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我知道等待我的命运是什么

姚宅相比于宰相府，安保力量就不那么严格了，虽说姚家之前也算四大家族之一，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姚家的重心渐渐由武林转移到了世俗之上。

  虽说家中也有许多武学能人，但基本都在家族中担任要职，肯定是不能干这守大门的工作了。

  张逸仙采取同样的策略，绕着姚宅走了几圈，找准一个人少的角落，飞身上墙，轻飘飘落在院中。

  躲在一处假山后面用气息感受了一会，确定无人发现，这才开始寻找宅内的暗哨。

  别说，还真有几个好手，只是全都集中在前宅，对于后宅的看守相对薄弱。

  张逸仙屏息凝神，不断在各种建筑物的阴影中穿梭，一边寻找着百里水瑶的气息，一边留意着佣人们的谈话。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张逸仙从几名丫鬟口中听到了百里家的消息。

  这几个丫鬟正要去给百里家送饭，神色紧张，步履匆匆，其中一个看起来是个领头的，对着另几个嘱咐道：

  “记住了，一会进去放下东西就走，头都不要抬，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也全都别听，更不要跟任何百里家的人说话，记住没有？”

  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新来的丫鬟，有些不解地问道：

  “花红姐姐，他们不是少夫人的娘家人吗？怎么家里的人全都唯恐避之不及？”

  那个被称为花红姐姐的丫鬟把眼一瞪：

  “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收起你那没用的好奇心，你要想安安稳稳在姚家待着，就按我说的做。”

  花红的态度把那新来的丫鬟吓得一哆嗦，赶紧闭嘴快步跟上。

  旁边有个看起来跟她关系不错的丫鬟小声说道：

  “听说百里家那些人刚来的时候，总会有人失踪，偶尔还会传出惨叫，当时也有些姐妹好奇，但她们去看了以后全都没回来，尤其前些时候，听说有个姐妹贪财，放走了一个少夫人的丫鬟，当时就被大少爷打死了，你……”

  “把嘴都闭上，再多说一个字，信不信我现在就罚你去倒恭桶。”

  说话的丫鬟吓得赶紧不再言语。

  张逸仙悄悄跟在后面，她们的对话一字不落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看来就算百里奉山交出了王霸神功和全部家业，姚家对他们的态度也没好哪去，这哪像是过来成亲的，跟犯人的待遇也没两样。

  不多时，几名丫鬟来到一个偏僻的院落，门口有数名大汉把守。

  花红说明来意，又递上了类似证明的东西，大汉才掏出钥匙把门打开，几名丫鬟鱼贯而入。

  张逸仙不再跟着那群丫鬟，施展开翩若惊鸿步，几名把守的大汉只觉得眼前一花，张逸仙已经悄悄来到了院中。

  藏在角落向外张望，这一看，张逸仙在心里就问候了一遍姚坤的各位亲属。

  百里家跟着姚坤等人来京城的人数不多，此刻绝大多数都东倒西歪的躺在院中，每个人的身上或多或少也都带着伤。

  偌大的院子里就没几间房子，想来应该都给老人或女眷居住了。

  先前进来的丫鬟把食盒放在了一处看起来像是牛圈的窝棚下面，快速离开了。

  有几个百里家的人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站起来，拿着食盒先给屋里的人送去，之后才挨个给院中的众人分发，而分到手中的食物，不过也就是白粥和一点咸菜。

  张逸仙仔细感受了下几个房间中的气息，其中一个房间中只有两人，应该是百里水瑶和百里奉山。

  张逸仙悄悄来到窗边，没有贸然进去，而是先躲在暗处听了听。

  屋内百里奉山正与百里水瑶说话：

  “女儿，你吃点东西吧，你要是怪爹，就说出来，哪怕你打爹几下，也不要如此作贱自己的身子啊。”

  百里水瑶的声音传出：

  “爹，你不要劝了，我不怪你，你也是为了整个百里家考虑，我作为你的女儿理应为爹爹分忧。”

  “只是等待着我的命运是什么，我心里清楚，他们现在没碰我，无非是想要让我在成亲当日露个面罢了，爹爹放心，只要我在成亲当天还活着，我这条命在他们眼中又何足轻重。”

  百里奉山的声音有些颤抖：

  “女儿，爹会想办法的，你可千万不要再做傻事了，只要活着……”

  百里水瑶的声音猛地升高：

  “活着又怎样？爹，您总跟我说我们要守护好百里家，要守护好王霸神功，我可以为了百里家牺牲，但我有权选择我牺牲的方式。难道您想让我像狗一样对他们摇尾乞怜吗？”

  “他们只想要一个光明正大吞并我们百里家的理由，只要我在成亲当天圆满完成了任务，我的价值就没有了，今后等待着我的日子是什么，爹难道不清楚吗？”

  “玉裳已经不在了，弟弟也走了，爹，您觉得女儿还有活下去的必要吗？”

  “水瑶……爹……爹……对不起你，是爹没用，如果爹知道现在会是这种后果，当初……”

  “爹，现在说这些都晚了，您与其在这劝我，不如去外面看看咱们的族人，他们可都盼着您能带着他们活着离开姚家。”

  屋里许久都没再说话，之后传来了百里奉山的一声叹息，脚步声响，他推门出去了。

  张逸仙将窗户纸点出一个小洞，向里看去，确定屋内再无旁人，只有一个女子的身影，背对着窗户坐在床上。

  神遁术！

  有这神力就是方便，不用走门也不用走窗户，不声不响地就来到了屋内。

  屋内的情景让张逸仙目眦欲裂，咬碎钢牙，胸中的愤怒达到了顶点，整个空间除了一张方桌和一张床外别无他物，甚至桌角和床角都特意被人刻意磨成了圆的。

  这显然是怕百里水瑶自杀。

  百里水瑶背对自己坐在床上，披头散发，身上锁着三条锁链，两只手上还被套上了摘不下来的手套。

  百里水瑶感觉到屋内有人，以为百里奉山又回来了：

  “爹，您就让女儿静一静吧。”

  但她说完话，忽然察觉屋内人的呼吸跟百里奉山不同，似乎是个年轻人。

  百里水瑶也没转身，以为是姚坤他们，有些自嘲地一笑：

  “我还以为你们能等到成亲之后，没想到竟然如此猴急，我这样也下得去手……”

  张逸仙听着百里水瑶毫无生气的言语，心如刀绞，缓缓开口道：

  “百里……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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