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只有香如故
一日清晨，许久没来的司徒文终于再一次站在李玲儿的屋前。
他推开房间门，轻轻走近。
他一眼看到床上熟睡的少女，面容消瘦，呼吸短促。
此刻，他的瞳孔内燃起火焰，整个人的气势变得不再像个文弱书生。
他用手指轻轻触碰李玲儿的手臂，似是察觉到什么，眼中忽的闪过一丝滔天的愤怒。
司徒文转身，脑海生起思绪。
“你来了……”
他身后，微弱的嗓音响起。
司徒文身子一颤，缓缓转身。
床上的女子正用漆黑的瞳孔看着他。
此刻的李玲儿难受至极，浑身都如同刀割，她已经在怀疑这一切是不是都是真的。
她没有任何办法，也没有任何渠道。
仿佛自己先前的经历都是一场梦，而面前的人和事才是真正存在着的。
司徒文开口：“李小姐，你是被刻意迫害的，我会帮你……”
可是李玲儿突然摇头，让他不要再说下去。
李玲儿能猜到此刻的司徒文应该已经走上了仙途。
她心神一动。
现在，她最后的赌注就在司徒文身上。
“司徒文，我问你，你喜欢烟花吗。”
司徒文愣神，似是没有想到面前的李玲儿问出这种不搭边的问题。
他摇头：“不太喜欢，过于花哨。”
李玲儿喉咙发痒，咳嗽一声：“若是有一朵你一眼看中的烟花，你会喜欢多久……”
司徒文似乎是没有犹豫：“可能是一辈子。”
李玲儿突然笑起来，惨白的脸扭曲着。
“真是个傻子......”
“别看烟花了，记得低头看你身边的人……”
司徒文不解，可他依旧站在李玲儿的床边，眼里露出一丝哀伤。
“我能叫你玲儿吗？”
李玲儿轻轻点头，没有出声。
“我曾经读了一首诗，写的很好，玲儿，我说与你听听。”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
“已是黄昏独自愁，更着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
说到这里，司徒文突然愣住，他不知怎的不敢再说下去。
可他咽了咽口水，还是看着李玲儿的脸，缓缓的吐出来接下来的字句。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司徒文终是抬头，眼里闪现不舍与悲哀，喉咙哽咽。
“我要去其他地方一趟，我现在还没办法，但那个地方一定会有治你的药，玲儿，你一定要坚持住，等我。”司徒文的语气坚决。
李玲儿伸出了手，如同枯木的枝条。
司徒文轻轻接住，难掩心中的激动。
“玲儿，你就是我那一眼看中的烟花……”
李玲儿一愣，自然懂了他的意思，轻轻笑了起来。
“真的吗？”
“真的，第一眼就看中了......”
闻言，李玲儿看着司徒文悲哀的眼睛，一种刺痛在心头浮现。
“烟花绽放后就没了，这世间就没有完全相同的两朵烟花，你确定吗？”
司徒文点头，终是眼眶湿润：“你等我，玲儿，终有一日，我要带你走。”
李玲儿轻笑，这一幕幕不就是剧本系统原来的介绍吗。
她才不认命，因为这一切不可能是真的。
她是李玲儿，是要成为仙王的女人，她的一切不可能是徒劳。
可她内心暗叹，原来不管怎么样，司徒文与李玲儿都会有这样的瓜葛。
好像一种宿命，跨越千年。
“我等你。”
听到这话，司徒文带着承诺离开了。
风雪夜，李玲儿的内心充满纠结，尽管是梦境，她也觉得这样对不起司徒文。
可种子已经埋下，那是她破局的关键，现在唯有这样做，才有一线生机。
越是思念，越要割舍，这便是破局的路。
她心狠的咬牙，用最后的力气起身，将手里的药汤猛的撒出窗外。
紧随其后的，阵阵钻心的疼痛仿佛吞噬着她的灵魂。
她的眼睛越来越黯淡。
脑海中浮现了往日的一幕幕。
挤出一滴泪水，她不断的发出痛苦的低吼。
直到她的眼眸不再有光。
直到永远的失去了意识。
院里的花全部凋谢，裸露的枝干化作凝固的心。
李玲儿没有渡过冬季，而司徒文也没能如约快速赶回来。
岁月流逝。
一年后的镜城没有多大的变化。
只是李家的后山多了一座小坟，丝毫不惹眼。
那一天，一个身影无形的男人来到了镜城。
夜晚，风声呼啸。
男人在小坟前面走了又走，多次席地而坐，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墓碑。
他的面容看起来如此憔悴，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一个名字。
挣扎一夜，他在坟前放了一朵花。
“你在我人生绽放，我却只能在你坟前献花。”
“三生三世，不管是碧落还是黄泉，我司徒文从此只献此花！”
待到日出之时，众人发现今天的阳光格外猛烈。
欣欣向荣的张府门前站着一个男人。
他的眼神愤怒，浑身滔天气势。
“这世间百般因果，我全要了！”
他一拳打烂张府的门庭，化为一尊魔神。
悲从心起，他不断掉泪，可挥出去的拳头根本不能解恨。
“你们害她，我便让你们尝尽因果！”
司徒文的泪水滚烫，仿佛化作烈火，要将眼前的一切燃烧殆尽。
他的心境升华，停滞许久的修为开始见涨。
这惊动了八方各界。
空气中突然浮现了好几尊大能的影子，这些身影金光璀璨，如同临世大佛。
“司徒文，你还不速速回归宗门！”
“司徒文，放下拳头，莫要误了自己！”
此刻，司徒文身体的气势逐渐靠近化己，他的气势滔天，浑身赤炎升起。
天空中乌云阵阵，一只鲜红色的眼睛出现，压抑的气氛突然笼罩四方。
仿佛是蔑视一般，传出一道古朴的声音。
“诏，世间欲焚天者，天地不容！”
一步焚天，一步化天。
一念之间。
司徒文一拳向天，此刻，毁天灭地的气势在他的身边打出。
周边空间突然出现裂缝，仿佛是完美的秩序出现松动。
仅仅这一刹那，天威传出的波动便让某种东西碎裂。
似是一块块画布被撕碎一般，李玲儿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黑暗中。
他的身前，是出现了一刹那的黑洞。
这是她在意识苏醒的一刹那所动用的化天吞神功。
这幻境实在巧妙，居然如同现实一般。
只是，天威不会是虚假的，司徒文焚天的气势的确让这幻境有了一丝疏漏。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李玲儿的面色已经不能再难看。
四周是无边的漆黑，她只能看到那里有一道漆黑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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