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西里斯
亚玟忍着肌肉的酸痛，举着花洒将自己里里外外冲了个干净，温热的水流自头顶倾洒而下，让她一时有些贪恋这温度。
敲门声响起，西里斯在外头喊道：“只找到了几件旧袍子，你将就一下，晚点我出去帮你买点。”
亚玟擦了把脸上的水珠，回道：“不用麻烦了，这样就很好，太麻烦你了。”
“麻烦什么，都是朋友了，那我去二楼客厅等你。”
“谢谢你，西里斯。”
亚玟听着他的脚步声渐远，怅然地叹了口气。想必此刻伏地魔已经大发雷霆了，她抓到他忠心的仆人彼得·佩德鲁，害他被摄魂怪夺走生命，更不要说从他手里逃走两次的事了，相信自己如果再被抓到，很可能会直接被他就地处死。
那她的家人呢？！伏地魔会不会直接冲去法国找她的家人报复？
亚玟紧张得屏住了呼吸，一时间她只感觉自己的手脚冰凉，也顾不得有没有把身上的泡沫冲干净，赶紧跨出浴室。
门口的架子上放着一叠衣服，她打开一条门缝，把衣服抓进来。最底下竟然还塞着一套内衣，她红着脸匆忙把衣服套在身上。
当她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到二楼时，西里斯正用魔杖点燃壁炉的火，火光跳跃在他脸上。
亚玟这才发现，他此刻看起来已经跟第一次见面时截然不同了。他似乎趁着自己的洗澡的时间也去梳洗了一番，原本蜡黄的脸看起来白皙光滑，凌乱的头发也打理过了，有些卷曲地垂落在脸颊两侧。他的神色淡淡的，仿佛有种与生俱来的高傲和贵气。
“洗好了？来坐吧。”西里斯定定看了她一眼，随即轻松地招呼她坐下，说：“我已经联系过阿布思了。要来杯热茶吗？”
亚玟有些拘谨地坐下，“好的，谢谢。”
西里斯挥动着魔杖，很快茶几上的茶具就自动倒起了茶，一套陶瓷杯盏飘到她面前。她端过茶盏，小酌了一口，味道似乎有些怪怪的。
“你是谁？”西里斯看着她将茶水入口，突然发问。
亚玟脑子一机灵，她露出有些疑惑的表情，不过嘴巴比她脑子动得更快，“我是亚玟·加西亚。”
“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耳边的声音嗡嗡的，她感觉脑子有些发胀，而嘴巴仍在不受控制地张合着，“我从马尔福庄园逃了出来，怕食死徒抓捕我，只能先来这里。”
西里斯的脸在她的视线里变得模糊起来，她只能看到他朦胧的轮廓。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他继续问。
这种感觉很奇怪，她的思绪仿佛被封闭住了，只能凭着本能回答问题，她听见自己说：“我跟德拉科做了交易，我告诉他伏地魔会失败，希望劝马尔福家不再为伏地魔效力。德拉科则告诉了我庄园里的密道，我打伤了两个食死徒后从密道逃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伏地魔会失败？”西里斯的语气犀利起来。
“因为我在黑湖底下的预言魔法阵中看到了未来发生的事。”
“那西弗勒斯·斯内普也看到了未来会发生的事？”他的声音提高了。
“是的。”
过了好一会，他才继续问道：“黑魔王吩咐你为他做什么事？”
“只是让我继续无杖魔法和魔法阵的研究，还要我为他调配一种毒药，不过我只上交了部分无杖魔法的研究成果。”
“很好，再喝点茶吧，”她看到手里的茶杯飞走了，另一杯茶水飘到她面前。
她有些迷茫地举起茶杯喝了一口，冰凉的茶水进入喉咙，她感觉自己的神色清明起来。
亚玟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你给我喝了吐真剂？”
“抱歉，”西里斯摊摊手，脸上有些愧色，“非常时期，你的出现实在有些蹊跷，我不得不谨慎一些。不过你们在黑湖底下的事……梅林！邓布利多并没有跟我们明确说过，这是怎么一回事？！斯内普那家伙也知道了？他能做出什么好事！他以前也是食死徒一员！鬼知道他现在为谁效力！”
亚玟看见西里斯快要跳起来的模样，赶紧安抚他道：“那底下确实有个预言的魔法阵，不过已经被邓布利多毁掉了。至于斯内普……你还是等邓布利多跟你说吧。”
“我得赶紧问邓布利多！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他没有告诉我们？！”西里斯一副火烧眉毛的样子，看得亚玟额头直跳。
她只好平心静气地劝解着，“西里斯，事情并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为什么不等邓布利多来呢？你不是已经通知他我回来的消息了吗？多等这一会不耽误什么。”
西里斯揪着眉毛静坐了半响，然后抓起茶壶连倒了好几杯茶灌下去，才闷闷地说：“行吧，等邓布利多来。梅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亚玟这才松了口气，不过这下邓布利多该头疼了，她无奈地笑笑，试图转移西里斯的注意力，“还好你没有问我什么隐私问题，不然我一定跟你决斗一场。”
西里斯很快笑起来，“幸亏我很有风度，对窥探女孩子的秘密没有兴趣。”说着他的表情又垮下来，“这一路很辛苦吧，真没想到你凭自己的力量就逃了出来，我们之前为了救你的计划开了不下十场会了，不过卢平一直不赞同我们贸贸然闯去马尔福庄园。”
“这确实不是什么好主意，我也不希望你们为了救我而受伤。”亚玟平和地笑笑。
“至于卢修斯·马尔福……我就知道，他们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果然还是投靠了黑魔王。我早就跟邓布利多提议把德拉科那小子赶回家了，不过他没有同意。”西里斯桀骜地说着，表情里满是不屑一顾。
亚玟对西里斯的印象一直很浅，现在才发现他不但有些冲动，还有些嫉恶如仇，不过想到他在阿兹卡班那么多年都没被压垮，一定是心性足够坚韧的人，不由又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如果把德拉科赶回家，就相当于明着告诉伏地魔，我们知道他回来了，现在确实不能这么做。”亚玟尽量温柔地分析着。
西里斯朝她竖了竖大拇指，“忘了夸你，敢直呼黑魔王其名。”
亚玟微红着脸小声道：“可能是因为我小时候生活在麻瓜社会，对他的事迹并没有那么多了解。”
西里斯看了她半响，突然站起来向她走近，“还忘了郑重地谢过你，为我洗清莫须有的罪名。”他弯下腰，行了一个贵族的礼仪。
亚玟急忙也站起来挥挥手，“不用不用，我也没想到会顺手帮到你。不过，你能恢复清白，哈利可是开心坏了。”
“我已经畅想过以后跟哈利生活在一起的美好日子了，”他脸上的笑意很真诚，“我没想到，有生之年还有这样的幸运，造化弄人，还好彼得……佩德鲁死了，不然我无法向詹姆斯和莉莉交代，我只能帮他们尽力照顾好哈利。”
亚玟张了张嘴，但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不了解西里斯和波特夫妇之间的故事，只能做一个倾听者。
“不说这些了，马上邓布利多会过来，我已经等不及了。”他在原地打着转，时不时抓抓头发。
亚玟突然想起家人，也有些坐不住了，可现在她确实不方便出门。
就在两人都急得团团转时，邓布利多来了。他穿着灰色的长袍，头戴一顶亮黄色巫师帽，很突兀地出现楼梯口。
“下午好。”邓布利多轻松地跟他们打了个招呼。
西里斯的脚步顿住了，他像是找到了救星般，冲上去握住了邓布利多的手，“阿布思！我刚知道了不得了的事！你必须告诉我黑湖下面的事！斯内普那人太危险了！他说不定已经重新投靠了黑魔王，还把预言魔法阵的事也捅了出去！”
邓布利多闻言，锐利的目光顺着镜片望向亚玟，后者只能无奈地举起茶杯，用口型无声说道：“吐真剂。”
“啊，西里斯，稍安勿躁，我会告诉你的，”邓布利多安慰地拍拍西里斯的手，拉着他坐到沙发上，“我想亚玟有很多需要跟我说的，你先等等，可以吗？”
西里斯的脸色这才好了一点，他板起了脸，严肃地闭上了嘴。
“那么，亚玟……”邓布利多柔和地看向她。
亚玟急忙说：“教授，我很担心我的家人，我很怕伏地魔会去找他们。”
邓布利多很理解地点点头，不过他的表情依旧很轻松的样子，“你应该谢谢西弗勒斯，他告诉了我你的担忧。我已经亲自去过一趟法国，不过我隐去了你去马尔福庄园的事，只跟他们说伏地魔很渴望你的研究成果，所以怕他们被挟持后用以威胁你，现在米欧已经是你们家的保密人了。”
泪水不可抑制地充满眼眶，亚玟感到心里暖暖的，她有些激动地说：“太感谢了，这下我真的放心了……”
“现在，可以大概说说你在马尔福庄园发生了什么吗？”邓布利多贴心地递给她一块手帕，上面绣着字母d。
亚玟感激地接过手帕，断续地说着在马尔福庄园的经历。包括伏地魔入侵了哈利的脑子，食死徒进入魔法部想要获取预言的事，还有她跟德拉科的交易。
期间好几次，西里斯忍不住要开口，但都被邓布利多按了下去。
“伏地魔跟哈利的思想有连接的事，我已经猜到了，所以我早就让西弗勒斯去教他大脑封闭术了。至于预言……这件事我需要找金斯莱聊聊，可能跟预言球有关，不过预言球的预言只有本人——也就是哈利才能听到，所以伏地魔很可能是想通过入侵哈利的思想引诱他去拿预言球。”邓布利多的目光闪烁着，一件件事压在他身上，竟然神奇地没有压垮这具已经有些苍老的身躯。
亚玟这才想起斯内普说过他在教哈利大脑封闭术的事，可能是自己在马尔福庄园时精神太过紧张，把这个细节给漏了。她小声提议着，“或许我们可以先去把预言球拿出来，再替换一个假的进去？”
“这确实是一个办法，不过伏地魔竟然打算亲自去魔法部，难道他已经做好准备现于人前了？”邓布利多思索着。
西里斯这时才悻悻然开口道：“金斯莱不是说魔法部已经有很多人怀疑黑魔王已经回来了吗？上次食死徒的动静闹得那么大，把他们都吓了一跳。不过这件事被福吉压了下去，预言家日报才没有报道。”
“不管他是不是准备好昭告大家自己回归了，预言球看起来对他很重要的样子，我们还是先拿到手比较保险。”亚玟说。
邓布利多冲她点了点头，“你暂时先不要跟着凤凰社行动了，虽然你已经回来了，但是伏地魔不会善罢甘休的。他这个人……执着得可怕。”
“我确实打算先离开伦敦一阵，把魔咒转移的魔法阵研究透彻，说不定以后能用上。”亚玟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邓布利多朝她眨了眨眼，“我也很期待。”
西里斯忙说：“现在可以为我解惑了吧？”
“实际上关于黑湖底下的事，其他人也不知道，就连芭丝茜达都是立了牢不可破咒的，”邓布利多有些凝重地说。
西里斯不出所料站了起来，大声道：“我也可以立牢不可破咒！阿布思。”
“谁能拒绝小天狼星呢？”邓布利多有些好笑地打了个趣，他对亚玟说：“不介意为我们当一回执行者吧？”
“我？”亚玟有些惊讶地指指自己。
邓布利多颔首道，“事关西弗勒斯，这很重要。”
亚玟这才点点头，她看到邓布利多朝西里斯伸出了手，西里斯目光熠熠，毫不迟疑地将手握上去。
她踟蹰地举起魔杖，抵在两人交握的手臂上。
“你是否愿意不对任何人，以任何方式，说出亚玟·加西亚和西弗勒斯·斯内普在黑湖底下窥见未来的经历？”邓布利多问。
“我愿意。”西里斯快速回答。
一条火舌自魔杖顶端窜出，缠绕在两人的手臂间，消失不见。
“你是否愿意不对任何人，以任何方式，说出西弗勒斯·斯内普是凤凰社潜伏在伏地魔身边的双面间谍的事？”邓布利多又问。
这回西里斯的呼吸止住了，他的表情活像吃了个苍蝇。
魔杖顶端的红光闪烁着，而西里斯仿佛丧失了语言能力，邓布利多则含笑望着他。
“我愿意。”他干巴巴地说。
又一道火舌窜出，将西里斯呆滞的表情映照得变幻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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