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天上下凡的仙女
狭小昏臭的空间内，听到舒颜说是必死之局，众人脸泛悲戚和恐惧。
年迈的老爷爷身形一肃，弯腰继续添柴，旁人阻止他，他饱经战火风霜的脸缠绕着痛苦：“至少，得让咱们的军队，吃饱了再去迎敌。”
声音沧桑。
“姚翁，来不及了。”舒颜敬称，表情严肃。
刚要继续对众人开口，再次被南萱拦下：“舒颜，你不可再多言。你清楚的，你身不属此界，如肆意插手背逆天道，日后天道必会降罚。”
“那便罚吧，循没循天道谁说得清，也许我们此时在这里，也是天道呢。”舒颜冲她宽慰一笑，道，“你想救，便救。”
南萱眼波一颤。
“别担心。”舒颜轻笑，随后恢复严肃神情，面向众人，道，“郎国凶残，倘若辛国百姓落入其手，必定悲惨。当下必败局面，但是，我们可以试着，以一城，救千万百姓。”
她身着伙头军衣，男子打扮，平素雪白的肌肤上沾着灰尘，神色清明。
话语分明荒诞，然而众人听着她沉静的声音平白心生信任。
相较他人，南萱更是全然相信舒颜的能力，她凝视着她，心头温暖缭绕。
郎国军即将攻来，舒颜不等他们反应，直接高声道：“仅有一法，且未必能成，凶险万分，你们可愿一博！”
“舒颜姐姐，你说吧，阿隆信你。”连十二岁都未满的小男孩拉住了舒颜的裤腿，眼神单纯又坚毅。
“&%@*，横竖也是一死！还能怎么糟糕！舒颜！你说！我们跟那群狼崽拼了！”
“诸位，我们既然穿着军服，便要对得起它！”
一道又一道的声音，舒颜弯下腰对着阿隆：“阿隆，你去把所有和你差不多大的孩子喊来，就说是将军的命令，你们跑得快，去通知城里把所有的百姓。”
又看向已走到她这边的姚爷爷，“姚翁，麻烦你与所有老兵备好粮食，带着所有人往东边辰国逃，无论后面有多少追兵，无论后面有多少人被杀，都记住千万别停下来，能进辰国边境一个是一个。”
“你这是假传军令！”之前那个前来报信的士兵瞪大了眼睛。
舒颜没理他，从随身帆布包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小团，拨掉外面的面纸，里面正是那颗缺了一小角的疗伤丹。
沿着缺掉的那迷你缝隙掰成两半，一半丢回帆布包，一半以灵力碾成粉末用面纸包着，递给伙房又一人。
嘱咐道：“将它倒进我们的水源里。”
转而看向伙房：“所有人都去打水，给受重伤的士兵喝，记住了，只能给受重伤的，而且至多只能喝一碗，不然会死。”
拿着面纸的那人哪里知道舒颜给的是什么，但这种情况下总不可能是毒药，而且手里似乎是纸的东西洁白柔软还有香气，他从未见过，惊奇极了。
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走，带我们去将军营帐，取军令。”
士兵晕晕乎乎给舒颜和南萱领路。
她刚刚说什么来着？
取军令？
取了就不算假传军令了吗？
孙勇正在和诸都尉“商议”投降。
如果说之前还只是听舒颜猜测，现在可是坐实了。士兵一听，也不管自己身上的伤，怒发冲冠直闯，对着孙勇就是一阵叛国贼的谩骂。
有兵想要拦他，被南萱制服。多年休养锻炼，她已经不再是弱不禁风的李府二小姐，何况虽然她灵力不在，身法可还记得。
“郎国强大，辛国懦弱，再这么打下去伤亡只会更多！”孙勇喊道。
“不，你和郎国打了这么多年，分明清楚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分明清楚如果郎国胜了辛国百姓的生活将会如何水生火热，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为自己为权为财叛国找借口，狡什么辩呢。”
舒颜和孙勇一番打斗，抬起手间灵力涌动，隔空将他按在墙上，脚不着地，使劲蹬腿扑棱。
南萱取下军令，拿走将军的佩剑，又拿起桌上的杯子塞住孙勇的嘴。
那些都尉见舒颜不知道使了什么妖术，心中惊惧。
其实……我说我是天上下凡的仙女你信不信……
舒颜没费时间同他们解释，直接用“妖术”震住他们。
她站在将军位前，挥手间所有的都尉被迫站起，她道：“郎国即将攻城，若延远再失，郎军将长驱直入无人可挡，辛国鱼游釜中，即将破国。
多年来，辰国任凭辛郎相争，不予任何一方援助，便是想等一个两败俱伤。如今郎国即将吞掉辛国，辰国绝不会任由郎国成长至可抗衡它的地步。
辛国必丧，百姓唯有一法求生。那便是，与其落到狼口，不如主动选择辰国。辰国早已在等待，我们将主动给他们送去机会。
我已让城中老弱妇孺东去，一旦进入辰国境内，辰国便可以维护之名起兵。”
郎国军队还有十万人，辛国只剩三万余人，一半都是老弱病残。郎军信心满满，踏着铁蹄攻城。
其实，辛国连三万人都没有。
所有的马都派了出去。
延远百姓和数千孩童兵东行，还有两千名士兵护送，又派出数百人去后方城镇帮助百姓撤离。然后还有一部分逃兵，最后剩下的只有两万一千人。
其中，四千人为老人，他们执意留下，他们说，自己本也没多长时间了，不如留下，哪怕是用自己的身子，也要堆起一面城墙，为东去的人争取时间。
重伤者一万余，带伤者……几乎所有人。
很多人甚至已经失去行动能力。
但延远城，却久攻不下。
投石、火攻、射箭……城楼之上，士兵们轮番上阵，拼命守城。
舒颜不知道那该是如何激烈的场景，她默默地站在城门后，伸着手不断输送着灵力堵死城门。
她不过最低级的炼气期，能有多少灵力供她耗？用尽了，她就去喝那稀释了不知道多少倍才能饮用的疗伤丹药水，然后再继续。
反复用尽，反复补充再用尽中，她终于突破了炼气期屏障，达到二级通灵期，对四周的五感更加敏锐。
能感觉到，有人爬上了城楼，也有人从城楼下来，门外面是不停歇的鲜血厮杀。
就算快马加鞭，延远百姓赶到辰国也要二十天，也就是说，他们至少要守住这里十天，才能保他们不被赶上。
郎国军不停地咒骂着，他们不明白为什么那些病残还能有力量拦住他们，也想不通那扇门后面到底有多少人，为什么怎么推也推不开。
门后，只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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