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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病秧子与击剑


第六十五章  病秧子与击剑

  海岛的天气多变,昨天还是二十来度的艳阳天,今天直接下降三度,太阳偶尔才会从云层里露头。

  一辆黑色商务车亮起转向灯,缓缓驶入带有木纹面板的地下车库中。

  尹曜辰拢了拢自己身上的外套,下车的脚步显得有些虚浮,一手扶在车门边,一手还捂住嘴咳嗽两声。

  地下车库门还没完全降下,司机赶忙上前来扶住他,将他扶到电梯边。

  伴随“叮叮”两声,木饰面电梯门朝两侧缩进,露出里面银色和木纹面板双拼的轿厢。

  尹曜辰将手从司机手里收回,向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

  司机礼貌地欠身,脚步向后小退两步,转身走向商务车。

  电梯门关上的那刻,尹曜辰才直起身子,眼神也恢复如常。

  电梯缓缓向上行,显示屏数字从-2跳转至1。

  等到电梯门打开,苏承清和温理年早已等在门口。

  苏承清瞧着额头贴有降温贴,身上穿着长款厚羽绒服的尹曜辰,语气中带有一丝嫌弃,“又发烧?你这副打扮是准备来我家过冬?”

  尹曜辰伸手将降温贴和口罩摘下,随手扔进电梯旁的垃圾桶内,并将脱下的外套交给温理年,“谢谢温伯,没有,原因你应该猜到了。”

  “每次一回香江就生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香江的土地犯冲。”苏承清说着,将左手插进围裙兜里。

  尹曜辰换上拖鞋,一边跟在苏承清身后走,一边自嘲道:“狗仔多拍两次,估计就会坐实尹家二少是个病秧子的事实。”

  “我可不想听到闲言说尹家掌权人是个病秧子。”苏承清走在前面,回头瞥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尹曜辰。

  听到这话,尹曜辰放声大笑起来,眼尾高高的上挑,但仔细看,他的眼中却透露出漠然,“刚好满足了他们的心愿不是吗?哥哥死于轰动全国的贼王劫案,弟弟变成家中独子后,又是个病秧子。”

  “你啊...”苏承清放缓脚步,与尹曜辰并肩而行。

  或许是想到自己家中的糟心事,又或许是在担心尹曜辰,他不禁长叹出一口气,“别跟靖轩学,表现的那么丧。”

  尹曜辰望向窗外飞过的成双小鸟,语气十分坚定,“娶沉幺之前,我会把那堆破事给处理好。”

  “算你识趣。”苏承清左手握拳,捶在他的胸口。

  两人把话题轻轻揭过,谈笑着踏入长长的走廊。

  等到两人步入餐厅时,只见黄花梨木餐桌周围,除了苏靖轩、苏承彦和苏沉商不在之外。

  其他人分为两组,一组以宁文光为首,程炤和阚明行正忙着从桌面上的铁盆里取肉块串在铁签上。

  另一组以苏相和为首,黎安霄和宁黎则在专心致志地写试卷,偶尔有不懂的题目会去问正在打电玩的苏相和。

  苏承清拿起一旁吧台上的围裙和袖套,直接递给尹曜辰,“干活,串都没串完。”

  尹曜辰一边和几人打招呼,一边接过围裙和袖套戴上。

  待手部清洁事宜都完成后,他拉开阚明行旁边的座椅坐下,戴上早已准备好的一次性手套。

  苏承清站在吧台内,从底下柜子中取出一个玻璃杯,往里面舀入几勺白糖,然后倒入热水,用搅拌棒筷子搅了搅,将白糖融化。

  “给。”苏承清将杯子放在尹曜辰面前,听到道谢后,走到宁文光身边坐下,加入他们的话题。

  四人聊得很杂,从昨日的CBA比赛聊到滑雪,又聊到足球比赛。

  刚聊不久,只见苏靖轩气冲冲地从门口进来,先给自己倒了杯水压住怒气,后又摘下苏承清身上的围裙和袖套,让他去给苏承彦补习。

  正在聊足球的四人话锋一转,从足球转向冰球。

  等到苏靖轩正式加入话题后,五人相约在寒假时一起去德意志观看“华国之夜”的比赛。

  太阳尚未西斜,温理年已经带着佣人们在泳池边的草坪上搭建起一顶米白色的天幕。

  坐在餐桌边的苏相和几人互相换了一个眼神,收起东西准备离开餐厅。

  “安,你不写了?”程炤停下串肉串的动作,看向正准备离开的黎安霄。

  黎安霄将笔放回笔袋,站起身来,“写完了,你好好串,我们聊完就回来。”

  说罢,三人头也不回地推开餐厅的玻璃移门,换上室外拖鞋,慢悠悠地离开。

  三人向左转,先穿过长长的紫藤花架,后又绕过正在向上喷洒水柱的锦鲤喷泉,经过喷泉不远处的网球场和篮球场,最终来到了一座二层楼高的欧式建筑前。

  苏相和打开一楼的一扇房门,里面传来一声“滴——”声。

  站在剑道右侧的人转身,右手向上扬起,庆祝自己的得分。

  只是一秒钟的工夫,她便转过身来,低头扫了一眼地面,左手手指动了两下,随后紧握剑柄,摆出弓步,站在开始线上。

  一旁,计时器上的红色数字还剩三分钟。

  左侧身穿白色击剑服的女人说:“En  garde。”

  随着一声“Allez”落下,两人手中的重剑开始相互试探,发出击打的声音。

  击剑鞋发出清脆的摩擦声,苏沉商的脚步被对方的进攻逼得向后移,渐渐退至底线。

  在一瞬间,她找到机会,顺势压下对方的剑,直接刺向胸膛。

  两人护面上的绿灯先后亮起,身旁也发出“滴”的一声,代表训练时间结束。

  苏沉商走到场中,等待对面的教练说出练习成果。

  NINA将重剑握在右手,对着苏沉商说出她需要注意的地方,“Уделяйте  6ольше  внимания  ритму  и  темпу  атаки.”

  苏沉商点了点头,握紧左手的重剑,“Хорошо,  тренер.”

  两人互相握手,代表训练正式结束。

  苏沉商转过身来,面庞被汗水濡湿,脸颊微微泛红,些许散碎发丝粘在额头和面颊上。

  她气喘吁吁地来到几人身边,将重剑放回包内后,草草的把手套摘掉,和护面一起随意地放在长凳上。

  她自顾自地拉伸着,直到NINA从卫生间出来,拖着剑包与几人道别后,苏沉商才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无力地坐下,整个人直接呈“大”字瘫在地面上。

  “累。”苏沉商的胸口随着说话声上下起伏,嗓音沙哑异常。

  随后,她微微侧过身,左手艰难地摸上长凳的椅面,拿过椅子上已经歪倒的水瓶。

  “么么么,我可太爱你了,欧皇霄霄。”宁黎惊喜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伴随着那道声音还有一颗太妃糖落到苏沉商手里。

  “这次开春游学,维泽要和元义联动,一起去追樱花线。”苏相和一手握住镜子,一手拿着遮瑕正在补脖子上的妆容。

  苏沉商一边听,一边猛灌了一口水,双手摸上太妃糖的包装袋,打算撕开手中的包装,可那包装太过狡猾,运动过后的双手只撕开角上一点。

  她看着那一点,生气地用牙咬开下面的包装。

  太妃糖含入口中的那一刻,她才感觉到自己恢复了一点体力。

  宁黎兴奋地问:“真的?”

  苏相和将遮瑕液的盖子合上,“真的,为了庆祝两校首次合作便夺得全球高中生数学建模竞赛团队的冠军。”

  苏沉商一边听着苏相和说话,一边又将手摸上椅面,扯过被宁黎拿出的速干毛巾,擦了擦额头流下的汗水。

  黎安霄激动地追问:“游学方式是什么?游轮?还是飞机?”

  苏相和摇了摇用毛巾擦汗,却把毛巾当眼罩盖在脸上的苏沉商,“这个未知,校领导开过会后才能决定。”

  体力渐渐恢复的苏沉商,慢悠悠地撑住地面站起,缓缓走向卫生间。

  等到苏沉商洗漱完毕出来,三人的话题已经切换到最新的娱乐圈八卦。

  黎安霄看着手机里的PDF说:“哇,这个人是时间管理大师吧?”

  宁黎向苏沉商招了招手,咬着牙说:“我前两天刚追的剧,今天他就塌了,浪费我29块,可恶。”

  苏沉商拿过长凳上的手机,坐到苏相和身边,连屏幕都还没点亮就急切地问:“哪儿,哪儿有瓜?”

  宁黎将手机屏转面向苏沉商,指着群里的PDF说:“快去下,最新鲜的瓜,一男VS七女。”

  苏相和放大PDF的图片,“嗯?你和阚明行怎么也被拍到了?”

  听到苏相和的话,三人立刻凑到她的身边,“嗯?”

  高斯模糊的图片中,原本明亮的地下车库都显得昏暗,正在拥吻的一男一女身后,阚明行正和宁黎牵着手路过。

  宁黎看了一眼图片,无语地瘪了瘪嘴,坐回地上,“早知道我就应该在后台多待一会儿,都怪阚明行。”

  苏相和将图片缩回原来大小,劝慰道:“吃瓜群众应该不会注意到,阚明行那头灰发实在太吸引我的眼球。”

  一提到头发,宁黎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嘟囔着说:“那家伙最近在吃琴盒的飞醋。”

  黎安霄摇了摇头,语气中透露出困惑,“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吃琴盒飞醋的。”

  宁黎用手撑住额头,指腹在发际线上摩挲了两下,“唉,这件事说来话长,我去年不是订了一个银色的琴盒嘛,最近到货了,我就把他送我的琴盒给收起来。”

  “这次去巴黎被阚明行看到了,我跟他解释好多天,早知道,就应该趁着他不在的时候,赶紧把快递拆开。”

  苏沉商放大又缩小图片,不经意地说:“啊?我还以为他在吃你最近粉上的那个白毛帅哥的醋呢。”

  一听到这话,宁黎急忙做出噤声的动作,“嘘——你们别跟他说,我发那张图都把他屏蔽,再吃醋,我真的哄不好他。”

  “行。”其他三人爽快地答应。

  苏沉商把PDF文件往下滑,看到更加令人震惊的图片时,不禁啧啧出声,“哇,我记得这场演唱会,全程唱跳,整整四个小时,他不累吗?”

  黎安霄把手机放在一边,视线看向苏沉商,“毕竟是亚洲第一唱跳歌手,沉幺,我还记得为了初三毕业典礼,你还扒过他的舞蹈。”

  苏沉商把PDF关闭,悲伤地闭上眼,“这是我今年最大的耻辱,别提。”

  四个人在训练室又聊了一会儿,最终得出结论:不要迷上任何一个明星后,才起身离开训练室。

  太阳又向西移了一点,喷泉里的白灯开始亮起来。

  一名菲佣一手提着网球框,一手提着篮球袋路过四人身边,她向四人恭敬地行礼并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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