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油饼是不是？？
河州城城主孙君皓追出来时，只远远看到了钟弦消失的身影。
他停下来，望着什么都没有的远方许久，最终只是长叹了一口气。
“爹，两位恩人这就走了？”
他的独子也追过来，满脸都是懊恼，“是我的错，我应该更努力留住他们的，他们对我们有大恩，可我们却……我们要不要为他们立块长生碑？”
自古有为大智大善人立长生碑的习俗，以供后世人敬仰。
孙君皓却再次叹了口气：“不可，传话下去，从此以后我们谁都不可再提起他们，只可在心里牢记恩情，谁若是敢提起来，立刻驱出我河州城。”
“这是为何？”
“你以为他们为何这样迫切的离开？他们是魔族！上一个和魔族扯上关系的是西峪州，被仙门审判后至今人口还未恢复到原来的一半！”
孙君皓冷硬的声音中夹杂了难以言喻的情绪，他看着身体一震的独子，闭了闭眼道：
“我亲眼看到恩人离开时带走了恶徒的仅剩的身体，他恐怕就是为了帮我们掩护，只要我们不宣扬，也许就不会有人发现我们这里发生的事，我们不能辜负他的好意。”
说来也可笑，差点杀尽他们满城人的是仙门，可一旦和魔族扯上关系，仙门就会出现并审判，将所有同魔族有联系的人视作必须要铲除的异类，人皇都保不住他们。
而钟弦全然不知也不在意河州城的反应，他离开河州城后，昼夜不停地用了三天的时间，终于抵达了魔渊。
魔渊是分割魔界和人界的结界，形似连接天地的深渊，若是随意踏入，会坠入由邪气构成的暗流，连神魂一并被吞没，再也挣脱不出来。
这是于曦第一次来到魔渊，一眼望去，是大片成团成簇的黑雾。
黑雾和天地相接，连日光都落不进去，仿佛永夜。
钟弦的眼睛在平时总是闭着的，不过每次和于曦说话时他都会睁眼。
看于曦望着魔渊发呆，他不由问了一句：
“害怕吗？”
见她摇头，他才抚了抚她的脑袋，径直穿过魔渊的结界。
浓郁的魔气挟着鬼怪的哀嚎声涌来，可在钟弦面前又碰壁似的荡开，本该是阴森恐怖的环境，有钟弦开路，又好像令人安心了许多。
于曦靠在钟弦肩膀上，悄无声息的摸了摸自己的头顶。
钟弦的手很冰，又冰又硬，但是揉她脑袋时的感觉却并不坏。
穿过魔渊后，魔气散去，视野开阔，令人意外的是，入目的不是外人所传言的尸山血海，而是大片延绵的山脉和繁华的城镇，和在人界时几乎没有区别。
魔界有四域四城，魔尊等高位者的住处位于正中央的尊山。
尊山极高，山顶没入云海，错落的山峰接连绵长，一眼都看不到头。
离得越近，越能感受到巍峨。
钟弦乘着云舟，直达尊山内部，来到了魔宫正门。
厚重的青石地板，涓涓流动的泉水，四季常青的灵草灵树，随意进入某间室内，入目皆是雕梁画栋。
甚至有些长廊穿梭在云海间，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
“小曦儿，我带你去见我师父。”
钟弦难得认真道：“你是半妖，是魔修的好苗子，在这里，只有魔尊的徒弟可以得到最好的资源，所以我会求师父也收你为徒。”
其实钟弦一开始倒只想把于曦藏在自己洞府里，宝贝就该好好藏起来，谁都不配看。
但现在他又不希望小曦儿的光彩被他遮掩，小曦儿很好，太好了，被他藏起来才是亵渎。
只是他那师父向来阴晴不定，希望别吓到小曦儿了才好。
正担心，感觉自己领口紧了紧，低头就看于曦拽了拽他的衣襟，看上去有些忐忑的问道：
“那我还能留在你身边吗？”
现在的魔宫她谁也不认识，只认识一个钟弦。
软软糯糯的声音就跟一支支小箭似的，咻咻咻的往钟弦心上戳。
钟弦的理智和欲望在一瞬间大战八百回合，最后还是欲望占了上风。
【她想留在我身边！她！想！留！在！我！身！边！】
【能！当然能！谁敢偷你走我让他脑袋手脚都分家！】
【呜呜呜小曦儿你个小宝贝！你果然还是想住进我给你造的金笼子！我要给你造世界上最大的金笼子！】
不是，她并没有想住笼子。
于曦默默在心里拒绝，正要等钟弦开口说话，视野中却突然多出了一道暗红的身影。
就看一道修长的人影摇摇晃晃的在前面的青石路上走着，满身都是血，隐约还能看到他肩膀处开着的几个窟窿。
他身上的血就跟不要钱似的从窟窿里往外冒，走到哪哪里就拖曳出一道长长的血痕，血污甚至盖住了他的脸，让人看不到他的长相。
这人幽魂似的从他们面前走过，手里还拖着一个已经看不清原本形状的凶兽。
“煮了吃……煮了吃……”
经过他们时，还能听到他不断重复的低喃。
钟弦没出声，不过从他紧皱的眉头就能感受到他此时的嫌弃。
于曦下意识警惕起来，正安静的等这人过去，谁知道他还突然停了下来。
接着就看这人注视了他们两秒，忽然丢开手里的东西，一个瞬闪直接闪到他们面前，血淋淋的手直接就伸向了于曦：
“好吃的！”
结果下一秒就被钟弦一掌拍飞出去。
“霁止，滚远点。”他护着于曦，冷声道：“别弄脏我的小曦儿。”
霁止？
魔族的二少主？！
于曦诧异地看向重重摔在地上，正爬不起来在地上吐血的男人，完全无法把眼前的人和上一世听闻的样子联系起来。
传闻魔族二少主毫无人性且极其强大，曾屠尽了一整个秘境的所有凶兽，连人带兽杀的秘境的土壤都被染成了红色，数年不曾褪色。
可现在看着直接趴在血泊中一动不动的霁止，她犹豫了下，还是轻声问道：“他不会有事吧？”
这个出血量她看着都心惊。
钟弦还没说话，霁止却突然抬起了头，眼睛晶亮地望着这边。
【好吃的东西在关心我！她在看我！她一定是喜欢我！想和我回家！想喊我哥哥！】
于曦：？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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