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能看?


这边慕中山躺在床上,并没有睡意。翻来覆去,脑海中一直回想着今天在盐课司跟伙夫的对话。

  在得知一个镖客的薪酬是盐的时候,慕中山就怀疑谢达丰有私藏盐的可能,甚至盐课司的账本也有假。但今天杜随和谢达丰互推责任,倘若他俩真联合起来欺骗皇上,也不至于如此。再者从伙夫的话里,得知盐课司的制盐过程是用海水蒸发,而不是取泥制卤,这大大减少了成盐量。

  这种海水煮盐完成朝廷的出盐量很是危险,更别说私藏,发给流民,镖客了。所以谢达丰可能真的没有任何把柄,他可能真的只是个帮助流民,帮助商人的好官。

  慕中山叹了口气。不知过了多久才睡着。

  清晨,慕中山被窗边的阳光照醒。阳光下,他的脸色通透,红润。那绝美的容貌,显得睡眼朦胧是那么高贵慵懒。

  看着自己的床边并未见到姜横的影子,瞬间清醒。

  他以为姜横已经外出,去找谢达丰,抛下了自己。随意穿好衣服,头发都未来得及打理,就跑到摄政殿,找成公公安排车。

  前厅未见成公公,来到后厅,才看见姜横正安然的躺在床上,睡觉。他这才松了口气。

  见姜横睡得挺熟,慕中山就来到前厅,看着那一沓的奏折,毫不迟疑的拿起查看。

  身在后宫,被囚禁。又想报仇,就要了解朝政,那最好的办法是看奏折。它直接反映了大臣们发现的问题。

  “请皇上速回宫。”这本没用,翻看下一本。

  “圣上每日操劳国事,日理万机,现国泰民安,理应为我朝延续香火,臣女王宁琪未曾孕育龙种,陛下春秋鼎盛,延续子嗣,以慰列祖列宗而固国本也。”慕中山看后本没什么感觉,但看到最后落笔为王承德,丞相。

  他听过此人,现从这奏折上,直接点自家女儿的名,要求皇上宠幸。可见此人的权力之大。

  下一本,“近日,北国多次来犯,请求皇上增派军队,以及物资。”落笔——谢……

  还未看完,头顶传来沙哑而极具威慑力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慕中山依旧低着头,看完后面两个字“达丰”,才缓缓合上折子,抬起头道,“没什么,帮你批奏折。”又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指着方才看过的折子道:“呐,这几本都是催你开枝散叶的,有人还点名宁妃了呢。”

  姜横没有动作,一脸严肃的盯着慕中山。

  “怎么?不能看?”

  “不是,这有什么不能看的。就是下次给我说一声。”姜横收起了严肃脸,走过去揽过慕中山的肩。

  姜横似乎不相信慕中山的话,打开了那本王承德的折子,大致扫了一眼,才笑着说:“今天,怎么想着到我这了?”

  “我只是想问你什么时候回宫?顺便给我皇姐捎个信。”慕中山从袖口拿出一张纸,递给姜横。

  姜横接过,打开,看了一遍,收起,点了点头,塞进怀里,“明日回宫,你留在这,我都安排好了。”又摸着慕中山一头的秀发,放在鼻间嗅了嗅,道:“慕儿,你放心,等我解决好那帮老头,就接你回去。”

  慕中山没有说话,用“我饿了,该吃饭”这个借口拒绝姜横对自己的肢体动作。

  饭后,姜横带着慕中山来到街上的一条巷子,进入巷子没走几步,就闻到竹子的清香。再往里走些,一个府邸出现在眼前。

  进去,庭院很大,两边种满了竹子,足以遮盖了夏日的炎热。主房修饰也很典雅,青砖白瓦。一院一房,很是寂静。与外面的街道的热闹形成了对比。

  没错,这就是慕中山以后居住的地方。

  参观后,姜横又带着慕中山沿着街走了不足百步,就停在一处府邸。朱红大门,简单朴素,牌匾的大黑字‘学堂’很是刚劲有力。

  “我走后,你要是无聊可以来听课。”姜横拉着他的手,轻轻推开门进去。

  进去,这里不比皇子们的上书房小,站在诺大的庭院内,看着这标准的四合院,隐约能听见一处房里面传出沙哑而有力的夫子声音。循着夫子的声音,准确锁定夫子所在北房。站在门口才听清夫子正在讲着《春秋》。

  “以家为家,以乡为乡,以国为国,以天下为天下。”夫子摇头晃脑的读着。

  学子们板着腰,看着书,认真学习着。唯独有两人格格不入,一个趴在桌子上,一个手支着头。

  慕中山认得那个手支着头的人,正是一面之缘的谢顺,谢达丰之子。而那个趴在桌子上的看不见脸,并未认出是王然。但慕中山认出那人的左边是陈睿文。

  夫子在里面津津有味的讲着,姜横在外面很有耐心的听着。慕中山则是无聊的观察着学子们。

  谢顺看到窗口处的慕中山,有些激动。又看着王然趴在桌子上,那俨然是睡着了。随意撕下一张纸,写上‘看窗外’,揉成团,扔向王然。

  一次,二次,台上的夫子瞪着谢顺,在第三次,王然终于醒来,皱着眉看着纸条,抬起头看到慕中山,眉头才舒缓,脸上挂起了笑容。

  又看向夫子没有要结束的打算。王然只好拿出必杀技——装肚子疼。

  “哎呦,夫子,我肚子疼~要去如厕。”没得到夫子的答复,王然就直接跑出教室。

  只留下夫子剁脚,“欸欸,朽木不可雕也!不可雕也!”

  跑出来的王然一脸兴奋得拉住慕中山道:“你怎么来了?”

  慕中山甩开,没有说话,只是扭头看了眼姜横。

  王然也看了过去,敷衍的行了礼,又开始询问慕中山,“你也要来学堂?”

  没有回答。

  慕中山真得觉得王然很聒噪,鲁莽。他在皇上面前,不是敷衍就是不耐烦,姜横居然也能忍了。可能是王然初生牛犊不怕虎,也可能是姜横并不计较一介草民的无礼。

  王然见慕中山并不想搭理自己,也很识趣的闭嘴,又回到教室。

  不知过了多久,姜横一直在门外听着夫子的讲课,热得用衣袖擦汗。汗水也浸湿了慕中山的衣服,额头也冒出大量的汗。

  “很喜欢听课?”慕中山好奇的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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