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悄出府主仆会面

因元妃归省，贾府赶工建造省亲别院，上上下下十分忙碌。黛玉无须过问此事，依然是每日早上去贾母处请安，陪老人家说说话儿，余下时间便是和姐妹或宝玉一处消遣。黛玉经过长久观察和思虑，将月寒玉瞬移之密告诉了紫鹃和雪雁，只是略过了她穿越时空之事。雪雁听后十分兴奋，直说姑娘定是仙子转世；紫鹃高兴之余，也十分感动黛玉对自己的信任，随即跪下表忠心。黛玉便说道：“莫要辜负我这番信任，将来自有你们一番好去处。”两人忙应了，纷纷发誓不提。

  然而黛玉并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带着两人一起瞬移，于是便让紫鹃与雪雁分别站在自己身体两旁，紧紧挽着自己的双臂，试了一试，发现竟是能够的，一时更是惊喜万分。雪雁忙说：“姑娘，此后我们再不必担心不能出府了。”紫鹃受黛玉影响，也不再排斥姑娘出府一事，三人达下默契，此事万不可让其余人知晓，不然定是一场轩然大波。

  回到贾府已有小段时日，黛玉几日前吩咐紫鹃雪雁赶制了几件男装，如今已做好了。黛玉穿上一试，金银二色领竹叶花纹月白长袍，足登青缎粉底小布靴，青丝一束，镜中现出一位翩翩佳公子。紫鹃雪雁都拍手直笑道：“姑娘扮成公子模样，也是俊俏极了。”

  这日是四月初八，也是黛玉和林忠商定好的见面日期。如今黛玉便不想惊动任何人，只自己悄悄出府。去贾母处用过午饭，便告知自己身子不舒服，贾母便让她快去休息，并让众人不要去打扰，黛玉便告退回房了。因须得让人守着屋子以防万一，紫鹃便自觉留下守门。

  黛玉换上月白男装，雪雁则是蓝衣小厮打扮，准备妥当后，黛玉手握月寒玉，眨眼间两人便消失在紫鹃眼前。紫鹃虽见识过，依然惊讶了老半天。

  黛玉选择现身在城外馒头庵后门的一处偏僻地方，以免被人发现，无论是当成神仙或是妖怪都不喜闻乐见。然后两人走到大路上，雇了一辆马车，便大方进城了。

  两人来到迎宾楼，因林忠已留话给了掌柜，黛玉进去一问，小二便殷勤地将她们带到二楼雅间秋水阁。

  林忠、林婶、林然与杨柳都已在里面坐着，一见黛玉进来，起身要行礼，黛玉忙摆手不让，直说“只当亲友相聚，没有主仆之分。”

  一时大家一齐坐下，让小二上了茶，又各自挑喜欢菜色的点了菜。林忠方说道：“已照姑娘的吩咐买了一个三进的宅院，花了一千两。家具陈设都已置办好了，姑娘今日要不要过去看看？”

  黛玉说道：“用完饭便过去看看罢。你们且安心住着，该置办的东西不要拘着钱财。我并不当你们是下人，而是当作我扬州的亲人，那宅子便是我京城的家，所以以后咱们见面定不要拘谨了才好，我也喜欢一家子人齐聚的感觉。”

  林婶听了，眼圈泛红道：“姑娘这样说，真是折煞我们了，我们何德何能，蒙姑娘这样尽心对待。姑娘放心，那宅子就是姑娘的家，姑娘的房间已布置好了，是柳儿布置的呢，姑娘且去看看，若少了什么，我们再添，总盼着姑娘喜欢才好。”林忠也连连点头。

  那林然和雪雁一般大，正和雪雁一起说着话，十分投缘。说了一会子，林然又转头对黛玉说道：“姑娘，我爹娘已认了柳儿姐姐作义女呢，如今我有姐姐了。”林忠夫妇也笑着点头称是。

  黛玉看向杨柳，见杨柳此刻气色十分好，面色红润更添光彩。见黛玉看她，杨柳腼腆一笑：“是啊，姑娘，如今我也有爹娘和弟弟了呢。”黛玉心下也欣慰，此时小二进来上菜，于是大家一起其乐融融吃了饭，便坐车去了林忠买的宅院。

  此处位于京城北面的绒花巷里，稍显偏僻，离了喧嚣的闹市，多了几分宁静与安逸。院门是两扇木制大门，没有涂漆，十分朴实。推开门便是一个院子，不大不小，地上铺着青石板，路两边种着桂花树，还未开花，只吐着翠绿的嫩芽儿。左面有一池塘，里面养了几十条红鲤，在水里自由游弋。池塘为圆形，一圈皆种了垂柳，长长的柳枝儿垂落在水面，摇曳多姿。右面有几棵栀子花树，围成一圈，走近一看，树荫下竟有一张圆白石桌，桌旁置着四张小竹椅，翠绿色泽，很是雅致。另有一张藤制摇椅，白玉色藤条显得干净清新，此刻正随着风吹时轻轻摇动，让人感到若是坐在上头定是无限惬意。这院子虽不如贾府奢华大气，却令黛玉更感觉有温暖气息，清雅至极。黛玉想着：这便是“家”罢。

  随林忠进去，里面的家具陈设一应简单大方，收拾得井井有条。林婶上了茶果点心，桃酥、云片糕、雪片糕等，皆是黛玉在扬州爱吃的。

  林婶笑道：“因听说有家扬州点心铺子点心十分不错，故而买了些来给姑娘尝尝。”黛玉边吃边笑言很是喜欢。林婶便忙带雪雁去包了好些点心给黛玉带回去。

  黛玉夸赞这院子布置不错，林忠夫妇皆憨厚地笑了，连说“姑娘喜欢就好。”林然笑着对黛玉说那红鲤是杨柳的主意，栀子花下竹椅是自己的点子，黛玉又笑着夸他们，直言自己很是喜欢。

  说了一会子话，杨柳要带黛玉去看看黛玉的房间，黛玉便随之去了，瞧了一遍，确实雅致，黛玉很是满意，也觉得杨柳眼光不错。

  看毕两人又回厅内坐下，黛玉对杨柳说道：“你来自苏州，家里又开过绣庄，想必刺绣十分了得。”杨柳谦虚道：“因自小儿就学，还过得去。”黛玉笑笑，说道：“当日我看你不凡，如今让你管理一个绣庄如何？”

  杨柳惊讶地看着黛玉，说道：“姑娘想开绣庄么？”黛玉笑道：“我如何开不得呢？你只说你愿意不愿意？”杨柳忙说：“姑娘对我的大恩，我一直无以为报，如今姑娘要开绣庄，我还有什么不愿意呢？如此我也有事可做，何乐而不为呢？只感激姑娘如此看重我。”

  黛玉听她如此说来，便让她和林忠这两日去街上转转，看到哪个市面好的铺子，便买下来。杨柳和林忠一一答应。杨柳又问绣庄名字，黛玉想了想便说：“就叫‘红楼绣庄’罢。”众人皆觉着不错。

  又说了一会子话，谈及那和杨柳有“娃娃婚约”的赵家公子，名为赵明轩，比杨柳大两岁，杨柳也是在很小的时候随父亲去赵家才见过他一面，如今恐怕见面也认不出了。况且林忠四处打听也没有消息，京城这么大，要找一户人家十分不易，于是便先搁着，以后慢慢寻找。杨柳如今也并不着急，果真有了事业寄托之后便不一样了。

  因天色有些晚了，黛玉便要动身回贾府。林忠忙要送至府上，黛玉婉拒了，和雪雁自行坐车到了城外，又一起躲到一处偏僻处，悄悄回至碧纱橱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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