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柳暗花明

“就你话多”方鹤临回道。一个你会不会给人留点面子的眼神飞向裴童卿。

  裴童卿闻言吐舌“略略略，事实如此嘛。”

  待方鹤临介绍完毕，堂内除了裴童卿和白辰海其余众人一一自我介绍。

  “苏落衡，家父冬官尚书，别无他长，唯吟诗作赋，临碑拓画。”

  “程檀睿，洛州人士，擅武”

  “药罗葛牟羽，在下并非唐人，乃是回纥左卫大将之子，各种际会流落长安，擅西域多国文字，及西域众多奇物考究。”

  经众人一番介绍，乔凌菲对衙门中众人也是有了个大概的了解，这众人介绍中有详细的便有囫囵的。乔凌菲倒并未太过在意。

  乔凌菲见众人介绍完毕便有样学样的学着众人行礼的方式回礼道“乔凌菲，”她想了想还是按现在的身份介绍道“左司郎中乔知志的女儿，刚醒来没两天，就被奸贼来俊臣陷害，落得个满门抄斩，哎~~现在还是戴罪之身呢。”

  听闻乔凌飞所说堂内几人皆沉默，有人面色阴沉，有人紧握拳头。

  乔凌菲自顾的说着，并未留意堂内众人脸色，等介绍完，她又突然想起方才的话题。

  便端起面前的茶盏，轻抿一口“哎，话说回来，大胡子，药罗罗，你那个方法行不通，”这乔凌菲脑子倒是转的快，把话题又带回正轨“那会打草惊蛇的。”

  再看那药罗葛牟羽，听乔凌菲唤自己作“药罗罗”怎么听都像个病秧子，是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最后只得抬起一副似笑非笑的面孔看着眼前的乔凌菲。

  而再看堂内众人，方才堂内的愉快氛为顷刻晴转多云。一时竟不知该作何。

  “那乔姑娘有何高见？”方鹤临最先问道。

  乔凌菲低头一手抱于胸前，一手捏着下巴，来回跺了几步。突然开口“悬赏！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悬赏？那还不是会打草惊蛇？”裴童卿没有领会乔凌菲的真正意思。

  “那倒不会，”她说着又看向林笑愚道“林兄，明天你让人贴个海报，就说北鉴司衙门为答谢近日来配合办案的众人，北鉴司略备薄礼以谢诸位配合，到时候，那些与此案相关之人定会前来，届时你只需将众人手迹留下画押，然后重点则是那些没来之人，要么是真的看不上这点小赏赐，要么则是心虚。”

  “妙哉！”林笑愚忽地拍案而起“乔姑娘高招！”

  如此一来即可对所有接触过死者的人进行一番筛选。

  “那若行凶之人也来领谢礼呢？”细心的裴童卿则考虑的更加周全。

  “那岂不是更好，怎会逃脱过这番比对呢？”苏落衡信心满满的回道。

  “倘若凶手敢来衙门画押，那他心理素质也是够强的。不过，既是有了指纹可做对比，那他来与不来结果都差不多，只是功夫多少的问题。”乔凌菲接道。

  堂内众人对乔凌菲的想法一致表示认同。

  乔凌菲略略骄傲的摆摆手示意他坐下，内心微微不屑的忖道“洒洒水啦，这点小聪明，本姑娘还是有的。”旋即又挠了挠脑袋说道“重点还是放在红灯区！”因为她始终对那青烟姑娘的反应保持怀疑的态度，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话一出众人倒是愣了，这“红灯区？”到底是个什么鬼？。

  “额，就是那个那个醉月阁。”乔凌菲见众人一副迷茫模样，便急忙解释道。“搁我们那就叫红灯区，呵呵，别在意细节。”

  众人闻言倒是觉得妥帖，这夜里的长安城灯火阑珊，也就勾栏瓦肆灯火通明好不热闹。

  “为何重点会在醉月阁”林笑愚内心微微触动，他这几日一直好奇这时隔七年为何这醉月阁又会被牵扯进案件，莫非与七年前司丞李珩一案有牵连？

  “榆木脑袋，这是古代啊大哥，你见过哪个好色之人会家中只有一房妻子，却并无小妾，况且这每次去红灯区只点那一个姑娘的。”乔凌菲吐槽到“你再想想，大胡子和小檀檀他们返回长安之时，那死者的夫人为何会要一同前来？你问问童卿如果她们家老公天天搁外边儿灯红酒绿夜夜笙歌的，她老公没了会不会这么伤心？”

  裴童卿听到这里，小脸蛋瞬间红到了耳朵根，嗔道“凌菲，我还尚未出阁呢，怎生拿我做比。”

  堂内众人见这裴童卿娇俏的模样顿时也都笑出了声。

  “哎呀，打个比方嘛，别在意这些细节。”乔凌菲回道。

  林笑愚接道“如此说来......正是如此，那杨情怀这好色模样似是佯装，哎”他一拍桌子懊恼道：“我早该想到，这杨清怀于案发两日之前便已与绸缎庄交易结束，这若是普通商旅逗留几日便可理解，而这杨清怀却是与西域通商，这时日耽搁，怕是不利。”

  乔凌菲听罢不由内心腹诽“学到了学到了，如此说来，正是如此啊，六六六啊，这不等于没说嘛，老祖宗就是老祖宗。”

  众人听罢便也觉乔凌菲所言在理。私下里讨论着。

  林笑愚扭头看看桌上的漏刻，已至亥时，这才想起众人自打回来众人还滴米未进。便缓和了脸色道“鹤临，你......”

  不等林笑愚说完方鹤临便问道：“云涞？”

  “......”

  “童卿。”方鹤临模仿林笑愚的声音说道。

  “每次都是我，记得还我。”裴童卿见方鹤临这番模样便瞬间也领会到林笑愚的意思，于是便从囊中拿出些铜钱掷于方鹤临，这点觉悟她还是有的。

  “老规矩”方鹤临轻踮脚尖接过裴童卿丢过来的铜钱，便跑出了大堂。

  “你小子”不等方鹤临说出“记到头儿身上”林笑愚便顺手拿起桌上茶盏，佯装要砸过去。

  那方鹤临却早已消失了影踪。

  这没落的衙门啊，俸禄自然是少得可怜，几乎除了日常餐饱，哪还有闲钱请在座的大餐一顿啊，再加上这林笑愚还时不时的领着大家去勾栏听个曲儿，那更是让众人本不富裕的生活雪上加霜啊。也是亏了这河东裴家念在李珩对裴童卿的收留以及这苏落衡家底殷实。方才将这衙门飘飘摇摇的维持至今。其实这虽每次都是裴童卿率先垫付，但是众人也都是待领了俸禄便还于她，她虽多有推辞，却敌不过众人的坚持，便也习以为常了。

  众人倒是并无抱怨，毕竟这司丞李珩的案子牵着的可不是他林笑愚一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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