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会武宴（下）
随着那一声“宴会开始”，宫殿响起了悦耳的音乐之声。官员们相互敬酒，一场追逐权力和地位的宴会开始，大家都变得谄媚和卑微。
“众爱卿们，此次宴会是了欢迎我们的状元，榜眼以及探花的加入。”
高次卓，谢顺以及莽夫武夷相继起身，拜了拜姜横，又拜了拜各官员。
慕中山扫过一圈人的嘴角，最后望向台上的姜横。不知是慕中山的错觉还是现实，姜横似乎瞥了几眼他。
歌舞升平，赏心悦目。可不过几首歌，几段舞后，大家似乎是倦了这大相径庭的表演。一口一口地喝着酒，高次卓起身打断了这无聊的宴会。
“皇上！”高次卓行礼，“卑职愿为大家舞一段剑。”
“准了。”姜横灌了几口酒，大笑着。
高次卓手提一剑，剑尖由下到上，剑光跳跃在空中。剑起剑落，在空中挥舞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并带着清脆的金属声。
一舞毕，高次卓的表演解了柔软表演的乏味。赢得一众官员的掌声，连姜横都看得如痴如醉。
“好好好！赏，大大有赏！”姜横喜上眉梢，大手一挥，举着酒杯看向一旁的将军，“高战啊，你真是有个好儿子。教子有方，也赏。”随即一口喝下酒。
“谢主隆恩。”高战和高次卓双双跪在地上，低着头谢恩。
一段欢乐后，大家再次进入乏味的表演中。慕中山站在后排，环顾宫殿的情况。他看着时间差不多，便示意王然行动。
王然看着慕中山，点了点头。又看向手里的纸条，昂首挺胸地走至殿堂中央，跪地行礼:“皇上，小生对此次武举存在疑惑。”
此话一出，各官员议论纷纷，高座上的姜横面露不悦，凝视着王然。
武举是殿试，每一步都由皇帝监督，从何出错。王然这质问是不把皇上的脸面放在眼中。
王然感受到一道目光，他抬头就对上丞相的眼神。他反而更是抬头挺胸，继续道:“皇上勿怒，倘若小生质疑有误，大可将我砍头即可。”
“好，那你从何证明？”姜横缓缓开口。
“皇上可还记得小生的马在马场的失误，不出意外是马被调换。而调换的马是发情的公马，而在比赛现场，其他马必然都是母马。公马在闻到母马的气味后，便会变得狂躁。”
“是嘛？”姜横轻飘飘问道。
这话是在问王然，也是在问负责此次举办武举的礼部侍郎。
礼部侍郎急忙跑到殿堂中央下跪，磕磕巴巴道:“是……是的皇上。但臣不知公马发情了！”
姜横并未再听礼部侍郎的解释，示意王然继续说。
“第二场比赛，小生会无故昏迷，可能是在赶往考试时，撞到一婢女时下的药。可惜小生走得匆忙并未看清婢女的脸。”
“第三场考试，小生觉得我的试卷被人调换。皇上可将再次询问各武举进举之人各自的答案。”王然说完，看向进举的那三人。“皇上可以查他们的武举卷纸上的答案是否同他们说的一致。”
“前两场考试证据不足，暂且放下。只是这第三场考试，还请皇上查查武举卷纸上的答案。”王然伏身跪在地上，语气恳切。
随后王然非常流畅地说出自己的答案。他抬着头，脸上的挂的笑：“倘若皇上不信，可先审查我这答案是否存在他人卷中。”
王然一口气列举出所有考试出现的疑问。官员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嘭”的一声，高座上发一声沉闷的酒杯落桌的声音。宫殿瞬间安静，官员们都低下头。
站在后排的慕中山稳如泰山，他听着王然的解释，面露微笑。现下所有可能都被列举，不难不让姜横去彻查。但第二场考试并未听王然说，他是被下药的。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毕竟让姜横能调查已是达到目的了。
“来人！把武举卷纸拿上来。”姜横声音带着些怒气。
不过片刻，一太监拿着一沓纸送至姜横桌前。姜横拿着卷纸翻了一页又一页，最后在一页纸下停滞。过了片刻，才悠悠开口：“进举的三人回答在试卷的答案。”随后高次卓，谢顺，还有那莽夫走上前，跪地依次说着自己的答案。
当高次卓说完自己的答案时，姜横低头看着纸。所有人都在为他捏把汗，特别是高战一脸严肃地看向高次卓。
下一刻，姜横才开口道:“回答正确。”
宫殿里似乎听到微弱的叹息声。慕中山抬眼冷哼，却正巧与姜横对视。
紧接着是莽夫武夷，他回答的较为磕跘。甚至说完两句话，就要地头思考片刻，再继续说着。台上的姜横皱着眉，手上的文闱卷纸翻了又翻。台下的大臣们再次交头接耳。
王然站在一旁，他观察着武夷此时面露难色。他又向斜后方看去，微微点头。慕中山到信号，轻篾一笑。
就在王然和慕中山两人暗自欣喜终于要抓到人时，姜横冷漠开口道:“谢顺继续。”
这句不明不白，没有结果的话，让所有人都陷入疑惑。慕中山皱着眉头，抬起头试图看清姜横的面色，却察觉距离甚远。他虽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却觉得姜横的视线在看他。
谢顺流利而简练地说出自己的答案，说完还自信地昂着头，看向王然，满脸的得瑟。
台上的姜横依旧是沉默不语。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臣们的议论声越发得大了起来。丞相的目光一直盯着王然，面无表情。高次卓和谢顺相互对视，脸上都不服气，而跪在地上的武夷稍显紧张。
“来人！把谢顺带下去！”姜横的声音打破了嘈杂声。
这声音一出，震惊得不止慕中山和王然两人，还有高次卓和武夷。
谢顺瞳孔放大，在殿堂上大吼道:“不可能！怎么可能是我！”
他吼完又看向王然，连连摇头：“王然，你要相信我。我绝对不可能偷你的卷纸。”
王然皱着眉看着谢顺，他双手抓着谢顺的肩，安抚着他激动的情绪：“我相信你。”
此刻王然内心感到疑惑，他相信不可能是谢顺所干的。他也知道这次武举失败定有丞相做了手脚，但他却没想到到丞相的手脚做到了谢顺的头上。
他看向丞相时，正巧与丞相对视。只见丞相从座位离去，朝着他走去，并与王然并排。随后丞相作揖，“皇上，此案存在许多疑点。卷纸从他们手中收到您手中，只经过一名太监之手。送到您手中只有几十步，他怎能如此快速地找到王然的卷纸，再进行调换呢？”
“是啊是啊。”一众官员附和道。随后又开始议论纷纷。
姜横一直未说话，只是低着头看着卷纸。慕中山看着现在的时局，皱了眉头。他怎么也没想最后落在谢顺头上。正如丞相提出的问题，究竟是谁阻止王然进举，还冒着风险让谢顺进举。
“皇上，为了公平公正，微臣建议重新举办一次殿试。”御史的声音传出，引得丞相转过头望去。
仔细看去，丞相的脸上带着微怒。还未等丞相反驳，皇上的声音便传来。
“两天后重新举办殿试，由御史主持。”姜横叹了气，身体向后靠去，“谢顺这次就不必参加了。”
此话一出，王然“唰”的一声跪在地上，“皇上，小生恳求您给谢顺一个机会，此事他并未参与。”
“皇上，鄙人遭人陷害，恳求您给一个机会。”谢顺急忙跪地。
姜横大手一挥，倚着成公公的手站了起身。他刚转身，就听一个声音传来。
“父皇，儿臣也觉得应该先让谢顺参加武举，至于是否科举舞弊待查清，再定罪也不迟。”姜成离一袭淡蓝色大袍下，身姿板正。声音温和而不失磁性。
姜横停下脚步，凝视着台下的一群人。片刻后，他开口道：“那就听太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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