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旧日的幻影
“也不知道长安他们怎么样了...”
祁风把地上的一颗石头踢飞，然后蹲在地上发呆。
他已经和黎晓、天奕围着这里转了好久了，愣是没看到任何兽，甚至连城市或村庄都没有看到。
渺无足迹。
“是【空间】的力量啦...”
天奕挠了挠后脑勺，干笑一声。
“我刚才仔细回想了一下法杖的光芒...好像就是【空间之神】，也就是我哥的力量。”
“这里应该是在神的力量之下，所生成的新的【空间】...”
黎晓听着天奕的话，叹了口气。
天奕到底会不会熟练使用【空间】的力量，都是个问题...也就是说，怎么回去，都是难点。
一筹莫展啊...
“祁风，我们再...”
黎晓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感觉到，一阵阴风袭来。
来不及闪开，黎晓感觉自己的胸口被一个厚实的东西穿过，随后，又马上恢复到正常。
但那一瞬间的感觉，还是让黎晓忍不住腿软的倒了下去。
“哈......”
“黎晓！”
祁风眼疾手快的跑了过去，拉住了黎晓的胳膊，没让他倒下去。
黎晓也借力站稳，捂着胸口喘着粗气。
“怎么了？别吓我啊...”
这个感觉...
居然和刚进入人鱼村庄时候的瞬间头疼...很像...
黎晓深呼吸一口气，摆了摆手，看向前方，天奕也已经看着那个方向很久了。
是一只人鱼...的虚影。
他在海中快速的游动，不时的往后看，哪怕撞击到巨石或者是珊瑚，他也迅速的起身，不管身上流出的血液散于海中。
“是...虚影。”
天奕回头，确认黎晓没有大碍以后，摊了摊手。
“这些虚影，应该是过去某个时段的人鱼，虚影现在在做的事，就是曾经他们做的事。”
“他刚刚只是穿过你的身体，没事的，没有大碍。”
天奕走过来，拍了拍黎晓的肩膀以示安慰。
“发生在过去的事...”
祁风喃喃着，表情变得低沉起来。
天奕扶额苦笑。
“是【空间】的力量把我们带来这里。或许...等过去的虚影都消失了，我们...也就能回去了。”
“我也想我哥哥了呢...”
天奕向着虚影离开的方向走了过去，然后对着两兽招了招手。
“还能走路吗？”
“当然可以。”
黎晓甩了甩手，和祁风一起跟上了天奕的步伐。
————————
“我找不到虚影去哪里了。”
天奕无奈的停了下来。
但有所不同的是，在跟随虚影的途中，三兽也看到了完全不一样的景致。
这个【空间】里，人鱼族美丽祥和的村庄，不知何时遭遇了毁灭性的打击。
海底世外桃园的景色一片死寂。那些曾经五光十色的海藻丛，如今只剩下枯黄的残骸。
人鱼族精致的海底宅邸在海啸般的浪潮中被摧毁，只留下斑驳的瓦砾。它们曾经透亮的外壳，如今布满了凹陷的爪痕，完全可以凭借这些惨不忍睹的痕迹，看出抓痕的主人遭受了怎么样的折磨。
神圣的人鱼族圆形神殿也没能幸免，那些组成它的贝壳和石头如今四散在海床上，再也无法拼凑出它曾经的轮廓。
“这是...”
祁风和黎晓看到这个画面，心里一阵绞痛。
这...是发生在过去的...灾难吗？
“找到刚才那个人鱼虚影了。”
天奕此时突然开口，但，还是能听出来，他的声音颤抖的很厉害。
祁风和黎晓顺着天奕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但下一刻，祁风就转过了身子，黎晓则是握紧了拳头，闭上眼睛。
那个人鱼...他浮在半空中，已破碎的尾鳍伴随着海水不断摇摆，而两兽很明显看到，人鱼的嘴巴张的很大，就像是被人为掰开了一样，显得异常可怖。
而他的虚影，在海水中不断的漂荡，一点点的...消失，先是右手...然后是尾鳍，紧接着是右侧身体...
鲜血，就这样，弥漫在海水中，掩盖了三兽的视野，待到红色退去，那里已然空无一物。
“有什么东西，把他的身体一点点啃食殆尽...”
天奕意识到了这一点，忍不住喊了出来，但这只让气氛变得更加阴森。
“这应该，就是人鱼族所提到的【危机】了吧。”
黎晓的表情变得紧张起来。
他们根本看不到，到底是什么东西袭击了人鱼族，啃食...他们的身体。
恐怕那些抓痕，都是活着，或者半死不活的人鱼，被硬生生的...一口一口的吃掉时候，因为痛苦而留下来的...
“是【危机】...”
天奕突然开口。
“去那里。”
他逐渐冷静了下来，朝着人鱼宫殿走了过去，祁风和黎晓也尽量压下内心的紧张，跟了上去。
“......呵。”
处处都是人鱼族士兵的尸体...那些开放派和固守派的大臣...也都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有些死不瞑目，有些身体残缺，更有一些，只剩下一滩血水和点点鳞片。
“国王呢？祭司呢？尸堆里没有他们的气息...对了，神殿！”
天奕这么说着，再次跑了出去。
祁风和黎晓犹豫了一下，或许天奕能找到新的发现，他们留在原地，没跟上去，他们想要在人鱼族的尸体中，找出袭击者的特点。
“这个尾鳍...黎晓，你看看。”
祁风捡起唯一一个还能看的尾鳍，嘴里说着：逝者安息，然后递给了黎晓。
“这个咬痕...”
黎晓仔细观察了一会，然后愣住了。
“怎么了？黎晓？”
“...是龙族的牙齿留下的咬痕，不会有错的...绝对是...”
“什么？？”
祁风听到黎晓的话，一时间有些不太能接受。
“不...不可能吧...龙族应该不会做这么残忍的事情...”
祁风仔细的回想着和龙族兽人接触过的事情，甚至把当初在原初之地的九餮与九青都想了进去。
“难道是九餮？总不能...我们其实还是在当初九餮袭卷人鱼族的时间点吧...”
祁风看向黎晓，眼神里有紧张也有疑惑。
“我和你一样，也考虑过九餮，和你说的那个猜想...但，不...不会...天奕说了这个时间点是【危机】。”
黎晓思考了一会。
“【危机】是足以让人鱼族覆灭的，想一想老师傅和祭司的话，曾经九餮的所作所为并没有把人鱼族赶尽杀绝。所以...我们所处的【空间】，并不是九餮那时候的时间点。”
看到祁风理解的点了点头，黎晓继续说了下去。
“那，现在就是【危机】的时间点了。但...我们和九餮交过手，九餮是喝血，对血液很狂热，哪怕要折磨人鱼，也不会啃食身体。”
“可以排除是九餮卷土重来的可能性，以及所谓的魔龙族的肆虐。”
“但这样子，也就意味着，人鱼族面临的【危机】，是一种我们没有见过的，杀伤力极强的，残暴的生物。”
黎晓沉重的把尾鳍放在地上，对着它鞠了个躬表示哀悼。
“走吧，去找天奕，他去神殿了，他说这里没有国王与祭司的气息，说不定，目前，他们还没...”
“嗯。”
祁风点了点头，跟着黎晓跑了出去，但，他又快步走了回来，把人鱼宫殿的大门轻轻的合上，把惨绝人寰的场景封闭在里面，随后低头默哀一小会，才跑向在不远处等待自己的黎晓。
“...”
黎晓轻轻的叹了口气，拍了拍祁风的肩膀。
对逝者来说，他们俩的默哀，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尊重。
宁静，才是最适合他们的安息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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