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质问陈睿文
黑夜笼罩下，静谧的院落内所有的声音都被放大，让人由内心产生一丝害怕。王然和武夷两人听着渐近的脚步声，都屏息凝神。
“滚！”王然猛然从角落里走出，一点好脸色都不给士兵。
“将军，依丞相的要求……”士兵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王然一脚踹翻在地。
“丞相？丞相何在？院落只有本将军一人！”王然从一旁的武架台上抽出一把刀，就指向一个士兵，“再敢要求本将军，杀！”
随即王然将刀剑划过士兵脖子，将刀柄置于地面，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士兵们被吓得连连退后，却又被王然叫了回来。
“等等，告诉陈睿文，本将军要见他。”王然强压下情绪，他现在只想质问陈睿文，怎么照顾他娘！又为何瞒着他家里的变故。
士兵们急忙应下，随后连滚带爬的逃窜。
听着角落窸窸窣窣的声音消失，王然知道武夷已经离开。他瞬间控制不住情绪，内心的无力感让他跌坐在地上。
一阵凉风吹过，王然却不再觉得冷。他只觉得喘不上气，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瘫坐在地上。他将头埋在膝盖处，任凭眼泪滴下。
为什么？
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灭我府？
娘，孩儿不孝。孩儿明明安排好一切，为什么会这样？
王然内心的质问控制不住的涌了出来。他本想歇斯底里的哭出来，却发觉已经麻木的哭不出声。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栗，让他极度的难受。
国家危机，家庭变故，朋友离世和背叛，无不让王然心理防线彻底崩塌。
王然不知道哭了多久，久到他眼睛干涩，久到他坐得腿麻，更是久到天亮起。
秋天的晨风带着冷冽，吹的藤蔓的枯叶簌簌作响。王然坐在院落一个晚上，眼睛从未闭上过，只是呆滞的望着地面，泪痕挂在脸颊上。一个声音让他回过神。
“王然，你坐在这干什么？”陈睿文不知从哪冒出来，他伸出手要扶起王然，语气严肃道。
王然呆滞的抬起头，在看到陈睿文的那一刻，情绪再次爆发。
“陈睿文，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我府会满门抄斩？”王然扑在陈睿文身上，拼命摇晃着他。此时他的眼泪依旧像断了线的风筝。“走之前，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为什么？你说话啊！？”对于王然的质问，陈睿文只是闭口不答。
他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任凭王然打他，都未还手。但他脸色凝重，眼里带着探究。
“你终究是知道了。”陈睿文淡然开口。
“难道我不该知道？那是我家，我娘死了，我都不知道。”王然声音哽咽，眼睛已是很浮肿。“要不是武夷告诉我，你打算瞒我到时候？你说话啊？”
陈睿文甩开王然抓着的手，语气带着愤怒，“瞒着你？要不是你，王姨就不可能死。你有什么理由质问我？！”
“因为我？不可能。”王然眼泪又如同泉水一般涌了出来，声音逐渐沙哑，“我都在战场上，根本不可能会怀疑我。”
王然知道姜横早已怀疑他同慕中山有染，所以才主动请缨灭叛贼也是为了打消疑惑，更是为了保全府中。
“怎么不可能。谢顺和王姨的死都是因为你。”
“不可能，不可能。”王然疯狂摇着头。他接受不了自己最在乎的人间接得死于自己手中，这让他变得崩溃。
“你告诉我，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王然浑身发抖，跪在地上。他宁愿相信慕中山杀了谢顺，王夫人在战乱中死去，他都不愿意相信因为他自己而死。
陈睿文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释放出来。开口:“第一次南华城，谢顺要杀了慕中山，却被你阻拦。第二次新州城，你被慕中山掳走之后，就丢了城。皇上把你的行为看在眼。你真得以为你去了战场绞杀叛贼，可以消除皇上的疑心嘛？”
王然情绪稍有些平稳，他昂起头看着陈睿文，眼底里带着寻求。
“你杀了慕中山，就会被定为杀害妃子之罪。你不杀慕中山，他还会怀疑你同慕中山有一腿。”陈睿文叹了口气，居高临下的看着王然，“所以无论你怎么样做，皇上的直接目的是你，更甚者是你谢府。”
“不可能，”王然拼命地摇着头，他不懂这些朝廷权谋，也不想算计这些。他只知道他谢府世世辈辈都效忠于南国，他的父亲丞相更是一手将姜横从一个落魄皇子扶上皇位的。到头来却沦落至满门抄斩的地步。
想到满门抄斩，王然突然想起一人。他急切的问道，“阿姐，我阿姐她现在怎么样了？”
“宁妃，她现在只是被禁足。”陈睿文眼睛瞥向另一处，“只要你不惹恼皇上，她应该会很安全。”
“我想见阿姐，我想见她。”王然似乎没有听见陈睿文的后半句话一般。
陈睿文看着颓废的王然，气打不出来。他蹲了下去，钳住王然的胳膊，试图同他对视。“王然你好好看着我。”
“你现在哪都不能去，只能呆在这，才是最安全的。宁妃那边我会打点好的。”
“不，我现在只有阿姐了。我想见她。”
“你理智一点，王然！你知不知保全你，我费了多少心思！一旦你有点动静，所有的一切都会功亏一篑。”
“功亏一篑？丞相这是有何谋划？”宅院门口响起一个戏谑的声音。陈睿文下意识用力攥紧了王然的胳膊，王然也忙收起眼泪。
直到两人在看见姜欲野的出现，陈睿文松开王然，站起身。行礼道:“拜见太子殿下。”
自从前太子姜成离在宫变时死去，大臣每日上奏立姜欲野为太子。姜横为了平息大臣们对慕中山叛乱的怒气，以及安抚姜欲野一党和警告丞相一党，才急忙立姜欲野为太子。
姜欲野点点头，面露微笑。将目光转向坐在地上的王然，“啧啧，王小小爷这是怎得坐在地上，瞧瞧这样小脸还挂着泪，真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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