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家的豆子你收了吧

　　李勇接过水，喝了一口，道：“他们可是这天阳城中有名的小混混，你可要小心着才是。”雅歌知道这是为了自己好，忙不迭的点头。李勇刚见周瑞他们也不像是来闹事的，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上下打量了一些这铺子，道：“雅歌兄弟，这是你开的？真不错。原来你是来天阳城开铺子的啊！”

　　雅歌听了这话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当年自己瞒了好久，都没说自己来天阳城是干什么的。道：“是啊！之前也没给你说。”

　　李勇笑道：“你之前不说也是应该的，毕竟做生意的话，怎么都是要有本钱的，这出门在外，财不能外露嘛。”李勇在外面跑镖好久了，这人情世故也是知道一些。

　　“对了，李兄，你中午吃饭了没有？”雅歌觉得这个话题还是不要再说的好。

　　这话刚刚说完，便听得李勇的肚子咕咕叫了，惹得雅歌光在一旁抿嘴笑，李勇倒是不好意思起来。一旁的纪母道：“我这还有豆花和油饼，李勇也尝尝婶子的手艺。”说完便去后厨给李勇端了豆花和油饼来。

　　李勇尝了两口，觉得味道不错，便大吃起来。

　　自此，李勇每次来天阳城中都会来雅歌这里吃一次豆花，而周瑞因着雅歌说了吃豆花不要钱，所以也常常来吃，这小石头和雅歌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和雅歌关系也好了许多，转眼间大半年过去了。

　　这天下午，天色怎么看都是灰蒙蒙的，感觉过不了一会便是要下雪的，这天色不好，今天来铺子中吃饭的人也少了，就是前短段时间，雅歌铺子中新推出的火锅子，今天也没人来吃了。

　　纪母在一旁看着，雅歌这半年因着在吃食上没有短缺过，倒是长高了不少。这翻过年去可就是十三岁了，又长了一岁了。这身上的袄子怕是又快不能穿了，要从新做了。

　　“雅歌，我看今天怕是要下大雪了，怕是没有人来吃饭了，你将这门给关了，再将门板给上上吧！这天，可能还会有大风。”

　　雅歌看着门外的天色，想来到时候北风刮起来，不上门板还真的不行，便将门给关上了，一块一块的上门板。正当雅歌上最后一块门板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了敲门声。可是外面都已经开始飘雪粒子了啊！难道这个点，还有来吃饭的？

　　不管怎么说，来者都是客，雅歌只好将门板卸下来，将门打开了一扇，这刚打开，满满的雪粒子劈头盖脸的吹了过来，吹的雅歌眼睛都睁不开。好一会才看见，竟然是黄大爷。这个黄大爷就是天阳城中那个卖豆腐的黄掌柜。

　　雅歌忙将门开了，道：“黄掌柜，这个点，您怎么来了？”自己是卖豆花的，黄掌柜是卖豆腐的，虽说这卖的不是一个物件，可是多少也算是同行吧！所以这能有什么事到自己这里来，雅歌还真的不大明白。

　　黄掌柜没回答，而是径直的进了屋子，后面还跟着黄掌柜的夫人，就是当初雅歌去买豆腐的时候给雅歌切豆腐的那个婆婆。再后面还有一个人，是黄掌柜的女儿，黄凝香。

　　这要下雪的天气，都跑到了这里是做什么？雅歌真真的是不明所以。但是这外面天冷，也只好让人进来，然后雅歌又从新将门给关上了。

　　这厅堂中央烧着一个火盆，雅歌只好拿了几个凳子，放在了火盆旁边，道：“黄掌柜怎么有空过来坐会？”雅歌有种预感，这不会是什么好事，毕竟黄掌柜和黄夫人年纪大了，这么大的雪过来，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黄掌柜半晌没说话，良久才叹了一口气，道：“纪掌柜的，我给你商量个事。”

　　雅歌听了直摆手，道：“我这就是个毛孩子，您说就行，叫什么掌柜的啊！”黄掌柜的年纪都能当自己爷爷了，所以雅歌绝对不会占这便宜的。

　　纪母也在一旁道：“有什么事情，您老说就行啊，我们能帮的一定帮。”

　　“我那边还有半屋子的豆子，我想着把它转给你，不知道你收不收？”黄掌柜看着雅歌道。

　　雅歌一时之间没有转过来，道：“黄掌柜，现在不是我收不收的问题，这豆子，您为什么要转卖给我？您也是卖豆腐的，这豆子经得住放，您自己留着呗。”

　　听了这话，黄掌柜没说话，在一旁的黄婆婆却经不住的掉泪，道：“我们这也是没法子了，这豆腐铺子开不下去了。”说着哭的更厉害了，一旁的黄凝香见娘哭成这样，也开始掉眼泪。这黄凝香一个二八年华的小姑娘，长得也是可人的，这也跟着哭，雅歌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可是听人说过，黄掌柜，你家的豆腐铺子都开了三代了，这突然不干了，这是什么事啊？”

　　黄掌柜一家和雅歌不一样，是土生土长的天阳城人，已经是祖祖辈辈的都生活在这里的人。这说不干便不干了，不管怎么说都是大事！

　　“黄掌柜，这铺子你们不干了，可是你们干什么？拿什么来吃喝啊？”这黄掌柜年纪大了，农活什么的不能干了，黄凝香还没有成亲也没有女婿可以依靠。难道是要改行？可是这祖辈传下来的东西怎么能说改便改呢？

　　黄掌柜伸手烤了烤火，道：“等把铺子里的东西都处理一下，我带着她们娘俩，离开这天阳城。”这话说出来，雅歌都愣了。呆呆的道：“为什么啊？”

　　黄夫人这才停止了哭泣，道：“纪掌柜的，你是不知道，这天阳城的府尹，王家的二公子看上了我家香儿。”

　　雅歌道：“凝香姐姐本就是二八年华，待嫁的年纪，那二公子要是人品还不错的话，嫁了便是，再说了，也算是我们高攀了，又为何这般的不乐意呢？”

　　黄凝香听完雅歌的这话，哭的更厉害了，纪母拽了拽雅歌的袖子，这里面怕是又隐情的。

　　黄夫人道：“这要是那王家的二公子人品好些，我们也就同意了，可是，纪掌柜，你是不知道，这王二才是那最让人讨厌的混混，年过三十，长得是贼眉鼠眼，整日带着一帮子家丁在天阳城横行霸道，调戏良家妇女。他都已经有七八房小妾了，我们怎么能让女儿入这火坑呢？”

　　这话听的雅歌和纪母是连连点头，这世间的父母那个不希望自己家的孩子能找一个安稳的男子嫁了，又何必去那富贵人家，受那一辈子都见不了几面的苦。

　　雅歌叹了口气，道：“这样吧，黄掌柜，你这豆子，我什么时候去搬比较好？”不管怎么说，这事遇到了，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黄掌柜道：“你这几天，哪天有空闲的话，去搬吧。银钱你看着给就行。也不急，王二说一个月之后才是什么劳什子的黄道吉日，到时候才会派人来迎娶凝香，我们在那之前走就行，不过，也是越快越好。”不过呢，免得夜长梦多，还是越快越好。

　　雅歌也只知道这个道理的，道：“行，我这两天的便将豆子给搬过来。”

　　黄掌柜听得了雅歌的答复，知道是雅歌同意了，才道了告辞，出了纪氏豆花店的门。雅歌关上门，看着黄掌柜在寒风中走着，后面黄凝香搀扶着黄夫人。深深的叹了口气。可是自己又没有什么权势，就是想帮忙都帮不上啊！看着天色越来越黑了，雅歌和娘随便吃了点东西，便端着火盆，回了后面院子，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一打开大门，便是满地的晶莹，看样子也雪是整整下了一夜的，俗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所以这会子，雅歌倒是觉得冷风直往袖子中灌。可是这生意还是要做的，简单的洗漱了一些，雅歌便开始摘菜，切肉，今天这么冷，那来吃火锅子的人一定很多。

　　这火锅中好像是在军中流行开的，据说还是先帝未登大宝之时，在军中常吃的呢。不过雅歌倒是很感谢这位据说是英年早逝的先帝，要不然自己的生意也不会这样好了。

　　刚把门打开，便已经有客人  来了。道：“这天也太冷了，上个锅子，吃吃暖和一下身子。”

　　雅歌忙在正厅中升起了火盆，道：“好嘞，您随意做啊！”说完便去后厨拿洗好的蔬菜，还有肉去了。这一天下来也是累的要散架了，等到了下午，雅歌看着人不多，便开始算着今天挣了多少的银钱，可是算着算着便想到了昨天黄掌柜冒着风雪来让自己收了他家半屋子豆子的情景，真真的是可惜，自己却是一点忙都帮不上的。

　　正当雅歌失神的空档，李勇却是背着一个大包袱进来了，雅歌这才回了神，道：“李修哥，天冷，赶紧进来烤一烤。”

　　纪母在后面听到了声音，出来道：“我不是说让你早点过来吗？怎么这才过来啊！”之前的时候，纪母就说让李勇在他们这里住几天，这天冷，来回折腾的也麻烦，所以还不如在这个住下，这不，李勇还真的搬过来了。

　　李勇道：“我这不是刚卸完货。”

　　纪母忙又拿了一些吃食给李勇，李勇在一旁吃着，雅歌继续算自己的。可是算着算着又走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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