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棘手难题
李怀山正欲追赶，
突然在屋内认出一样东西，
在地上滴溜溜乱转。
李怀山一眼看出，
脸色骤然一变，
他用力一推站在墙边发愣的白玲，又一脚踢向保罗腰部，两人均朝窗户的方向飞去。
“糟糕！”
“又是这个李怀山！”
“今天已经是第二次了！”
这是白玲在被推出去时脑中闪过的唯一念头。
李怀山也随之跃向窗口。
身后，
刚才二楼的房间，
“轰”的一声巨响传来，窗户全部飞出，火光冲天而起。
周围的人见状纷纷围拢过来。
原来，
郑威廉躲进内室后，向外投掷了一颗手雷。
李怀山发现之后，
果断将白玲和保罗从二楼窗口推了出去。
白玲自然是要救援的，但保罗也不能让他在此丧命。
一方面，需要从他口中审讯出其他信息，且此刻若是死了，那么此次行动就失败了一半；
另一方面，
如果保罗就此死亡，可能会引发严重的外交事件。
唯有人证物证俱在，彻底锁定他从事非法活动的证据，
才是最为稳妥的做法。
毕竟，李怀山是在协助警方做事。
当他跳出窗口的刹那，
身后房间发生了爆炸，
一股冲击波夹杂着碎片疾射而出，打在李怀山身上。
李怀山感觉，
自己背部仿佛遭受了重击，耳朵里嗡嗡作响。
空中飞舞的白玲，手脚乱摆，惊恐不已。
虽然是二楼高度，
但如果就这么摔下去，后果肯定不会好，说不定会摔断腿之类的。
正当白玲心中忐忑之际，
一旁的黑暗中闪出一道身影，一人伸手在她腰间轻轻一带，助其缓冲下坠之势。
白玲借势滚落在地，灵活站起。
此番落地，
她竟然毫发无损。
然而此刻的白玲更为狼狈不堪，
衣衫被撕裂了好几处，鞋子也脱落了。
她从地上爬起来，
心中仍余悸未消。
李怀山稳稳落地，
自二楼缓步走下。
他早有防备，自然安然无恙。
保罗那家伙则躺在李怀山身边的地面上，显然已经昏厥过去，身上满是血迹斑斑。
而李怀山同样是一身狼藉。
他的背部衣物被烧焦，身上多处擦伤和碎片划痕明显，
此时他穿着破烂不堪的衣服，赤着双脚。
如此大的动静，
自然无法掩盖。
不仅迎宾馆的安保人员迅速向这边赶来，
就连不远处马路上的行人听到动静，也都停下脚步围观，并在外议论纷纷。
与此同时，
有几人趁着现场的混乱，
从迎宾馆大门闯入。
这些人正是白玲的手下。
爆炸声震耳欲聋，
荷枪实弹的一队人马迅疾将这里包围，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倒在地上的白玲和昏迷不醒的保罗。
看到牵涉到外国人，且重伤在身，
安保科的脸上流露出紧张的表情。
此处可是迎宾馆，
来的外籍人士身份非同小可。
如今发生了爆炸事件，且有外宾受伤，
事情绝非小事一桩。
暂且不论具体发生了何事，
首先派人立即将保罗送往医院救治。
而李怀山的身影却已消失不见。
白玲一阵愕然。
刚才李怀山还在自己身边，
可当保卫科的人冲过来时，白玲一个恍惚，李怀山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其实这会儿李怀山并未离开迎宾馆，
而是紧随郑威廉而去。
刚才的爆炸虽然炸毁了屋内的设施，
但外面的郑威廉却幸免于难，在爆炸过后，李怀山通过操控手段追踪到他正在逃窜。
因此，李怀山毫不犹豫地追击上去。
借助马蜂一路跟踪，李怀山深知不能让郑威廉逃脱。
终于，在二楼另一侧的走廊，
他一把抓住了郑威廉。
不等郑威廉开口辩解，李怀山便迅速出手，在其后背脊椎穴位上一点，郑威廉顿时痉挛不止，全身抽搐，
如同有无数虫蚁在其血脉中蠕动，
又痛又痒，难以忍受。
然而，他的身体仿佛逐渐石化般，完全无法动弹，肌肉也变得僵硬无比。
李怀山抓起郑威廉后背的残破衣物，
将他拎回原来的地方。
直至被保卫科团团围住的白玲身边，
他“砰”的一声将郑威廉扔在地上。
见到郑威廉也被擒获归案，白玲这才略感安心。
此次行动，
倘若郑威廉逃脱，保罗重伤，且未能找到他们从事间谍活动的确凿证据，
那么这次行动就彻底宣告失败了。
尽管如此，
白玲的心绪仍未平复。
他们掌握的情报显示，查尔斯与郑威廉存在交易关系，两人曾是留学时期的同学。
而突然冒出的这个名叫保罗的外国人，
白玲此前闻所未闻。
刚才她决定采取行动，也只是基于直觉做出的决断。
警卫连连长是一位年约四十、面容刚毅的国字脸中年人，
他走到白玲跟前，
皱眉质问道：
“白玲？”
“这事儿是你搞出来的？”
“你胆子可真够肥的，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你知道不知道这已经牵扯到了外宾？”
“处理不好，很可能酿成严重的外交事件。”
白玲回应道：
“金少校。”
“郑威廉和这个外国人涉嫌参与间谍活动。”
“这些人有多狡猾你应该清楚。”
“规矩你也明白。”
“一旦行动出现纰漏，消息泄露，责任该由谁承担？”
听闻此言，
金少校脸色阴沉下来。
他瞥了白玲一眼，又看向李怀山，
随后对白玲说：
“至少。”
“你应该事先跟我通个气。”
“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我看你怎么收场。”
“告诉你，虽然我们是老同学，但这件事我担不起，你担不起，市局也担不起。”
“你就等着吧。”
“等老罗来了，看你如何解释。”
说完，
金少校安排人员看管好现场，自己则去联系相关事宜。
那位金少校听了白玲的话，大致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下令将郑威廉押走，
倒也没有为难白玲和李怀山。
但在真相查明之前，这两人暂时不得擅自行动。
街道派出所所长，
在街道上拥有一定的权力，
可在国宾馆这种地方，这样的级别实在微不足道。
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人投来谨慎的目光，
李怀山无奈地看着白玲，调侃道：
“我还以为你挺能耐呢！”
“没想到。”
“抓到间谍份子了。”
“居然还是这样的待遇，真是心寒呐！”
“这算是上了贼船了吧，你也不顶用啊！”
听闻此话，
白玲面露尴尬之色。
原本她是觉得李怀山实力不凡，有意拉拢他成为编外帮手。
只是这次任务本身就超出了她的职权范围，
还牵涉到外国人士。
所以事情才变得如此棘手。
她万万没料到，
郑威廉竟敢在国宾馆这样戒备森严之地，搞到手雷这样的危险物品，
而且胆大包天，眼看事情败露，
竟连受伤的保罗也要一同灭口。
于是事情就演变至此。
未曾想，郑威廉竟有这般胆魄，在这国宾馆之内，竟能搞到如手雷般的玩意儿，而且狠辣至极。
眼见事情败露，
他不顾保罗尚且只是受伤未亡，竟似要将他也一并铲除。
白玲心知肚明，
若非李怀山在场，
今日之事，绝无可能如此收场。
即便眼下状况，若找寻不到他们的证据，依然是个棘手的难题。
不出半小时，
一辆轿车驶入迎宾馆，
停在事发楼宇之下，数人下车，其中一位中等身材、约摸五十来岁的男子径直走向白玲，毫不客气地言道：
“你闯的好祸，跟我过来！”
旋即，
他转向身边的金少校指示道：
“找个清静地方，我要问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金少校连忙应答：
“是的，罗部长。”
“请随我来。”
此人正是公安部的一位高层——罗勇。
李怀山看到这位罗部长，心中颇感惊讶，
因金少校口中的罗部长，正是电视剧《光辉岁月》中的罗勇，
早年进入四九城时，他曾是白玲的直属上司。
在解放前的日子里，
他是第一批进驻北平的核心人物，亦是四九城公安系统的最高指挥官，
而今已晋升为部长之职。
目睹罗勇出现，
白玲明显舒了一口气。
尽管老罗有时过于严肃认真，但对昔日部下总是关怀备至。
若非先前留学问题影响，
此刻，
她的职位绝不至于仅止于一个所长而已。
白玲携同李怀山跟随罗勇步入一间小型会议室，
罗勇没好气地道：
“自己坐下吧，难道还要我请你不成？”
“把整个事情原委说清楚，这么大的动静为何没有及时向我汇报？”
罗勇面色严峻，
不过并未过多责难，
只是认为自己的老部下行事过于冲动，
痛心疾首地道：
“你说说看，人家都做好了这般周密准备，你能找到人家的证据吗？”
“倘若处理不当，你的这个所长位置恐怕也保不住了。”
从战火纷飞的时代走来，
罗勇见识过无数风风雨雨，
指挥过多次抓敌特行动，甚至亲身参与其中。
虽敌特分子众多，但他关心的下属却屈指可数，
而白玲恰恰是他极为看重的那几位之一。
罗勇忧心忡忡，
这次事件发生在国宾馆，并且闹得沸沸扬扬，
若是处置不好，白玲这个小小所长定然承受不住压力。
白玲亦是满腹郁闷，
本是前来抓捕敌特，如今人已落网，
上面的人却只顾着消除影响，而非深究追查。
白玲赌气般说道：
“当不了就不当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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