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站得高了，就没了一种快乐
王源双眼亮晶晶地带着一丝不放心盯着田芙蓉，就怕这个娘一个冲动跑去找西疆使者。
一不小心暴露了他们是西疆人的真相，自己怕兜不住这祸。
王源执着地盯着田芙蓉，田芙蓉沉默了半天，缓缓抬头，摸了摸王源的头发，道：
“思源放心，娘听你的，你同意了娘才过去。娘还想等着你带娘去西疆走一趟呢。”
王源要到了保证，笑得眉眼弯弯道：
“一定！等两国关系真的和好后，儿子一定带着娘和焦叔叔他们，好好逛逛西疆。”
田芙蓉双眼有些湿润，低着头道：“好。”
章府医安静地等着，看着王源的目光也温柔满意得不行。
王源看了眼章府医道：“章府医可是还有其他事情？”
章府医点头：“铺子里的药才不多了，而且侯爷在前线上，随时有战争，咱们得准备些必用的药材才行。”
王源看向章府医，这老头，你们瞒着我都准备了一个多月了才说，不会是想要钱吧？
王源问：“这是惯例？难道发生战事，户部没有药材补给？”
章府医不知说什么好：“以前镇东军所有军需都是咱们自己准备的，户部靠不上啊！
若是咱们不准备些，真等有战事要用的时候没有药材，那些伤兵的伤得不到治疗，一大半就会因为伤而要了他们的命！”
这个道理王源自然懂，古代医疗条件差，伤个风感个冒都有可能丢命。
所以论有个自己信得过的府医的重要性自己是懂的的。
可自己掏钱养朝廷的军队，心里不舒服，这算怎么回事？
自己养个人手东躲西藏的，怕被定个居心不良的大帽子。
可到养军队这个事的时候，怎么界限就放宽了？
这不公平！
王源沉默中。
章府医又道：“况且今年的镇北军军需被皇帝截留给了镇东军，侯爷，时运不佳呀。”
王源默然，真的是此一时，彼一时了。
当时绝好的事，现在就成了挖了自己墙角，便宜了不知道谁的憋屈事。
王源道：“那就准备着吧，药材又不过期，就算没用上也能卖出去。”
章府医脸上有点儿为难，支支吾吾地道：“咱们柜上没钱了，本来药铺只有账，所有资金都用来进药材了，也凑合管够。
只是乔掌柜忘了，按照以往镇东军的药材单子采购了。然后发现买了很多镇北军用不上的药材。
而北地要用的防伤寒、冻疮、肺痈等疾病的药材没采购，那个，那个，想请公子给拨些银钱。”
章府医脸烧的泛红，这哪哪都要向公子伸手要钱，以前嗤笑别人有多爽，现在就有多烧脸。
王源看着章府医，瞧这乱七八糟的旧例把人难为的。
都是老熟人了，开了口自然要给，就是不开口，过几日自己也要叮嘱他们多备些伤寒的药。
叹了口气，幸亏挖了蔚然庄，不然钱这么个用法，真的不够！
“章府医不用为难，还差多少？”
章府医伸出一只手指，王源惊讶：“一万两？”
这是要买多少人参之类的珍贵药材呀？
章府医赶紧摆手，道：“一千两！治疗伤寒冻疮的药都不贵，一千两足够了。”
王源缓了口气，一千两还可以。
不过他也有想要购买的药材，索性让他一起给采购了。
“章府医，我还需要一些防治疫病的药材，至于都有哪些，还得你帮忙拟个方子，另外，采购药材要避着些耳目。”
章府医倒是无所谓多寡，反正所有药材在自己眼里都是有用的。
“没问题，我拟个方子按方子采购。只是为什么要买防治疫病的药材？
是哪里发生了疫病吗？以及，为什么要避着人？”
王源道：“若我所料不错的话，今年冬天会有打量灾民南移，京城必然是他们的终点，咱们要未雨绸缪，提前准备好要用的东西。
至于避人耳目这个不用我多说了吧？养军队是杀头的大罪，别说你们都不知道。一个不小心，就是人财两空。”
章府医打了个抖，道：“既往我们都是这么做的。”
王源点头：“既往是镇东军，朝廷没钱，默许你们自己养。
你试试看，皇帝会不会继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你们再把镇北军养成姬家军？”
章府医一下子吓出了一身白毛汗：“那，那……”
王源看了他一眼，这实诚孩子，自己别给吓坏了。
王源道：“按我的意思，这药材一块你们真的不需要大量囤药，只准备些备用的就可以了。
很多事不是拼尽自己全力去做才是好，而是上位者同意你做，你在做才是最好的。懂？”
章府医木愣愣的，这弯弯绕的，不就是买点药吗？
自己掏腰包还有错了？
王源幽幽地道：“不如你听我的，多囤些防治疫病的药材，今冬过后，咱们的药铺必然会声名远播的。”
章府医问：“那侯爷那里呢？”
王源无语：“他是替皇帝领兵呢，你都知道没钱了跟我要，他能不知道找谁要？
不知道的话你提醒他，多上表，别嫌浪费笔墨，让他有事没事的上折子哭哭穷！”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么简单的道理咋就都不懂？
一个个的，咋都这么个脑子？
还让不让人省心地活了？
章府医不做声了，但心里却不断吐槽：这哪里能行？侯爷要是能要来东西，太阳得从西边升起！
可是看着王源的黑脸不敢再说。
算了，写信给侯爷，说清楚，哭不哭的，听侯爷的意思吧。
“那属下就先收购防治疫病的药材？”
王源脸色稍缓道：“嗯，别做的太显眼了，惹人眼了也不好。”
啧，以前咋就没有这么多事？
章府医收拾药箱子，将一张方子留在了桌子上，走得有点儿有气无力的。
王源眼神也有些落寞，有些时候，站得高了，就没了一种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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