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窈窕淑女 君子好逑
“世人熙熙皆为利来，世人攘攘皆为利往。”
在客栈用过早饭，谭云缺与伍小八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看着世人的忙碌，对于死里逃生的他们，此时最大的期许便是伫足欣赏沿途的风景。所以，谭云缺与伍小八此刻就坐在酒楼临窗的席位上，吃着上好的酒菜。
酒楼是伍小八找的，酒菜也是伍小八定的，对于吃喝玩乐，伍小八从来只选最好最贵的，所以这酒楼是这城里最好的，桌上的佳肴也是这酒楼里最贵的。
因为伍小八在吃喝玩乐方面出手阔绰，是以与他相识的人就送了个“土八鸽”的外号给他。
吃着桌上从来没有尝过的山珍海味原本是件很快乐的事，可是当谭云缺看着街上成双入对的男女，却不由伤感起来。想到自己历尽万难为之付出真心的女孩，如却与别人比翼双飞，而自己仍旧孤苦伶仃一人，怎能不让人伤心？
伍小八见谭云缺突然间变得心情烦闷，于是便问道：“你为何突然间愁苦起来，敢情是此间的酒菜不合你的味口？”
谭云缺道：“小八说哪里的话，此中酒菜皆是我吃过最好的，只因刚才想到自己，真心追求的女子如今已傍他人身侧，所以有些感伤。”
伍小八道：“云缺，你以这样的态度对待女子可就显得有些外道了。”
“男女之间产生爱情的东西有很多，金钱、权力、外貌、性格、才华等等，但惟独真心最廉价，因为真心并不能产生爱情，它只是爱情增值的价码而已。你如此真心对待一个女子，而她却没喜欢上你，可以说她从一开始就没将你列为择偶的对像，有的可能只是将你当成亲人对待。”
谭云缺不以为然道：“可是书上不是记载有很多是因为真心付出而得到爱情吗？”
伍小八道：“书上很多东西都是杜撰出来的，就算有，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能被世人所歌颂吗？”
“因为他们的爱情感人肺腑，值得后人学习。”
“确实，但那也是因为缺少而被世人称颂。其实很多东西都是这样，而且都是说教者愚弄世人的工具罢了。”
谭云缺默然，他虽然不愿赞同，但也不得不承认伍小八所说的并没有错。
伍小八道：“我与你是共过患难的，我也不愿你难过。”
谭云缺道：“小八言重了，你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而已，其实我也明白配她不上，我只是尽力争取一次罢了，而且我早前已经释然。”
伍小八道：“如此最好，如果云缺不嫌弃，我们交个朋友如何？”
谭云缺道：“能交你这个朋友却是我的荣幸。”
伍小八笑道：“好，既是朋友，那便应倾心相交，不才我对于交往女子却也略懂一二，现在便同你一同探讨。”
谭云缺笑道：“小八如若不嫌我资质鲁钝，那却是再好不过。”
旋即二人便把酒言欢，大谈男女之事。一阵长篇阔论过后，谭云缺道：“按照你的说法，这世间男女除了身上部位略有些不同外，心思却是大都一样？”
伍小八道：“然也，只是女子历来受儒家思想的束缚不敢过于表现出来罢了。”
谭云缺又道：“那你所说的与陌生女子搭讪，难道不会有伤风化？”
伍小八道：“我们只是礼貌地认识，又不是性骚扰，何来有伤风化一说？再者那些女子，并不排拆被人搭讪，甚至还期待被人搭讪。”
伍小八看着谭云缺难以相信的表情道：“你不相信的话，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
说着伍小八望向前方，向一人独坐的姑娘走去。
谭云缺向那姑娘看去，只见她身材长挑，瓜子脸，柳眉星目，虽无十分颜色，却也占了八分。
伍小八从容走到那姑娘身侧，作揖道：“姑娘，小生打扰了。”
那姑娘见有陌生人来搭话，不由柳眉一蹙。
但伍小八却作视不见，又继续道：“方才我朋友遇到一件烦心事，他说原本与他青梅竹马的女孩却因为她父母的贪财硬是要将她嫁给那霸道的二世主，问我该如何决择，可是我也不懂女孩子的心事，所以问姑娘，如果姑娘是那女孩的话会怎么做？”
那姑娘气愤道：“如果是我的话，就会不顾他们的承诺，与心爱的人悄悄溜走。”
伍小八道：“那女孩也曾有过这样的想法，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果就此逃走的话，会使他们难堪。”
那姑娘道：“可是这父母只贪图钱财，却不顾女儿的幸福，实在太无情了。或许等多年以后再回来，他们会理解的。”
伍小八道：“姑娘言谈，真如卓文君在世。”
那姑娘道：“公子谬赞了，浅肤之见，焉敢与卓文君并论。我只是不愿那姑娘因为她父母的一时贪念而贻误终身。”
伍小八道：“姑娘说得对，我一定要劝阻那姑娘，切勿作出不明之举。”
伍小八又道：“看姑娘打扮，好像是修真之士。”
那姑娘道：“我是锦绣宫的弟子”
伍小八道：“难怪给人感觉与众不同，原来是修真的仙子，但不知贵派怎么放心让姑娘一个人下山历练？”
那姑娘道：“没有呀，我师姐们出去办事去了，要我在此处等她们。”
此后伍小八与她又聊了别的东西，很快二人便欢言洽谈起来，从交谈中，伍小八也知道她叫妙可言。约莫过了两刻钟时间，妙可言似乎开始望向那上楼的梯口处，伍小八估计她的师姐们已将要回来，并怕她师姐们撞见她与陌生人人搭话。
于是伍小八很识相地对妙可言道：“我朋友还在等我，在下先告辞了。”
“嗯，伍少侠保重！”妙可言声音很低，好似带着些许失落。
伍小八长身站起，转身欲要离开，突然复又转身对妙可言道：“与妙姑娘相谈甚是欢愉，不知还有机会再聆姑娘仙音否？”
妙可言想了想道：大概三个月后，师父还要派我们下山来此处办事，如若有缘的话自会相见。”
伍小八微微一笑道：“我想我们一定会有缘的。”说着又回到谭云缺的桌上。
谭云缺见伍小八居然能与陌生女子聊得如此火热，心中也是欣羡不已。
“伍小八，我什么能变得像你这么厉害？”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好，你说，我该怎么做？”
“追求女子无非就是‘胆大、心细、脸皮厚。’此三点中，胆大最为关键，所以你得先从胆大入手。”
“这个嘛，杀人放火的事我好像真的干不出来。”
伍小八厉声道：“谁要你去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了，我只是要你去跟陌生女子打招呼，说说话而已。”
谭云缺讪讪笑道：“那就好，只要不做那些事就行。”
伍小八见刚才那个叫妙可言的姑娘已经被她师姐们带走了，顿时也放下心来，指着前方不远处，独坐一桌的姑娘道：“你过跟那姑娘说几句话。”
谭云缺望向那女子，只见她身材袅娜，秀发披肩，首蛾眉下一双星目，灵动活泼。虽然脸上肤色略显黑色，但难掩俏丽之色。
谭云缺一想到要与她搭话，不由咽了咽口水道：“小八，我过去开口跟她说什么？”
伍小八想了想道：“你还是新手，以故事做为开场可能不行，那你就跟她说，我在远处看到你，感觉很想认识你，于是就忍不住过来跟你打个招呼。”
谭云缺应道：“好！”，起身向那姑娘走去。可是还没过几步，心下便虚得发慌，跟着手也开始发抖起来。但又不好打退堂鼓，免得惹伍小八讥笑，于是只能硬着头皮来到那女子桌前，颤巍巍地道：“姑……姑娘，我……我在远……远处见到你，感……感觉……”
那姑娘还没等谭云缺说完，便轻啜一口茶微微一笑，道：“你很想认识我是也不是？”
谭云缺见她微笑如初绽的花朵般美丽动，声音如黄莺出谷般，清脆悦耳，一时间不由呆了。
那姑娘见谭云缺愣在那，呆望着自己，不由微嗔道：“喂，你听见我说话没有？”
谭云缺被她一说，立时回过神来，因方才自己的唐突之举，羞得面红耳赤，不知所措，只能讷讷道：“是，敢……敢问姑娘芳名？”
那姑娘似乎还没见过如此拙劣的搭讪，不由吃吃笑道：“小女子姓顾，名婉情。”
“哦！”谭云缺顶着剧烈的心跳，尴尬地应了一声。
顾婉情见谭云缺一直拘束地站着，挺难受的，就开口道：“你坐呀！”
“好”谭云缺整理下衣襟，慌忙坐下。
顾婉情俏眼望着谭云缺，喝了口茶道：“很不巧，我刚好有事要走了，有缘下次再叙吧！”
谭云缺此刻心中激动得真不知如何开口才好，这时那姑娘说要离去，反到松了口气，忙应声道：“好，下次再见！”
顾婉情轻巧地离开酒桌，来到那柜台前，回首向谭云缺微微一笑，慌得谭云缺忙以微笑相还。
在那女子走后，谭云缺返回到原来桌子坐下，手脚兀自不断发抖。
看到谭云缺吃憋的样子，伍小八似乎早料到一般，笑着对谭云缺道：“如何？”
谭云缺喝了口酒道：“我太紧张了”
伍小八道安慰：“每个人第一次都是如此，多试几次以后自然就克服了。”
这话虽如此说，但谭云缺心中总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
谭伍二人吃好后，就去柜台结帐。然而结账却被告知方才那女子二十多两灵石的账居然要算在谭云缺头上。
谭云缺顿时委屈道：“可是我和那女子根本就不认识啊！”
那掌柜严厉道：“那她说她帐记在你头上，你为何还冲她笑，你们是想吃霸王餐是不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谭云缺无奈道。
最后伍小八对谭云缺道：“不就是失去了点钱么，没什么大不了的，既然是我让你惹的祸，这些灵石我来出。”
谭云缺不好意思道：“这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等我卖了这些东西，就把钱还你。”
伍小八道：“你对我有救命之恩，这些身外之物算得上什么，走，我带你去放松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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