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一锤定音

“那我就全当你同意了啊？”睡莲为母亲的妥协松了一口气。

  第三天，寒冰来的时候，他邀请睡莲母女回家里看看，母亲什么话也没说，跟着睡莲和寒冰二人就去会会亲家。

  在车站等车时，母亲顺便去礼品店挑礼品，睡莲去买车票。可笑的是寒冰，在睡莲母亲要付账时，就站在原处一动不动，一句谦让的话都没有。

  等睡莲母亲付完账提着东西出来，他也随后跟着出来。这一举动，更是老母亲坚持了自己的主见。

  车上一路无语，下车见花开迎过来，看得出她内心十分的高兴，一路招来村人的注目观看。老母亲的感觉到，实在不该来这一趟，但又拗不过自己的女儿。只好之后见机行事，让女儿认清事实，知难而退。

  进入家门，只是后院盖了后上房。老人在上房屋偏房，与寒冰同处一室，老人的住室一把铁将军把门儿。

  两边三间偏房，一边做二嫂厨房，另一边分别是二嫂和儿子芽飞的住房。后上房起了二层，大的放点杂物，小的花开住，因没安玻璃，冬冷夏热，这些天花开已经住在婆家。

  睡莲母女刚坐下，二嫂从屋里出来，有气无力，抱着孩子打招呼，睡莲急忙接过孩子，“嫂子，想吃点啥，让花开给你做。”

  “不饿不饿，你们看吧，家太不像个样，弟兄俩一个院儿，你来了，咱姊妹就热闹了，结婚就住在北屋，过两天我搬出来，再把屋粉刷一下。”

  “嫂子，你好好养身体吧，这事儿以后再说。”睡莲安慰道。

  说话间寒冰的父亲从外边割肉回来，打了一声招呼：“都来了，先坐，先坐，一会就开饭。”

  然后，开锁进了屋，一会儿出来“咔嚓”一下，又锁上屋门儿。

  寒暄了两句，妈妈就起身站起，“我们今天来看看薛大哥和她嫂子的身体，都挺好，就放心了。饭就不用吃了，不打扰你们了。”说着就往外走。

  “既然来了，无论如何吃完饭再走。”说话的功夫，花开已经端上来两碗面条。

  妈妈瞪了一眼睡莲，见她坐着没动，恨不得甩出去两巴掌把她打醒。

  无奈只好坐下，又要了一个空碗，把面条拨出去了一大半，说吃不了。

  然后，睡莲让花开给嫂子也端了一碗，嫂子推却“不吃，不吃。”无奈孩子要吃，她也就边喂边吃。

  “没有准备，就是个家常便饭。”老父亲说，“你看这事儿，两个孩子没意见的话，寒冰回来一次不容易，一走又是几个月，我身体也不好，早点儿把他们婚事定下来，我也就早点儿闭眼。他们年龄都不小了。”

  “老哥说的是，我回去跟她爸打个招呼，咱再往下说，事嘛，放不剩。”母亲在推脱。

  “今天来一趟不容易，先把手巾换了，婚事往后再慢慢说呗。”

  “就是换手巾，我们今天来也没有准备。只是听说你病，来看看你们，身体千万要保重。”母亲不耐烦的说。

  “不用太讲究，就去商店买两条，互相交换就行了，我老头子能见到睡莲进门儿，也能闭眼去见祖宗了。”老父亲恨不得当天就成亲。

  说着话，催促寒冰和睡莲，快去买手巾，睡莲此时已经无所谓，什么仪式感，就像是从商店买针线一样，就把自己钉到了薛家。手帕是平时小孩儿用的擦鼻涕手帕，洋布手帕比巴掌大一点儿，上面印着大红双喜，周边红花镶边。

  睡莲清楚的记得，寒冰往手帕里包了十张十元的现金，  预示着十全十美。睡莲给他回过去六张十元的现金，  也预示着六六大顺。

  就这样期待了35年的婚姻，被草草地钉在了随随便便的一句话上，不再反悔。

  回家的路上，母亲没有放脸，  她对这个女儿是失望透顶。

  到了学校，母亲警告道：“寒冰这个人不是一般的没材料，连最起码的一句客套话都没有，像这样没心眼不会处事的人，有你以后受得气。

  车票不知道抢着买，礼品连个谦让的话都不会说，况且，买东西还是往他家掂。简直比榆木疙瘩还呆。”母亲越说越气愤，“他们家，寒冰在外上学不回来，花开住在婆家。一个院子里，只有他们翁媳二人，老公公出门儿、进门儿锁上锁下，锁谁呢？你那二嫂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你自己决定的事，自己心里有杆称吧。”母亲对女儿是苦口婆心。

  “我知道，反正以后我们不会跟他们相处太久，寒冰常年在滨城，又回来不了几次。”

  这时，父亲也推门儿进来，“咋样今天？”

  “你问你那么宝贝闺女吧，气死人不偿命。”  母亲没好气的回答。

  “既然定了，就不要抱怨了。再不好，还有个文凭，要知道大学可不是谁想考就能考上的，他这一点儿比咱闺女强，就中。”父亲开导母亲，没想到一下戳了马蜂窝。

  “文凭，文凭。我当初找对象，俺爸也是图你个高文凭，结果呢？现在不还是拿着牛鞭子，往牛屁股上捅。”这是父亲一生的痛，被妈妈揭了一辈子的短。

  “你这人就是不可理喻。”

  “你才是个杠精。”妈妈的气正无处可撒。

  “你就象只鸭子，全凭一张嘴硬，眼里看谁都不行。”

  “就那也比你三鞭子打不出来一个屁，跟个闷嘴葫芦一样。”

  “别吵吵啦，你两个吵了一辈子，不是也没分出个输赢吗？”

  “不是因为你们姊妹几个，早离了800回婚了。”

  “别光说嘴呀，现在就去离婚，中不中？”

  订婚，不管是简朴与否，不像样也罢，总而言之，钱无论多少，婚算是定了下来。父母的争吵，自己的沉默，也都难以改变事实。  母亲本想着向父亲抱怨一通，能得到宽慰，然后想办法把婚退掉，或者是往后搁置一段时间。谁知不但没得到谅解，更使自己又多添了一层堵。急火攻心，当晚就躺进了医院。

  睡莲此时方觉得自己过于草率，一点没有顾滤到母亲的感受，而母亲对自己的任性，还是那样地迁就姑息。她甘愿一人承受磨盘压心的痛苦，也不愿过于干涉女儿的抉择。因此，陷入矛盾不能自拔。

  睡莲幻想着，自己的婚姻绝不能如此，肯定要开辟另一个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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