀掉他?

  是他疯了,还是她疯了?

  “可是现在,”易莲郁蓦地伸手扣住了她的下颚,将她的小脸抬了起来,“你没得选择!”

  话一完,易莲郁就命人过来帮她处理伤口,公孙津这时候就进来了。

  颜倾沫没有说一句话,像个木偶一样坐在沙发上,任由公孙津给她的伤口消毒处理,双眸一直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前方,眼底里,一片茫然。

  易莲郁就站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即使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是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却很奇妙,就连旁人都不敢说一句话,怕一句话,将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局面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伤口不深,公孙津做了简单的处理,贴上止血贴就行了。

  吉辰早就到了,外面的客人也等得着急,易爸

  爸跟易妈妈一直都笑眯眯的在安抚着客人,但是内心里也很担忧紧张。

  “行了。”公孙津一句话,将这沉默的局面打破。

  易莲郁立即过去握住她的手,将她拉了起来,俯下身子,靠在她耳边细声说,“现在,跟我乖乖结婚。晚上,我给你机会。”

  说完这一句话,易莲郁就将她的手交给了颜爸爸,对他点了点头,然后就出去。

  颜爸爸紧紧握住颜倾沫的手,叹息着,“沫沫,你也闹够了,吉辰也到了,我们也该出去了。”

  颜倾沫垂下眼梢,紧抿着,掩饰着眼底下的哀伤,默默的任由父亲将自己带出去。

  颜妈妈跟在一旁,眼眶一直发红,心里哀伤,泪水却涌不上眼眸。

  客人们在见到他们出来以后,如雷般的掌声立即响起。

  颜爸爸立即微笑着带着颜倾沫走向易莲郁,只是颜倾沫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就连眼眸都在掩饰着,不想让人窥视她的内心。

  易爸爸易妈妈在见到他们的时候也吁了一口气,终于可以真心的露出笑容了。

  颜爸爸把颜倾沫的手交给了易莲郁,认真的对他说,“莲郁,好好照顾我们沫沫。”

  易莲郁点点头,低头深深的看了颜倾沫一眼,手也紧握着她的,十指紧扣,不分开。

  颜倾沫躲闪他的目光,心里除了哀伤,还出现一片惆怅。

  她的人生,就这样继续下去了么?

  婚礼进行时,他们一同跪在了易爸爸易妈妈的面前奉茶,完成一系列传统婚宴该做的事情。

  颜倾沫一直都面无表情,看在疼爱她的易妈妈眼里,忍不住叹息,很心痛,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疼惜的说,“沫沫,给易妈妈笑一笑好么?易妈妈终于梦想成真,有你这位可爱贴心的媳妇儿了,你能给易妈妈一点点的面子么?”

  颜倾沫也不是狠心的人,微微扯动嘴角,露出一抹比哭更难看的笑,易妈妈只能叹息。

  过程中,易莲郁一直都紧抓着她的手,十指紧扣,丝毫没有放松半分。

  当他们跪在颜爸爸颜妈妈的面前给他们奉茶的时候,颜妈妈从怀里拿出了一条精致璀璨的白金项链,上面吊着一只十克拉钻石戒指,很漂亮,很好看,也可以看得出价值不菲。

  颜妈妈给她戴上,红着眼眸对她说,“这项链是属于你的,你好好戴着,别摘下。”

  颜倾沫只是瞥了一眼,即使价值不菲她也就只瞥了一眼,不说话。

  易莲郁轻轻拉了她一下,靠在她耳边轻声说,“跟妈妈说谢谢。”

  颜倾沫心里一堵,侧头瞥了他一眼,这才抬起眼梢看向母亲。

  好像,她都没有见过她红着眼眸看着自己,眼眸中的深意,她看不透,心顿时更堵,咬咬下唇,轻声说,“谢谢。”

  之后,他们跪了多久,奉茶奉了多久,颜倾沫都没有记忆,只是木然的按照别人吩咐的事情去做。

  晚上喜宴,也是在家里举行的。

  易家大大的宴会厅可以坐满十桌人,颜倾沫最后的记忆只记得不停的敬酒,不停的听到别人的祝福。

  而易莲郁,一直都十指紧扣的紧握着她的手,把她带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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