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被骗得多了，也就成行家了
只见他精心挑选了一番，选中了一只看起来格外坚硬的马士贝。
果不其然，这只马式贝里也轻松挖出来了一颗泛着冷色光泽、细腻光滑的北海南珠！（海珍珠通常情况下一贝一珠）
北海南珠素以凝重结实、硕大圆润、晶莹夺目、光泽持久驰名中外，自古享有“东珠不如西珠，西珠不如南珠”的盛誉。
我的眼睛一亮，这颗南珠的光泽度确实非常可以，只凭肉眼，表面也看不出有生长纹和凹坑存在的痕迹。
果然，那条男人鱼也是一副欣喜若狂的模样，颤抖着手捧过了那颗珠子。
“您看您现在的手气多旺，咱再开一个吧，好事成双嘛！”
那条男人鱼也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下一个开的是一只金唇贝，我很期待地看着。
我先前被南风骗去的那一匣子南洋金珠就是由金唇贝这种珍贵贝类产出的。
南洋金珠产量非常稀少，浓金产量不足 3%，香槟金产量不足 5%，而一颗金珠的生长时间为5-7年，是珍珠中的稀缺贵族。
可想而知，我当时的那一匣子南洋金珠的价值含量。
哟呵，出了！
我看到湘水小心翼翼地从蚌肉中挤出了一颗珍珠，只是......这颗南洋金珠的品质看上去就一般了。
只见它表面细微起皱，色泽均匀，散发出淡淡的亮光，光从这些看也不能说其品质一般，只是它实在是太小了。
此刻的湘水脸上也是多了几分纠结，惋惜地说：“哥，这次的珍珠直径一般，卖不出好价格。”
不过很快她又换了种口吻，劝慰起那条看起来有些颓丧的人鱼大哥：“没事啊哥，这窝建议您自留作为纪念，咱们下一只肯定能开出好质量哈！”
像是着了魔，那条人鱼听信了湘水的话术，一只又一只地开了下去，结果可想而知。
但这只是一个小插曲，与此同时不乏有开出珍贵珍珠的声音存在。
湘水还有几个帮手，这好几条人鱼都在那热火朝天地开着珍珠蚌，在湘水的实力控场加上催眠术的蛊惑下，现场的气氛到达了顶峰。
......
“姣姣，你看它的蚌壳上不对。”看的次数多了，皑娾发现了破绽，“开出珍稀珍珠的那些蚌，在被打开前都有轻微撬开的痕迹。”
“而且你发现没有，那些珍珠蚌在挤出珍珠之前，蚌肉上就已经有了一道轻微的划痕。”
“......好像是的吧。”我没有观察得那么仔细，只顾着各种赞叹了，我有些惭愧。
“我想那些实际上开出来的优品珍珠，都是提前放进去的。”皑娾摇了摇头，他一副比我更加惭愧的模样，“珍珠产自贝壳边缘的膜，而不是在蚌肉里。如果一开蚌，珍珠直接从肉里掉出来或是被挤出来，就是有问题的。”
“而且，新鲜的珍珠蚌是非常紧实的，不用点力气根本打不开，打开后蚌肉也应该是鲜活的颜色......但刚才那些出高品质珍珠的蚌打开后的颜色略微有些深沉。”皑娾补充道，“......珍珠蚌一旦被打开了，它的生命也就此停止了。所以说，他们应该还用了能保持其肉身不腐的秘法，所以才致使其看起来色泽还算正常。”
“对了姣姣，你们鲛人族的嗅觉很灵敏，你有没有闻到一些奇怪的味道？比如......腐烂的肉味？”皑娾眉头紧皱，人鱼集市并不是他的管辖地，他也只偶尔过来逛逛。
但他一向不爱凑热闹，更不会在此处驻足......要不是今日姣姣带他停留此地，他也不会发现这市集内部竟然还明晃晃地趴着这么一只蛀虫。
湘水......大姐......怎么敢？！
“我确实闻到了一些腐味，但现场乱七八糟的味道实在太多了，它混在其中，并不算突兀。”我有些担忧地看向皑娾，虽然他此刻戴着面罩，但我依旧能够从他的眼神中领略到严肃的意味。
“果然。”皑娾了然，“他们这是做了许多的‘塞珠蚌’，以高品质来诱导大家开蚌。”
“但除了那些‘塞珠蚌’，其余的珍珠蚌事实上品质都很一般，甚至都还没有成熟就已经被采集过来了，都只能算是次品，这也违背了珍珠港的采蚌原则。”
“啧啧啧......你们人鱼族商人的心思还挺花哨的。”我在他耳边轻轻调侃道。
由于我俩现在的话题比较敏感，不宜让周围的人鱼听到，我们便只能靠得很近，来开启悄悄话频道。
只是我没注意到的是，皑娾的耳朵尖尖却有些发红。
“姣姣，我们这里的珍珠市场水一向很深，这位叫湘水的人鱼算高明的了，也不算太过分，小动作还是收着的。”他清咳了一下，倒是毫不遮掩，“我曾经还见到过珍珠蚌中开出了已经穿了孔的珍珠。”
“那不毫无疑问就是后期人为放进去的吗，你们这里不会还真的有人鱼被骗吧？”我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作为......天天与珍珠打交道的人鱼，连眼泪都是珍珠的人鱼？”
“咳咳咳......商家说那个洞是珍珠生长过程中的自然凹陷。”皑娾垂下了头。
“所以被骗的是你？！”我甚是惊讶。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皑娾为自己辩解，只是脸上也泛起了一圈淡淡的红晕。
“嗨...没事没事，长那么大，谁没有被骗过的经历呢？就当是花钱买教训了嘛。”我突然想起了曾经在浅海岸的那位傻傻的人鱼少年，确实相当好骗呐。
“不止如此，珍珠市场还有一种关于‘染色珠’的骗局，我也上过......它们的当。”
这么多年也经历了不少，对于这其中的内幕，皑娾也算是过来人了，他对此侃侃而谈：
“‘染色珠’本身是没有错的，就是会有人鱼喜欢独特的色彩，并没有什么真真假假的说法。但要是把它们作为塑造骗局的组成部分，行一些不义之举，那这些‘染色珠’本身就也挺可怜的了......”
“果然被骗得多了，也就成行家了呀。”我在一旁感叹道，顺便还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当然此刻皑娾面罩下的脸布满了黑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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