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她在挑衅
“渡哥……”
为首的人看到许渡走出来，把兜里的烟掏出来像往常一样递给他一根。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许渡竟然摆摆手拒绝了。
曾丘伸出去的手在空中显得有点尴尬，但是他脸上却没有一丝窘意，反而和身边的一群人同时换上了一副吃惊脸。
他们也没听说渡哥最近把烟戒了啊？
一帮人正疑惑，却看到许渡微微侧过身向书店内看了一眼，面向他们的时候又恢复一派面无表情。
曾丘好奇地瞄了一眼，却看到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姑娘坐在吧台后一直观察着他们。离得虽然远，但是他还是能明显看出来沐浴在灯光下的那个姑娘长得应该是很好看。
气质脱俗干净，他们渡哥还真是有眼光。
曾丘一脸了解样地瞅着许渡，呆愣愣地贱笑一声。
吧台里安静坐着的池时笙只看到许渡向里侧了身和她对视了一眼，随之投来目光的还有他身边离得近的几个朋友，然后就看到笑着的几个人一人承受了许渡的一个巴掌。
打得不疼，他们几个依然笑得乐呵的。
许渡本来不太愿意在池时笙面前跟这帮人混在一起，虽然池时笙没有表现过任何介意他们职高同学的意思，但是很多学习好的不都是这么想的吗？
心里纠结的许渡显然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开始在乎在池时笙心里的印象了。
可是他显然是多虑的，因为在他背后看不到的地方，池时笙清澈的眼中浮现出点点羡慕。
原来许渡有这么多好朋友，她还以为许渡这么凶没有人和他交朋友呢。
但是回头看看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身边却没有任何人能够接近，更别提什么朋友了……
不过，转念一想到自己身边有许渡还愿意靠近，池时笙酸酸的心情又淡然了几分。
她身边有许渡其实就够了。
趴在吧台上的池时笙白皙的脸上绽开点点笑意，让一旁投入画作的顾洛屿都忍不住侧目，不禁咋舌。
哎，爱情真是伟大啊。
可是当一个女孩子出现在许渡面前时，池时笙脸上的笑容石化一样僵在当场，唇角的笑开始一点点碎裂，直到小巧的脸上又变得毫无表情。
这帮人来的原因，无非是上次许渡半夜去找那群混混打了一架，顺便叫上了这群职高的兄弟把那帮人收拾得底朝天，可是没想到其中竟然会有一个硬钉子暗地里下死手，所以这群人才来找自己解决事。
正当许渡猜着那人是谁时，一个穿着黑短露脐装的姑娘忽然从人群里挤出来，挂着一脸笑一下子就窜到他面前。
许渡被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一跳，正想开口骂，却在看清那个女孩的长相后闭了嘴，没忍住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他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呢。
自从看到许渡之后就满心欢喜的季悠宁终于从人群的边边角角挤出来，站到他面前的那一刻脸上都是忍不住的笑。
但是看到许渡被自己吓得翻白眼，想到这段时间自己无时不在地思念许渡，心底又是相当的委屈，“许哥，你怎么都不说一声就转学了啊，我在学校门口连着等了你好几天都没看到你，你还回职高吗？”
季悠宁为了见许渡特意把头发染成了最近很ins的粉色，浓得有些不适合日常的眼线显得整个人的气质成熟不少，连做这些委屈的小表情时都有些凶巴巴的，看起来格外别扭。
本来长得底子也不错，可偏偏打扮成了最不像自己的样子。
有那么一点……不忍目睹。
连一边的曾丘都没忍住移开了视线。
许渡反正把转学的消息告诉他了，至于季悠宁，恐怕她是想多了吧……
不顾好在许渡的视线从未放在过她的身上，在季悠宁出现的那一瞬间，许渡就下意识回头看了眼池时笙。
却看到她面无表情地瞥了眼自己后，又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一样打起了字。
嘶……
她好像有点不太高兴啊。
平常池时笙看到路边长得好看的狗都会多看两眼。
许渡纳闷地回过头来，大脑却在飞速运转反思刚才自己的举动了，难不成是因为竞选啦啦队他非要跟着去才生气了？
他不确定地回头又看了一眼。
池时笙依旧没看他。
但是只有池时笙自己知道，面前的电脑一直是黑屏状态，放在键盘上的手指也都是在盲打。
两弯淡淡的眉忍不住皱起来，小脸上慢慢飘来一片乌云。
她自己都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自己心情忽然会很不好，就感觉像是多了团棉花堵在自己的喉咙里，能呼吸但是仍然是憋得慌。
憋久了就不高兴了。
季悠宁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最近的生活情况，根本就不管在场压根没人听，小嘴依旧在絮絮叨叨地开合着。
直到……
在她确定许渡一脸心不在焉地第三次回头，季悠宁才终于舍得停下嘴里的念叨。
他在看什么？竟然连自己的话都不听？
季悠宁的目光也向里面探去，却在看到池时笙的一瞬间，身体里的血液瞬间冻结。
许渡在看那个女生？
那个女的是谁？她怎么从来不记得许渡身边有这号人？
本能地察觉到算不上善意的目光，池时笙也循着那道注视望了过去，当与季悠宁四目对视的刹那，她清楚地看见了那个女孩子眼中的敌意。
被这样没来由地敌视，池时笙反而笑了笑。
笑容里是温柔和礼貌，还有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就像站在冬末忽然吹来一阵春风，让人的心情一下子宁静下来，但静心细想之下，又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没有想象中的针锋相对，眼前那个女孩仿佛并不是很坏。
心中的怒气莫名其妙没了大半，季悠宁反而因为她这一笑弄不得太自在，好像在她这副宽宏大度的笑脸下，她那些警惕的心思有多么狭隘一般。
哼。
看她的样子充其量也就认识许渡不到一个月吧，她跟许渡可是从小学就开始的同班同学，要说了解许渡，恐怕她还比不上自己的千分之一吧？
两人的过往就是季悠宁站在许渡面前的底气。
她不信这么久了许渡还看不出自己的好，她季悠宁要家境有家境，有脸蛋有脸蛋，更何况她对许渡一直都是真诚又执着，专一而深情，她就不信许渡会一直忽视她。
总会有一天，许渡能看到自己的好。
给了自己充足的信心，季悠宁有几分挑衅地朝池时笙扬了扬下颌，眉目间是十拿九稳的优越感。
同样是女生，池时笙就算是再迟钝，在那个女孩子站在许渡面前的时候，她也明白了什么。
说心里没有一点波动是假的。
可是她也从没有听许渡谈及过他身边有这么一个女孩子，如果这个女孩儿真的是许渡放在心上的人……
池时笙的笑意瞬间沉重。
如果真是这样，她仍会感谢许渡对她所做的一切，然后……
离他远远的。
耳边的叽喳声突然消失，许渡一脸纳闷地看向季悠宁，虽然她说的话一个字也没能入耳，可忽然没了声音让他也怪不适应。
他低头，却看到季悠宁一脸不善地看向自己身后。
身后有谁他比谁都清楚。
“你看什么呢？”
语气中不禁带了些不耐烦，许渡一向不愿意让池时笙接触太多人。
一个原因是池时笙本身的性格太敏感，她也不喜欢和陌生人打交道。
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池时笙如果不接触别人，他就会是池时笙唯一能够靠近取暖的人，他不喜欢多出来几个没用的人让他费心思。
就像隔壁班那个乔殊一样。
哪怕是女孩子也不行。
许渡很少跟女生说话，更何况是这种根本算不上温柔的口气，季悠宁自然听得出这句话的责问。
心底的火忽然被一盆突如其来的凉水浇灭，季悠宁凝视许渡的双眼是满满的不敢置信。
她说了这么多话他一句都听不进去都算了，凭什么还会为了一个毫不相关的人这么跟她说话啊？
那她说的话做的事花费的心思，在他眼里又算得了什么啊？
心里的委屈将最后一丝理智吞没，季悠宁眼底通红地冲他叫嚷，“许渡！你说话什么语气啊！”
季悠宁在这帮人眼里一直是一个小太妹的形象，但是她对许渡的心思大家几乎都能看出来，只有许渡本人不知道是在装傻还是真的不明白。
她这么一叫喊，除了声音刺耳得让靠的比较近的几人忍不住掏了掏耳朵，大部分人还是觉得她还是跟往常一样，神经质得让人摸不着头脑。
许渡有些发愁地别过视线，大手不知所措地摸上额头。
原来除了池时笙，其他女孩子真的挺麻烦的。
他并没有任何要出言安慰季悠宁的意思，这可让季悠宁伤透了心，她心一狠，一句不该说的话就嚷出了口。
“许渡，你别忘了是你找我们帮你去找那群流氓打架的，我一个女孩子还帮你为了追其他女的跟男的打架，你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
话音未落，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一惊，背后道道冷汗淌下来。
没人敢说话，一时间全部都在偷偷窥探许渡的脸色，连一向喧闹的街角都安静了下来。
许渡找他们的时候特意嘱咐过，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至于季悠宁，许渡根本就没提出过让她参与进来，是季悠宁不知道从哪里打探到风声死活追着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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