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肚子疼
离职的时候，王燕从原来的单位领到了1000块钱工资。
揣着这1000块钱，她开始了北漂。
同学们毕业后都有了归宿，唯独她刚毕业就失业了，得重新找工作了。
以前在北京西直门附近上大学时，她知道附近有个公寓楼，专门对外出租给来考研和刚毕业的穷学生住的。
那栋公寓很破旧，看起来起码有几十年的历史了。
里面的设施也很差，8个人一间宿舍，男生一层，女生一层，房间里除了床什么都摆不下了，厕所是公共的，在楼道的尽头。
王燕没有其他能够落脚的地方，她从八王坟长途汽车站出来后，挤上一趟满是人的公交车，赶往公寓。
路上刚好是晚高峰，宽阔的马路上都是川流不息的私家车和公交车，路两边也有不少骑着自行车匆匆赶路的行人，公交车上各个挤得像鱼罐头。
王燕好不容易到达了公寓，找到了公寓的老板，谈好了住一个月200块钱，水电费另交，就这样，她总算没有流浪在外。
兜里的1000块钱，交完了租金，只剩下800块钱了，她能节省着用，下一份工作还没找到，这让她感到后背发凉。
“有些后悔辞职了！”她想。
但事已至此，她没有别的选择了，只能从头再来了。
宿舍里站着8个人，没有一个她认识的，跟她们聊过几句后，才发现，其中两个是考研的，其他5个加上自己，都是要么刚从大学毕业刚参加工作的，要么就是没学历，从外地跑到北京打工的。
宿舍里7个人都很正常，有一个年纪大的，听她说她快30岁了，她看起来就不正常。但王燕毕竟人生经历有限，她没有多想。
洗漱完毕匆匆睡下后，宿舍里舍友的单放机正在播放一首歌，是周传雄的《黄昏》：
过完整个夏天
忧伤并没有好一些
开车行驶在公路无际无边
有离开自己的感觉
唱不完一首歌
感情的世界伤害在所难免
黄昏再美终要黑夜
……
听到这样的旋律，王燕第一个又想起了王邵文，她的眼眶又湿了。
“不管他了，先让自己想办法活下来吧。”王燕告诉自己。
她已经大学毕业了，不能再问家里要生活费了，妈妈不止一次在电话里催过她，让她发了工资后，赶紧寄给家里。
那些债主，上门催了好几次了。
王燕经过一天的折腾，终于昏昏沉沉地躺下了。
半夜的时候，她被疼醒了，是肚子疼。
她一向身体健康，很少生病，连感冒都很少得，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肚子疼了好久了还是疼得要命。
这种疼不是例假来的时候那种疼，这种疼像有人拿着刀在她的胃肠里搅动一样，疼得受不了。
人生地不熟的，王燕也不好打扰宿舍的其他人。
她捂着肚子跑出去，跑到楼道尽头的公共厕所里，她想也许拉完就能好了。
可拉完后，肚子的疼痛丝毫没有减少，反倒更严重了。
这个时候，她不光多次拉，还不停地吐，一连吐了五六次，不仅把晚饭吐光了，还把胆汁吐出来了。
但不管她怎么折腾，肚子疼依然是那么顽固。
王燕也没想到叫救护车，她全部的家当只有800块钱了，她都不知道，够不够付救护车的钱。
她只有咬着牙忍着忍着，那一夜，她不记得到底拉了多少次，吐了多少次，后来，她在宿舍和公共厕所之间跑不动了，索性直接趴在了厕所里一个相对干净点的角落里。
再后来，她疼得昏死过去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有女生上厕所，发现有人在地上趴着一动不动，吓得尖叫，以为她死了。
王燕被摇醒后，活了过来。
好在她只是得了一次急性肠胃炎，死神没有带走她。
为了省钱，王燕到附近的小卖部买了一瓶老干妈的辣椒酱，每天的主食就花1块钱到宿舍旁边的一个饭摊上买半张大饼，然后用大饼卷着辣椒酱这样吃下去。
实在嘴馋的时候，就和舍友一人出20块钱，到旁边的小饭馆点几个菜，大吃一顿，解解馋。
王燕第二天就开始找工作了！
她找来一些招聘的报纸，把距离不太远的，看起来比较正规的，再加上自己符合对方要求的，这样的标注下来，然后一个一个按照上面的电话打过去咨询。
那些天，她天天不是在面试，就是在面试的路上。
有的面试她一看就是骗人的，比如那些写着无需任何经验，月入万元以上的。这样的招聘，虽然她不清楚到底是干什么的，但是她知道，肯定是骗人的。
那几年，北京的小偷不少。
有一次，舍友下班回来，包放在了自行车车筐里，骑着骑着，包就被人抢走了，舍友追了半天都没追上。
不光是小偷，也有不少骗子。
王燕有一次在西直门公交车站等车的时候，旁边有个人主动凑过来，指着地上的一个钱包问是不是她丢的。
王燕从小不贪图小便宜，没上当。
后来，听说有人被骗子用这种方式骗走了不少钱。
那段时间，王燕几乎为了找工作跑断了腿。
她的工作经验有限，好的工作并不好找，太差的工作她也不敢去，毕竟自己上过四年大学，如果去当个餐厅服务员，被父母知道了的话，岂不是会骂她大学白上了？
苍天不负有心人，这一天，王燕接到了一个电话，通知她明天就去上班。
王燕一听，乐坏了。
这份工作是做电话销售，那几年，北京的电话销售工作特别多，王燕能找的，也只有电话销售这样的活儿了。
位置在北京西客站附近，王燕上大学时，每年都从北京西客站坐火车回家，对那里并不陌生。
工资每个月2000，做得好的话会有提成，据经理说，他们那里有人能工资挣到8000一个月的。
王燕接受了这份工作，毕竟她需要赶紧找到工作养活自己，毕竟兜里的钱越来越少了。
结果，她刚到新单位上班了不到1周，有个男人跑到北京来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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