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八颗海瓜子

“其余的孩子在哪？”年轻的声音透出不可抗拒的威严，浅碧的眼瞳冷酷至极。

        随着沙子束缚收紧，碎月听到几声骨头断裂的声音，知道胳膊和腿已经断了，他却感觉不到一般又笑了起来：“听闻五代目风影是个喜欢将敌人捏碎的残忍家伙，作为最强兵器，名不虚传。”

        手鞠和勘九郎帮马基一队人一起抵挡那些受控的忍者，因为是自己人不能下杀手，一时缠斗难分。

        我爱罗操纵着一小缕细沙缠上碎月的十指，轻轻用力那小指便被折的变了形，少年的声音稳如磐石：“那些孩子，在哪？”

        碎月痛吟了一声，却仍笑着，那双猩红的眼中看不到任何恐惧，反而越发兴奋起来：“可笑，与其在这里逼问我，倒不如问问她。你可知你怀中之人是谁？若说精神控制，就我所知这世上不会有比她还厉害的，风影大人，你可别中招啊。”

        沙子在碎月脸上清脆地抽了一巴掌，我爱罗低头看一眼怀中的香久，只见她脸色惨白，前额疼出了汗，手上的伤口却似乎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愈合。她仍旧哼哼唧唧的，却没有力气大声嚎叫了。

        碎月这种穷途末路之徒无疑想在此刻给他种下怀疑的种子，我爱罗眯起眼，一字一句：“最后一次，那些孩子的下落。”

        “你们这些自作聪明的凡人真可怜，好心提醒总不被相信，见到这般绝色外表便被轻易迷惑，到最后才追悔莫及，可别怪我没提醒……”碎月话未说完，又是一巴掌抽在脸上，力道之大好像抽断了他的脖子，让他直接没能将头转回来。

        “呵呵呵呵呵呵……”断了脖子的碎月口中发出森冷的低笑，我爱罗眉心更紧了。他通过沙子感觉到，碎月身上已经没有查克拉的流动，此刻他早该是个死人。

        “年轻人，恐怕你已经中招而不自知，香久只是她惯用的化名，那是一处仙境，翠微香久山的成名之术便是魅惑人心于无形，神祗妖魔尚且中招，何况你一介凡人。”这话语不似正常说话，仿佛空谷回声，碎月没有张嘴，其他人看上去也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虽然我爱罗不受挑唆，却觉得碎月满口神仙凡人与香久的世界观很像，我爱罗又看了一眼怀中昏过去的女子，收回了束缚的沙子。

        碎月如同一具干尸一般僵直跌落，随着他的死去其余人的眼瞳也恢复了正常的颜色，都对面前的凌乱场面十分惊讶。

        “马基老师，麻烦您善后。”红发少年一边回收沙子，一边迈步出门：“手鞠和勘九郎留下协助。”

        “等等。”马基别有深意的看向我爱罗怀中的少女：“我们说好的。”

        “明天我会亲自送她去审讯室。”一阵黄沙舞过，原地空无一人。

        香久醒来的时候，浑身疼的发抖。她想要变回真身去水里疗伤，试了一下还是不行，她发现自己的手脚缠满绷带，此刻正躺在熟悉的大床上。

        浴室里传来水声，少女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眉毛微微打了个结，思量着红发少年等下会说什么，以及自己该如何应对。

        通过这段日子的相处，她发现我爱罗是个极其恪守原则的人，表面上纵容她，可若是碰到了原则性问题，一定不会轻易糊弄过去。如果糊弄不过去的话她该怎么办？到哪里再去找一个不利用她又好哄骗的长期饭票呢？

        少年洗完澡出来，穿着一身家居服，神态很放松，香久偷瞄他的脸色，犹豫着要不要哭混过去。

        “你若不想说，可以省点力气明天到审讯室再哭。”少年的声音如同冷酷的判官一般无情。

        香久刚提起的气嗖地憋了回去，一双圆润的大眼睛无辜的迎上那双浅碧的眼眸，轻轻眨了眨。

        “告诉我你的名字。”我爱罗坐在椅子上，身体往后一仰，抱臂看向香久。

        “窈。”海瓜子从善如流：“师父和师兄们都叫我阿窈~”说着，伸出纤长但缠着绷带的食指在半空中写出了汉字。

        我爱罗眯起眼，努力判断她这个听上去像闹着玩的“yo”字发音确是她的名字，继续面无表情道：“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又有何企图？”

        “我说过了呀，原在海中睡觉，一觉醒来就被带到这里了。”

        少年蹙起眉心，明显不相信：“沧海变桑田要千百乃至上万年，你觉得谁会相信这种借口。”

        “都说了我是神仙，那个碎月不是也说了嘛。”

        “血魂术者的话会被别人当做你们是同党的佐证。”

        少女黛眉微蹙，躺平了身体开始耍赖：“人家说的就是实话！”

        “好，那我问你，那处仙境香久山在哪？还有你的过往，从出生到……到你在海中睡觉之前，事无巨细通通告诉我。”

        “时隔那么久我怎么……”

        见她又要抵赖，我爱罗淡定道：“别拿遗忘做借口，砂隐村审讯部有着顶级的记忆提取术。”

        少女眼泪汪汪的看向我爱罗：“以后说不行吗？”

        浅碧的眼瞳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丝毫不为所动。

        “呜呜……手疼、腿疼呜呜呜……”少女以手遮眼，从指缝中偷瞄少年脸色。

        “我不用睡觉，所以你有一晚上的时间慢慢想。”

        见红发少年铁了心的要刨根问底，海瓜子扁扁嘴，老大不乐意的开口：“好饿哦，能不能先给点吃的？”

        红发少年合眼忍了忍，随即起身出门。

        海瓜子在他身后露出胜利的微笑，她就知道，只要不涉及原则问题，这个年轻的风影大人还是很心软的。

        没多久我爱罗端着两个盘子回来，里面是常吃的米饭和炖牛肉，手鞠听海瓜子饿了，又烤了几条秋刀鱼，还抠了两块勘九郎藏在冰箱里的青梅冻给她做饭后甜点。

        海瓜子看到丰盛的饭食眉开眼笑，口水都快滴了下来：“哇~”我爱罗将盘子放到床头，海瓜子嫌手疼，抻长了脖子费劲的叼了一条鱼，却忘了自己现在是个人形，有些难以吞咽。

        意识到这个问题，她可怜巴巴的向站在一旁的红发少年求助：“挖变顾肥去（我变不回去），呜呜呜……”

        “虻长老的水封针能封住查克拉的流动，没有三五天你恢复不了。”我爱罗微微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下，端起饭碗拾起筷子，将她咬着的整条鱼夹了下来放回盘中，几下剔好骨头喂给她，间隔着再喂两口米饭。海瓜子虽然能吃，但每一口吞的少嚼得又仔细，是以吃的极慢。

        “说吧。”我爱罗细心地挑干净鱼刺，将细白的鱼肉夹到米饭上，放到香久面前。

        食物的诱惑让贪吃的海瓜子就地妥协：“我记事起就在香久山，听师兄们说我是师父去海边散步时捡到的。”

        我爱罗夹了一块牛肉喂给她，回应了一声“嗯”。

        “师父特别温柔，就连术法也是极其柔和的，我经常见她哭，师兄们说我只在这一点上得到了她老人家的真传。那时候我特别不爱修行，整个香久山只有我一个人在山后瀑布下的水池里吸收天地日月之精华，无聊得很。好在师兄们经常来看我，还给我带外面的好吃的：牛肉面、饺子、肉饼还有大螃蟹！嗷嗷嗷那螃蟹足有这么大！”说着双手比了个盆，舔着嘴唇馋道：“有段时间我只吃螃蟹，别的都不吃，好想吃螃蟹呀呀呀呀~，”

        喂饭的手在半空顿了顿，我爱罗偏了偏头看她：“那别吃了。”

        “别呀别呀~我还没饱。”看着少年要将饭端走，海瓜子急了，伸手就去拦，碰到手臂的伤口登时疼的龇牙咧嘴。

        我爱罗端上来的饭菜足足有五人份，海瓜子吃了这一会才吃不到一半。她向来在吃上面肯动脑筋，央着我爱罗用炖牛肉的汤汁泡饭。

        年轻又好说话的风影大人再一次大跌眼镜的满足了这个吃货的要求，海瓜子老实的收回眼泪，乖乖地张嘴继续吃饭。

        我爱罗眉峰微扬：“你的师父师兄呢？你睡了这么久他们为何不找你？”

        “他们死了。”海瓜子目光清浅，堪堪咽下口中的牛肉块，像说别人的故事一般语无波澜：“那日我修行回去，见山门紧闭结界损毁，内里尸横遍野，师兄们都死了，只剩大师兄还勉强算得上活着，他的真身被砍成十几段，连信子都被拔了出来，平日里那么威风的一条大蟒蛇，见着我，灯笼大的眼睛汩汩地淌泪，吊着最后一口气传音与我让我去找师父。我在师父闭关的山洞里找到了她，满头青丝皆白，心口空洞洞的被人挖走了内丹。她将修为和香久山传给我后也咽了气。”

        捏着勺子的手顿了顿，少年望向那双湛蓝若海的眼眸，什么都寻不到，空荡荡的，他默了默，问：“你……报仇了吗？”

        海瓜子摇摇头：“在那个世界里，这种弱肉强食的情况是常态，我们那里不但有神仙，还有妖怪魔物，抢夺地盘和内丹的事每天都在发生。我一人之力自保都困难，哪谈得上什么报仇。那之后，我在香久山待了一段时间，可是我不大擅长管理，很快修行的都跑光了，没人给我捉鱼虾，我干脆搬到周围海域，吃吃睡睡，安稳惬意，不管你信不信，我最后一次醒来就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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