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北宋必亡
王弗听到有人叫她,立马转过头去。
看见熟悉的面孔,王弗忍不住哭了出来。
一旁的史云也被惊动了,她一转头便看见了苏辙。
好久没有见他,史云冲过去抱住了苏辙。
“你们可算回来了,呜呜呜……”史云对苏辙说道。
苏轼则走过去,捧起王弗的脸,“夫人,你辛苦了。”
“你们回来便好,回来便好。”
苏洵一步一步走过去,显然不想面对这个现实。
灵堂之上是程夫人的牌位,等他走到的时候苏洵控制不住自己,哇的一下大哭起来。
巢谷的眼泪更是如决堤的河水一般,止不住的往外流。
全家人都哭得泣不成声,只有陆子阳一个人没有哭。
他愣愣的站在原地。
心里面像是压着一块几万斤的石头,止不住的难受。
可就是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程夫人就这样走了,和他妈妈一样,走得很突然。
连告别的时间都没有。
过了良久,他们才平复下来心情。
程夫人早在几个月前便已去世,等信送到他们手上的时候,早已过了三秋。
程夫人的病来得突然,也很迅猛。
王弗和史云带着程夫人到处寻医问药,找遍了医馆和大夫。
不过情况并未得到好转。
家里的产业以前都是程夫人在打理,自从程夫人病倒以后,一切都没了主张。
加上给程夫人看病花费巨大,家里的钱财早就空空如也。
要不是她们娘家人帮忙,估计早就饿死了。
实在是可怜,家里没一个男人可以依靠。
他们得知这个消息后,苏洵十分懊恼后悔。
当初应该带着全家去往汴京的。
要这样的话,他们也不至于不能见她最后一面。
程夫人带着遗憾和委屈离开了这个世界。
苏轼和苏辙心中不是滋味。
七日之后,苏轼来到山上,程夫人的尸骨埋在这里。
苏轼每日都会来探望。
即使到现在,他依旧不能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陆子阳站在他身后。
没有安慰他,只是守在他的旁边。
苏轼席地而坐,一边用手整理程夫人的坟头,一边对陆子阳说道:“你当初也很难受吧!”
“当时感觉天塌了,不知道未来在哪里?”
“以前我不能理解你,现在倒是有些理解了。”
“我宁愿你一辈子都不要理解我。”陆子阳淡淡的回道。
“我这几日经常做噩梦,我梦见母亲死得好凄惨,在她弥留之际,我们一个都不在她的身旁,她定觉得十分孤独。”
陆子阳也坐在苏轼身旁,对他说:“她不孤独,至少还有王弗和史云陪在她的身旁。”
陆子阳说完,苏轼更觉得伤心。
他抓着地上的草,将头埋下,又抽泣起来。
他很想程夫人,要没有程夫人对他的细细呵护,便不会有今天的苏轼。
“在我们老家,有一个故事,你想听吗?”陆子阳问苏轼。
苏轼点了点头。
“其实这个世界上没有生与死,所谓的生离死别都是不存在的。这人间不过是,天上的人来到人间,天上的人又回到天上去了。”
苏轼抬起头看着陆子阳,“你的意思是说,我娘她回天上了。”
陆子阳重重的的点了点头。
继续说着:“等到了晚上,我们就能看到程夫人,我也能看到母亲,她们化为了天上的星星。”
苏轼将自己的眼泪擦了擦,对陆子阳说道:“怪不得你那么爱看星星。”
“对啊!程夫人去了天上,但我们要带着她给予过我们的爱和温暖,继续留在这个寂寞的人间。”
苏轼低着头,仿佛在认真思考陆子阳和他讲的话。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程夫人了,却又无处不是她。
眉州的百姓不会忘记她,他们更不会忘记她。
生与死的界限到底要划在哪里才会让人类感到安心?
陆子阳目前也找不到问题的答案,人类从一丝不挂到奔向宇宙,所有人都在生与死之间奔流不息。
想死的人不能死,想活的人不能活。
感觉老天爷故意弄人,陆子阳心中充满了不甘。
人类虽然弱小,但也不能如此被玩弄和践踏。
苏轼和陆子阳坐累了,两人直接躺在了草地里。
这一趟便是一天。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耳边是风的声音,远处是鸟儿的鸣叫。
到了晚上,眉州的上空一轮明月高高挂起。
漫天的繁星熠熠生辉。
“苏轼,你看,那一颗最亮的星就是程夫人。”
“你怎么知道?”
“只有刚回天上的人,才会如此亮,你可以和她打招呼。”陆子阳对苏轼说。
苏轼立马举起手,对着天空说道:“娘,我在这里,你能看到我吗?我和弟弟都考中进士了,如你所愿,我们都有出息了。”
那天晚上,苏轼对着天空说了好多话。
苏轼将自己对娘亲的思念都倾倒出来,陆子阳本不是一个善于表达感情的人。
在苏轼的带动下,他也说了好多话。
对程夫人说的,对他自己母亲说的,还有对他弟弟说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陆子阳不知道他那边到底什么样子了?
“子阳兄,我感觉现在好多了,我们回去吧!”
“好。”
两人伴着月光,回到了苏宅。
第二日,苏家依旧沉浸在悲伤之中。
不过当务之急,他们需要解决吃饭问题。
一大家人的生计可是大问题,七个人的吃食可不是一笔小开支。
前期都是王家在帮衬,不过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之前的苏家,赚钱的事情全是程夫人一人承担。
现如今没了程夫人,苏家经济来源确实堪忧。
陆子阳对他们说:“我先回汴京去赚银子。”
“你能赚到什么银子?一个小孩子。”苏洵说道。
“你们相信我,我一定能够赚到银子。”
苏轼立马说道:“可为什么非得回汴京,我们可以在眉州赚银子。”
陆子阳对他们说出了他的想法,“之前关于猎奇坊的事情我们还没有调查清楚,现如今你们都在披麻戴孝也没了机会,趁着这个时间我先回去调查。
再者,我需要回汴京先给你们打下好的基础,不然等三年我们再回去,朝堂之上云谲波诡,我担心未来的生活。
我们现在这个样子,连吃饭都吃不饱,已经好几日都没有吃肉了,再这样下去,身体都会拖垮,我必须去汴京多赚点银子。”
陆子阳语气沉稳,没有半点冲动。
有理有据的分析着当下的局势,苏洵也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点了点头。
巢谷听完,对陆子阳说:“我和你一起去,我保护你的安全。”
“对,巢谷陪着你也有个照应。”苏轼说道。
现在的苏家已经破败了,吃饭都成了大问题。
虽然有很多人在帮衬,不过都是一些粗茶淡饭。
陆子阳和巢谷即刻收拾行李出发。
他们的盘缠其实断然不可能抵达汴京,但是陆子阳心中有了主意。
他准备先去长安,找柳文修借些银子。
巢谷和陆子阳很快便启程,直至长安城。
到了长安城,陆子阳和巢谷直奔柳家。
到了门口,陆子阳麻烦看门的进去通报一下。
不一会,陆子阳便看到了柳文宁屁颠屁颠走出来。
脸上止不住的笑意,手中还拿着一个糖人。
“子阳哥哥,哥哥~”
柳文宁一下扑到了陆子阳的身上。
熟悉的香味传入他的鼻腔,柳文宁奶声奶气的说着:“好想你啊!怎么这么久才来看我?”
“最近有些事情耽误了,你可有好好做功课?”陆子阳问。
巢谷有些醋意,一个活生生的大活人。
竟然被当成了空气。
有些气。
“小子,你忘记我啦?”巢谷不高不兴的说着。
“你是巢谷哥哥,我记得你。”小文宁说着。
“你记得我,好歹也看看我呗,你的眼睛都快掉在你子阳哥哥身上了,他确实比我帅上一点。但你小孩子家家,要矜持。”
陆子阳嘴角上扬,不只是因为巢谷的话,还因为小文宁。
“你哥哥在家吗?”陆子阳问道。
“他啊!多半在青楼,最近青楼来了个新头牌,他天天都去。”
“你在家等我们,我去找你哥哥,和他有要事相商。”
“不,我要和你一起,你都不知道,我可想你了。”小文宁不依不饶。
巢谷劝道:“要不这样,我在这里陪你,子阳哥哥去找他。”
“不行,我只要子阳哥哥。”
小文宁说完,环在陆子阳脖子上的手更加用力。
“巢谷你去,将柳文修叫回来。”
巢谷白眼,“我还小,连婚都未娶,去青楼不好。”
“我还不了解你,又在这里装。你要是在不想去,我叫小文宁找府上的管家去。”
陆子阳话音刚落,巢谷人都没影了。
小文宁趴在陆子阳的肩头上,咯咯的笑着。
“子阳哥哥好厉害。”
“你以后会比我厉害。”陆子阳抱着他,一大一小进了柳府。
一会,柳文修和巢谷回来了。
巢谷将柳文修扛在肩上,陆子阳距离他们老远,已经闻到了酒味。
“喝得这么醉?”陆子阳皱眉道。
“已经不省人事了,叫了几次都没反应,我只好将他抬回来。”
时间宝贵,确实不能多耽搁。
陆子阳叫管家拿了一些醒酒药,他准备去厨房熬制。
小文宁对他说:“子阳哥哥,我叫下人去弄,你舟车劳顿,还是多休息休息。”
“没事,我来。”
陆子阳执意亲自熬制醒酒汤。
弄好之后,陆子阳将滚烫的醒酒汤放在冷水中降温。
细致入微。
小文宁在一旁看愣了。
他实在不能想象,陆子阳做起这些事情来,比女人家都娴熟。
心中对他的崇拜更盛。
弄好之后,陆子阳用舌尖尝试了一下温度。
恰到好处,不冷不热。
“将他扶起来。”陆子阳对巢谷说道。
“你干嘛对他这样好,你可从未对我这样。”
巢谷一边逼逼耐耐,一边将床上的柳文修扶起。
“等你比他有钱的时候我也这样伺候你。”
“势利眼!可耻,哼!”
陆子阳的话将一旁看戏的小文宁逗笑了。
他问道:“子阳哥哥,我要没银子,我生病了你会照顾我吗?”
“会。”
巢……谷
巢谷内心无语住了,合着就我一个人不受待见,都欺负我。
那我走!
陆子阳用汤勺将醒酒药一点一点喂给柳文修。
半个时辰之后,柳文修清醒过来。
陆子阳看着他,“柳大少爷,醒了。”
“你来干什么?”
柳文修见到陆子阳,脸上的表情有些不悦。
他这人记性不好,不过陆子阳这人。
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忘记,陆子阳三言两语将自己弟弟忽悠没了。
夺弟之恨!
“有事。”
“什么事?”
“重要的事。”
“我没时间听你说废话。”
柳文修一向不生气的人,都生气了。
陆子阳看了看巢谷和柳文宁,严肃的对他们说:“你们先出去一下,我和你哥哥说点重要的事情。”
巢谷心中嘀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们是不能知道的。
不过还是乖乖带着小文宁出去了。
“柳文修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希望你能帮我。”
“对不起,我不能帮你。”
柳文修靠在床头的柱子上,一股子散漫和随心所欲。
“此事关系重大。”
“天下大事,与我无关。”
“即使是大宋灭亡也与你无关吗?”陆子阳一字一顿的问他。
柳文修沉默了几秒钟,讥笑道:“它该亡!”
“我没有和你开玩笑,也没有和你置气。我是认真的,要再这样下去,大宋必亡,你们所有人都将国破家亡,百姓再无一天安生日子可过。”
陆子阳说完,心中一阵阵痛。
突然起来的阵痛,让陆子阳无力承受。
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
这是陆子阳二十多年以来,感受过最极致的痛,不是物理意义的疼痛,更是心理的疼痛,是一种理念之痛。
柳文修看着陆子阳瞬间倒了下去。
顷刻间,倒在了柳文修的床上。
他手一摸,全是汗水。
陆子阳的身体剧烫无比,柳文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切都很突然。
“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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