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烟草行

安顿好锦乐，安秋禹便一瘸一拐地回府了。家丁见状赶忙询问他是否身体不适，但都被安秋禹用腿抽筋儿了糊弄过去。

  同样醉酒的蓉儿在齐川的注视下睡得格外香甜，许是做了什么美梦，蓉儿竟咯咯地笑出声来，齐川也跟着笑。解决了这桩心事，也算是对花满堂有个交代了。他为蓉儿顺了顺头发，又为她掖好被角，这才退了出来。接下来，他还要去后院探望赛斑。

  几日不见，这家伙似乎又长大许多。见齐川开门，赛斑以迅雷之势飞冲过来，先是绕着他转圈，接着又上蹿下跳想与他亲近。

  齐川也蹲下身抚摸赛斑的脑袋，这家伙竟在他的脸上舔舐起来。

  “别激动！别激动！”说话间，齐川飞出一块生肉，赛斑立即弹跳而起，咬合、落地一气呵成。齐川抹了抹留在他脸上的唾液，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一人一豹又回到了往常的欢乐时光。

  更让齐川感到欣慰的是，如今的齐家庄园已经初具规模，烟叶也迎来了成熟期，好在他早早就叫人建好了烟房，才不至于在收割时显得手忙脚乱。

  此刻，长工们正将烟叶运进烟房进行烘烤，再过些日子便能够进行售卖了。齐川是这样打算的，烘烤好的成品按照品级，上等的包装成精品进贡，中等的供给给王侯，普通的可以流入市场。

  当然了，他并不想做唯利是图的奸商，他嘱咐马六，这些成品的包装无论精美与否，盒子上都要写明几个大字——吸烟有害健康。

  这矛盾的做法不仅令马六费解，就连康宁国主收到第一份香烟贡品的时候也提出了相同的疑问。

  齐川是这样解释的：“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万事万物寻求的都是平衡的真理，一旦平衡被打破，自然就物极必反了。”

  对于崇尚“道”的康宁国主来讲，这点倒是颇能打动他。除此之外，齐川还详细讲述了它的几样优点：提神、醒脑、减压、男人的社交利器。

  在听完齐川的阐述后，康宁国主品尝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根香烟。大约是呼吸与鼻腔没能形成完美的闭环，导致康宁国主在吸入后开始剧烈地咳嗽。正当众人以为他就要动怒时，他竟意外找到了关窍，甚至开始迷恋起这种吞云吐雾的感觉，困扰他多日的头痛之症也得到了些许的缓解，齐川知道是尼古丁在作祟罢了。

  为了康宁国主的健康着想，齐川还建议他吸烟前多喝水，水可以分解掉大量的有害物质，自此，康宁国主的鼻烟壶正式下线，这个来自西凤国的昂贵物终于有了替代品，齐川也因此拿到了烟草的售卖许可。

  “主子，王家员外想约您谈谈合作的事。”

  “主子，张记派人来传话，想问问咱家需不需要定制礼盒。”

  “主子，李府的来了好几趟了，想先从咱们这儿拿点儿货。”

  马六一一报告着两日的见闻，香烟还未流入市场，康宁城内就流传出国主钟爱香烟的说法，以致围绕它兴起的新产业如雨后春笋般不断涌现。更有甚者，则将它形容成包治百病的良方。

  在拿到售卖许可后，齐川盘下了长宁街的二层小楼作为总部，取名“齐记烟草行”，又贴出布告公开招募代理商。一时间，烟草行内人头攒动，竟连下脚的地儿都没有了。

  今日来的人非富即贵，多是久经商场的大户。人们此番前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目睹、浅尝一下这被传得神乎其神的烟草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王员外这是打算入手了？”一个身着华服、满面精明的男子对着一旁同样痴等的人道。

  被称作王员外的人目不斜视，一脸高深莫测，“凑个热闹罢了，你瞧现在这架势。”他朝回过头，朝后方的座位努努嘴：“不是我说，都是不懂行的，一锅肉俩人吃，撑死；十个人吃，恰到好处；一百个人吃，别说汤，锅底灰也剩不下了！”

  “您的意思是？咱不凑这个热闹？”

  王员外瞥了他一眼，为对方没有领会到自己的深意感到焦急，“热闹要凑，肉也要吃啊。”

  那人仿若如梦初醒，连连拍自己的脑袋：“您说的在理，王员外高见啊！”

  众人七嘴八舌的空档，马六带着几个小厮来到众人跟前，每个人的手上都端了一个漆盘，盘内是码好的香烟。

  “各位久等，我们东家说烦请诸位先品鉴，其余事宜容后再谈。咱们齐记烟草行内有专用的烟室，有需要的请随我来吧。”

  待马六说完，人们纷纷招手示意，然后十人一组跟着小厮进了烟室。

  烟室是齐川叫人重新设计的，里面专门做了排风系统，这才不至于乌烟瘴气。齐川是不吸烟的，他讨厌烟油落在衣服上散发出的气味儿。

  烟室内，王员外和众人看着手中细长的烟卷，又新奇又激动，烟童为众人点燃香烟，并说明了使用方法，不习惯拿在手里的，就用烟丝装满烟袋锅子。一时间，室内弥漫起烟草味。

  再看众人，全都坐在长凳上闭目细品，谁都不想浪费这得来不易的稀罕物。

  就在此时，马六进到了烟室，他询问道：“各位老爷觉得这香烟品质如何？”

  “是个好东西！平日这时候得打个盹儿，今儿是真精神。”王员外最先开口，生怕别人觉得他是个外行。

  一旁的富商也跟着附和：“没错，你们有没有觉得心里都敞亮不少？”其余几人忙不迭点头。

  「能依靠这个场合和诸位老板拉近关系，心情当然好了。」马六心中嘀咕，「还真如主子预料的一样，经过王上认定的东西，哪个敢说个“不”字？屎也是香的！」当然，最后这句是马六补充的。

  享受完香烟，众人重新回到大堂。此刻，每张桌上都备好了茶点，众人相互讨论交流着自己的心得。不过一会儿工夫，香烟便被众人包装成了奢侈品。

  “听说齐记的东家在宫里当差？”不知谁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据说是在御天监当值，颇得王上赏识。”王员外将打听到的一点风声传播开来，以彰显自己的消息灵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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