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画册
王然昂着头看向姜欲野，抹掉眼泪。又用力一吸鼻子，手撑着地，缓慢起身。可还是因为先前哭得太厉害，而使脑袋缺氧，导致起身后眼前有些眩晕。好在陈睿文眼疾手快，扶住了王然。
“哐当”一声，画册从王然怀里滚落至地面。王然刚弯身去捡，却被另一双手抢先。
“还给我！”王然说着就要迈着腿往上抢。
姜欲野一个闪身躲了过去。他拿着画册，摇头晃脑，眼神里带着得意。还如同小时候一般，吐着舌头。
可是，两人的关系早因为朝廷势力的分布，哪还同小时候那般纯真，有的只剩猜测。
“让我看看是什么宝贝？”姜欲野慢慢展开画册，每一步动作都要看眼王然。
画册完全展开，赫然看见上面大片的血迹，浸透了画册。姜欲野看着画上的人明显顿了顿，他瞥了一眼王然，眼里划过一丝心虚。可还是故作戏谑道：“真是可惜了这一幅画。”
“不过这画上的人，好生眼熟。”姜欲野语调上扬，停顿片刻道，“这不是王奶奶嘛。”
姜欲野一副欠揍的模样，让王然憋气得憋红了脸，也未挣脱出陈睿文的束缚。
“还给我，姜欲野。别拿着画犯贱。”王然的语气焦急，还带着些哭腔。他整个人要往姜欲野身上扑，陈睿文却挡在他身前。
“姜欲野，劝你别再惹恼王然。把画还回来。”陈睿文瞪着眼看向姜欲野。
姜欲野对上王然布满血丝的眼睛，又看了眼画册，惋惜地叹着气。“真是可惜了……”
语毕，画册从他手中滑落，在地上响起沉闷的声响。画册皱皱巴巴地躺在地上，画面正巧呈现出一个女人的脸，血迹虽遮盖了大半片。但王然仍能辨认出画上的人正是他的母亲。
王然看着地上的画，猛然扑了上去。他轻轻拿起画，手轻拂去上面的土。
陈睿文站在原地，看了眼王然，又瞪向姜欲野。姜欲野露出无辜的表情，耸着肩，嘴里的口型，“跟我可没有关系。”
“滚。”王然发出一声怒嚎。将还在得意的姜欲野吓地打了一激灵。
姜欲野看了眼王然的背影，又转过头看向陈睿文，挑了挑眉。随后便朝着门外走去。他来此，一是为了来寻陈睿文，二是来探望这位好友。他也没成想搞成这样，毕竟作为小时候的玩伴，来说确实喜欢捉弄他。但现在惹恼了王然，只能赶紧走，生怕反咬他一口。
陈睿文接收到姜欲野的信号，深深地看着王然的背影。叹了口道，“王然，宫里还有事。晚点再来看你。”
他说完又对着丫鬟吩咐了两句，才离开院子。他刚走出院子，便见姜欲野的马车正巧停在门口。他又回过头，看着大门缓缓关上，才走上姜欲野的马车。
“说吧，现在到底做何打算？”陈睿文刚踏上马车，还未看清车里布局，就听见其询问。
陈睿文坐稳后，才迎上姜欲野的目光。“没有打算才是最好的打算。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
“陈睿文，我劝你明智一点。以你的野心只有同本王才最有利。”姜欲野威胁道。
此时两人的气氛已是剑拔弩张，随时都有要打起来的可能。
陈睿文凝视着姜欲野，未说话。
“慕中山估计还有三天就会攻打京城，到时可别叫本王失望。”
“太子殿下，容臣提醒您一句，不可弃将保车。到时丢了西瓜更丢了芝麻。”
姜欲野冷哼一声，“先好好考虑自己吧。”
“太子殿下，如若无旁的事，臣先行一步。”陈睿文双目如潭，眼底毫无情绪。他拱手后便转身要下马。
姜欲野皱着眉，他看着陈睿文的背影，冷声道：“别忘了，你丞相的位置是怎么坐上的，还有王然的生死。”
陈睿文只是停顿了一下，便跳下了马车。独留姜欲野在马车内发怒。可他却拿陈睿文没有办法。
从玩伴做起，姜欲野就对陈睿文捉摸不透，从来不知他怎么想的，包括现在。陈睿文主动加入他，并答应帮他夺下皇位，可现在却迟迟没有动静。
宅院内，一阵炊烟袅袅升起，伴随着诱人的香味。
“王将军，饭食已经备好了。”一个婆子端着盘子走出来。她身后还跟着几个丫鬟。她们手里都端着盘子，还冒着热气。
一道道饭菜放在石桌上，香气引得饥饿的王然本能地转过头看去。
“王将军，你多少吃点…”老婆子试探性的靠近，轻声询问着。
可王然却未有反应。他此时已经从悲伤的情绪内走出，以另一种态度开始审视整个国家，以及南国皇帝。
他为国上阵杀敌，国却在他背后捅刀子。是姜横不仁，那就别怪王然不义。
王然想到这，眼神微眯，流露出杀意。他猛然起身，却将方才那老婆子吓了一跳。随后王然便走向石桌开始吃饭。
他狼吞虎咽地吃着，一直往嘴里扒拉着饭。直到嘴里塞不进饭，却突然失声痛哭。泪水滴在饭里，王然也没有停下吃饭。
他不知道他的姐姐现在是否能吃上一口热饭……
他也不知道他的母亲该有多疼……
他只知道现在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也只是他自己一个人替王府申冤。
王然一下午都坐在院里，所有方法都想过，也未能出去。天色渐暗，漆黑吞没最后一丝夕阳的颜色，便陷入了黑暗。一阵凉风刮过，藤蔓发出声响。
漆黑，静谧的环境总是让人引起无限遐想。
王然拿出画册，手刚抚在被血迹污染的脸庞。他的眼神向一旁瞥去，才发现画册的残损一个角，正巧露出另一个女子。他带着疑惑，将画册完全铺展开。果然，这一幅画确实缺了一大半。
他这才拿起画册仔细观看，仔细辨认那女子，也未能认出是何人。
王然便猜测这张画在采景时，王夫人站在桃花树下。画师为了画面的整体感，将路过此地的女人画了下来。不过不知是画师临时起意还是别的原因，此女子的脖子上有着牡丹花，正巧给整个画面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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