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苦心
江月白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抬眸看向安静坐在一旁的谢归。
谢归端坐着，面上神色淡淡，依旧和往常一样。
只是这两天的接触下来，这位谢楼主总让他感觉到很不寻常，此次邀约定然是有事。
谢归似乎什么都知道，对什么都了如指掌，而他却看不清这位谢楼主的真实目的。
而且他似乎极其擅长伪装，方才两人的交锋，他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过了半晌，他才缓缓道：“想知道什么都可以吗？”
谢归点了点头，又抬眸看向他，坦然道：“自然。”
“不过，江仙尊似乎并不担心魅魔？”
“或者说，江仙尊担心的另有其他事，让我来猜猜，比起魔族江仙尊似乎更担心自己的弟子。”
魔族与仙门素来积怨已久，此时魔尊苍幽冲破封印且屡屡对仙门下手，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担心这一次仙门能否度过难关。
但是谢归却说他并不担心，而且还提到裴洛。
江月白看了他一眼，依旧笑道：“谢楼主慎言，魔族之事我担心，弟子的事我也担心。”
谢归只是神色淡淡的反问道：“是吗?如此看来是谢某看走眼了。”
虽然谢归这样说，但是并不相信江月白的说辞。
此次仙门大会，本就是为了对付魔族而举办的。只是江月白知道他在这个世界之中是书中的世界，况且男主还在。
所以江月白实际上并不担心，只是想着要把伤亡降到最低。
自昨晚一事之后，他的丹田已然被魔气缠绕，虽然不足以致命，但是却会慢慢让他的身体越来越差，灵力接济不上，慢慢变成废人。
而且昨夜魅魔的事情，更是疑点重重。
各家都在，魅魔却依旧敢上清玄宗，若不是胆大包天，那便后顾无忧，只怕背后有苍幽的指示。
况且魅魔表面上是为了裴洛的龙晶而来，可是若只是为了龙晶又何必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江月白没有反驳，谢归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指尖顿了顿，才道：“玲珑楼不仅能算天命，更知道九州消息。”
“前些日子，我得到了一些不一样的消息，不知江仙尊可有兴趣。”
谢归说的极轻巧，目光却没有从江月白身上移开过。
江月白放下杯子，终究还是问出口：“什么消息？”
谢归微微俯身，声音也放轻了：“关于仙尊弟子和魔尊的消息。”
江月白的眉心蹙起，似乎是有些不适应两人的距离。
谢归这话，难道他已经知道了阿洛的真实身份？
不，这不太可能。
江月白压下心底的疑惑，静静看着谢归。
谢归笑得温和，才道：
“前些日子，玲珑楼收到了东海传来的消息，听说苍幽欲夺舍仙尊的弟子，而且似乎很久之前魔族似乎就在秘密寻人。”
江月白默默的握紧了手，只是他拿不准谢归的意思，并没有说话。
“我还听说寻的是魔尊的容器。”
江月白凝眉皱起，难道谢归竟然什么都知道了?
他强压下心底的疑惑，声音也有些不悦：“谢楼主想说什么？”
谢归依旧笑着，也不生气：“没什么，只是一些小道消息而已。不过，在下当江仙尊是朋友，不忍江仙尊牵扯天道，便有一句话要送你。”
江月白看着谢归的眸光变冷，只道：“不知谢楼主要送什么话给在下？”
“还请谢楼主赐教。”
谢归虽然察觉到殿内气氛的变化，只是轻微皱了皱眉，最后还是说出了天命的指示：“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这是天道要在下送给江仙尊的。”
江月白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冷意，谢归究竟是什么意思?
只是他还没有想明白，便听得谢归再次开口了。
“我知江仙尊与我是一样的人，可是天道终究不是我等能违背的，我这双眼睛便是拜天道所赐。”
“仙尊心疼弟子可以理解，可是若是这份心疼干扰了天道，恐怕……下次并不算得太好。”
此刻偏殿内一片寂静，而江月白的眸光更冷了，若是对上的眼睛，更是冷的惊人。
他有些怒了。
“谢楼主慎言。”
说罢，江月白就准备转身离去。
而谢归感知到他的动作，却开口挽留：
“仙尊留步，听谢某把话说完。”
“我只仙尊并非局中之人，只是希望仙尊不要牵扯过多。”
“万事万物都有运行规律，人也有其命数，若是违背了命数，恐怕天道会强行让其回归命定轨道。那违天之人，恐怕也会被抹杀。”
江月白闻言脚步顿了顿。
谢归这话的意思，像是知道自己不是这个世界之中的人一样，还叫自己不要牵扯过多？
只是他记得系统说过他的任务是为了帮助主角努力改变自己恶毒师尊的结局，他按照系统的提示兢兢业业的完成任务并没有听说什么命数天道之言，更是与谢归此刻所言截然相反。
江月白停了下来，并没有回身，只是问道：“谢楼主如何知道这些？”
谢归只是缓缓叹了一口气：“自然是命数。曾几何时我也认为天命可以更改，但是逆天改命让我失去了眼睛。此刻我虽然还是不信天命，只是不敢再尝试了。”
“我在茫茫星海之中看见了你的星命，这是缘分，同样也不忍你重蹈覆辙。”
江月白听了眉心更是有些烦躁，但是面上依旧不动声色道：“多谢。”
说完就离开了偏殿。
偏殿之中只剩下谢归一个人，不多时侍从便也不动声色的进来了，道：“楼主，玄月仙尊离开了。”
谢归的目光凝在桌上的茶盏上，微微叹了一口气。
“这次我泄露天机，也不知道事情会不会有转机。”
“只希望那人不要因小失大才好，不要让让整个仙门都陷于危机之中。”
侍从这才回道：“楼主的苦心，江仙尊定能知道的。”
谢归这才收回了目光，淡淡道：“希望如此吧。”
“送我回去吧。不必回问莲峰，只怕他现在不愿意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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