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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5 章 一更


  可能是手里银子不多,也可能是对家里添车子这件事心有忐忑。

  叶存山直白的在存银面前也说过一回后,车子也等了五天才做好。

  他还挺讲究仪式感,他当天不去拿,要等到月中休沐了,亲自去把骡子牵了,再去把车子架上,一路赶回来,接上云程跟存银,带上小圆圆,去柳小田新居喝乔迁酒。

  云程要给自家夫君面子,他抱着圆圆不说什么,引着圆圆小手在车子里这里碰碰那里碰碰。

  小孩儿对新鲜环境好奇,表现乖巧,也很给面子,时不时笑两声。

  存银最近因为去大嫂房间里睡了两回,胆气见长,想要压过叶存山的家庭地位,敢对他指指点点了。

  “不是我说你,大哥,你真的很败家,要不是大嫂能挣,谁家有了银子这么花?”

  叶存山本想说,这车子是他自己挣银子买的。

  想想,他的银子都是廪保银子。

  今年廪保银子多,还是存银出力的。

  存银认识的小学生朋友多,让他小赚了一笔。

  没底气,他让存银闭嘴,就不训他了。

  存银还来劲儿了,“嘿,你可真有意思,你还教我‘忠言逆耳’了,我说话你不爱听,那不就是我说得对?”

  云程听他俩拌嘴怪有趣的,没忍住笑了声,跟圆圆的声音重叠,没引起兄弟俩的注意。

  叶存山要威胁存银一下子,以稳住自己的大哥威严。

  但存银嘴快,立刻又说:“买就买了吧,车子总能用上,可谁家也没这个用法吧?这么几步路,还要我们挤在里头,你不嫌弃热得慌啊。”

  叶存山停车,把存银揪下去了。

  “你走路去吧。”

  存银:“……”

  路不远,比杜知春家要深两条巷子。

  走路不到一刻钟,赶车还要更慢一点,因为小巷里一直有人来往,总要礼让。

  存银随便走走都能跟上,走几步,嫌弃他们慢,还自己跑了,先一步到了柳小田家。

  叶存山满脸不高兴。

  云程要哄他,“这不是挺好的?我还能坐着,不然路上抱不动圆圆,手累。”

  叶存山在家人身上花钱大方,对一家三口都大方,唯独不舍得在自己身上花银子,出去吃个饼子都不加馅儿。

  难得有个想要的东西,回来那兴奋劲儿,看着不是要跟云程胡闹的,买就买了。

  叶存山说府城还有其他地方可以玩,在城内的话,要比庄子近,一天跑来回也不累,到时他们有自己的车,租车的力气能省下。

  这年头许多人不讲究,车里卫生情况不太好。

  叶存山要提前看好,多给银子叫人里里外外的擦洗。

  大人能抗抗,怕小孩儿染了病。

  自家的就没这个顾虑了,他们时时注意着。

  云程顺着他的话说,“知道了,你这个一家之主当得不错,知道给咱们省力。”

  他不需要多哄,等到柳小田家,情绪就好了。

  车子不管用不用得着,家里有,总归不一样。

  来了,就要得几句羡慕的好话。

  都是认识的友人,进来讲话聊天都随意。

  柳小田跟元墨住进来几天,特地挑的休沐日摆乔迁酒,家里热闹。

  因大家的学习、事业都有交集,饭后都聊得不错。

  柳小田要跟柔娘窝一处,说说孕期的事,聊聊食谱,也说说身体情况,算算月份。

  罗旭跟叶存山、杜知春都在读书,凑一块儿能说说读书学习的事,他现在是师弟,要请教的东西有点多。

  叶存山介绍给他认识的书生里,有谢晏清,他俩现在处得挺好。

  谢家南来北往的行商,各地书籍都能带回来一些。

  罗旭说了几个书目,问他俩有没有,“我已经抄录好了,要是没有,可以要书童来抄录一份。”

  从京都那边传来的书,叶存山跟杜知春都有。

  江南那边的就没,能要去看看。

  云程跟元墨还有庆阳一起,则是说话本铺子的事。

  存银要跟他一块儿,在旁边带圆圆玩。

  元墨收到云程手写的一册爽点有段时日了,他没急着找云程说,自己做过总结。

  他看的闲书少,但《史记》《通鉴》两本里也能提取很多用得着的东西。

  云程没写的,他也顺便总结了一些,今天跟云程聊着找个对应的点。

  云程安静听他说,少有插话的时候。

  心里也想着,难怪有天降紫微星的说法,初始阅读量跟理解能力就不是一个层级。

  对比起来,柳文柏那种书读得少,奇思妙想多的,才更像是天赋。

  天赋不天赋的,他不拿出来讲。

  肯定元墨的想法后,也是劝他,“这一册《状元》修改定稿后,你暂时别写了,好好学习备考吧,也空空脑子。”

  这段时间也能沉淀,把写作期间的感悟都消化掉。

  院试后开班,系统梳理一回,再带元墨一阵,主编的人选就能定下。

  庆阳现在是要发展副业,不能纯给人画立牌挣钱,想往漫画方面发展。

  他们关系要更亲昵一些,有个亲戚关系在,云程对他是倾囊相授,直说了漫画都在摸索,庆阳的起步不晚。

  会画,适应好,也要学学怎么构建一个故事。

  会构建故事,能画出来,就能独立创作,不然一辈子都只能画话本改编的作品。

  改编对他们来说,比原创还难。

  不清楚改编的方向,不知道哪些画面可以增删,也不知道将文字转为图画时,哪部分能调整。

  存银在旁边听着,握着圆圆的小手手,频繁对云程投去惊奇崇拜的目光。

  正在谈事,不好说,云程就把桌上瓜果给存银,还把他当小孩子哄着。

  存银就带圆圆去找他大哥。

  聊学习的气氛还松快一点,叶存山跟杜知春性子挺像,都喜欢在外人面前端着,到自家人面前就随意许多。

  读书的事,说来说去就那些,不懂再问,没有平白无故抓着人指点的道理。

  他们聊书院八卦多。

  杜知春入府学以来,精神都很紧绷,学得刻苦。

  柔娘怀孕后,他人开始飘了,加上参加诗会后,他的孔雀尾巴藏不住,近段时日在府学里到处晃悠溜达,恢复了蔚县书院时的花孔雀姿态,处处炫耀,生怕别人不知道,十足欠揍。

  他也不在意,以后都要去考乡试了,能不能继续在府学天天见面都不一定。

  现在多数是叶存山吐槽他。

  “教官找我了几次,委婉打听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怕杜知春受了刺激,好好的苗子,毁了。

  罗旭那边也有乐子,私塾里经常会有讲学,是个特色。

  讲学需要占座占位置,他初来乍到,谢晏清又是路痴,回回讲学都挤不进去,但又运气贼好,大家都抢着去听,却都不愿意坐在先生正前方,他俩就要去,去了以后很高的概率会被点名提问。

  能考上秀才,学识都不错了,都能答上几句,只是不够全面,这简单算算,也是一对一指点了。

  还因为次数多,先生对他们眼熟,平时功课都多有指点。

  存银要来围观,就被三个人看。

  他来是想跟大哥说悄悄话,被看得不好意思,就说带圆圆转转。

  最后还是去了柳小田跟柔娘那里,他也发现,这些育儿经,他都挺感兴趣听的。

  圆圆乖,也有了些重量,现在还是下手没轻没重,很容易出全力去挥小拳头。怕打到柳小田跟柔娘的肚子,存银就把人拘怀里抱着。

  柔娘不常出门,住这么近,一年里也就是过年过节多有走动,平时不怎么见面。

  她再看存银,还觉得感慨,“我之前看你,你还是只会傻乐的小孩儿。”

  当时去静河村玩,在河边吃烤鱼,存银被夸一句就殷勤的跑前跑后,被他大哥看一眼,说一句,都茫然得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人。

  现在已经有了点少年郎的样,担得起事,也褪了些许稚气。

  存银摆手,“没有,我就是跟平枝姑姑学了点礼仪,能糊弄糊弄人。”

  柔娘只是笑。

  书香门第的小公子她也见得多,本性如何,不是学点礼仪就藏得住的。

  比如二弟杜知秋,自幼跟着杜知春一样,书堆里打滚长大的人,不论书读得如何,耳濡目染之下,总要比存银这半路学起规矩的山村小孩儿强。

  他的性子,也就在书斋经营上显得沉稳点。

  存银看起来不像,更像是把天真无忧的一面留给了家里。

  所以今天散场时,她跟云程说了几句。

  “你们这孩子怎么养的?跟我也说说,我不想养个闷葫芦罐儿,想要性子开朗些,但知春的娘亲已经去世,不知道知春的性格怎么养出来的,蔚县那边回信,说他出生就活泼,我寻思着,这活泼的性子,不正需要引导吗?”

  养存银时,云程还总跟叶存山置气,说就叶存山会养娃。

  养圆圆后,云程就老老实实听叶存山的,从手忙脚乱到现在应付自如。

  也要结合一些平枝姑姑书的育儿经,不然养不出来大家闺秀,平枝姑姑愁得整晚整晚睡不着。

  这些以后能细说,现在主要的,也是云程觉得最有用的,“大人的情绪会影响到小孩子,养的时候自己的情绪要管理好,别随便在孩子面前发泄。”

  圆圆现在还没有感受到多少负面情绪,有小宝宝的本能,得不到满足,想爹爹跟叔叔时会哭,但不会很熊,不讲理,她的认知里没这个。

  家里宠着,她还没小伙伴,这个情绪感知稍晚,叶存山说能等她大一些,带她出去玩,慢慢就感受到了。

  云程就怕这样环境极端,把圆圆养得心理脆弱。

  不过叶存山说没事,趁着小孩子心性没成型的时候,天塌了最多哭一场,可以多摔打摔打。

  比如存银,打小就被骂。

  骂赔钱货,骂克死亲娘,骂拖油瓶,骂以后没人要他。

  刚开始做家务的时候,也被骂笨手笨脚,以后嫁不出去。

  现在不都挺好的。

  那时哭一场就成,现在回忆,难过有,不会特别伤。

  搁在现在挨骂,气性就不一样了。

  大抵是说到了这个,叶存山恍惚了一下。

  回家路上话少沉默,后知后觉发现了存银“长大”的原因。

  可能是过年时,被叶大骂的。

  等都收拾妥当,叶存山想了想,还是去敲存银的门,要跟他聊聊。

  小屁孩儿也有话等着跟他说,看他进来,两眼亮晶晶的。

  叶存山就先等他说,存银跟他讲:“大哥,你还记得大嫂以前在静河村的样子吗?”

  那当然记得。

  内向,胆小,怕生。

  跟人话说多了都要脸红。

  很多东西不懂,办事之前都要问他,心里没底。

  存银说:“我看他今天跟元先生还有庆阳哥讲话的时候,都可威风了!”

  叶存山注意着他们那边,怎么就威风了?

  存银说:“你看大嫂从前就不会这样,叭叭叭跟人讲很多,说得头头是道。”

  叶存山就觉得孩子不能光学成语,也要教教句子用法,好好的话,从他嘴里蹦出来,怎么跟损人的一样?

  存银不计较这个,看他大哥没反应,还着急,“你看大嫂变得多不多?”

  叶存山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存银嘿嘿笑两声,开始扭捏了,“大哥,你说我以后能这么出息吗?”

  叶存山没忍住笑了下。

  存银抿着嘴巴不吭声。

  叶存山说:“能啊,为什么不能?”

  他是知道云程的来处,知道他能有今天,不是因为这短短几年里的发展,而是有前面二十多年的沉淀。

  存银从前耽搁了,村里没什么好条件,他自己也狭隘了,把孩子往勤快麻利的方向教,想着以后嫁人不吃亏。就给存银启蒙,教了写字,叫他背了《三字经》跟《千字文》,缝补衣服都学得糙。

  现在有云程手把手带着,存银年岁也不大。

  以后家里会更好,他起步也好,到时自己有铺面,也能“威风”起来。

  存银不好意思,抓抓脸,“也能有大嫂那么厉害?”

  “能啊,一年不行就三年,三年不行就五年,五年不行就十年,你再笨,不会十年也没混个名堂出来吧?”

  存银瞪眼。

  这不可能!

  大嫂跟师傅都夸他很有天分!

  那就得了。

  存银的事儿说完了,问叶存山来找他干嘛,“今晚又要换房睡吗?”

  叶存山说不是。

  屋里没其他人,他跟存银说话都直来直去,意识到孩子心理问题,也不会跟云程一样旁敲侧击的试探,所以他把话直白的问出来时,存银还愣了下,然后低头,半天没说话。

  叶存山不急,有耐心等着。

  过了许久,存银才点头,“那么久没见面,见了就骂我,我给他送东西他也骂,给他送礼他也骂,在外面又不是没给他写信寄东西,怎么回回见了我都骂。”

  当时在村里没表现出来,后来长时间没跟谁提过,这会儿讲出来,还能抹抹眼泪珠子。

  有时候也在想,是不是家里都是儿子,只有他是小哥儿的原因。

  因为大哥是不挨骂的,两个小弟也被叶大好好捧着养,就他,怎么做都要挨骂。

  存银问他,“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叶存山没瞒着,“你大嫂说你突然长大了。”

  存银眨眨眼,“这不是早就长大了吗?”

  他默认是圆圆出生后,他就长大了。

  辈分都抬了!

  叶存山就知道,存银是心里有气,性子没变太多。

  兄弟俩性子像,他也是心里藏着气,才能坚持读书,想要出人头地。

  算是他性格里霸道的一面吧,他自己就硬扛着,对存银就有要求。

  他让存银有事就跟家里说,“大孩子的心事不好打听,我早出晚归不在,你大嫂忙,你也知道。”

  关心有,时刻把心神放他身上,就不太可能。

  总有疏漏。

  存银都没当回事儿,“那我总要长大的,这不是挺好的,我还想以后出息点,最近也跟师傅学了些,他从前跟元先生都有一股子气憋着,但真的把日子过起来了,却不会回头看。”

  来跟弟弟谈心,结果被灌了一碗鸡汤。

  叶存山从他这里出去,跟云程说起,“我感觉也是,要我以后考中了,我肯定不会再去石泽县,大老远跑一趟,就为了去炫耀,人家也不一定记得我。”

  云程眨眨眼,感觉今天家里的酸情超标,拍拍炕边,要叶存山赶紧过来。

  “一起看颜色漫。”

  叶存山就不酸了,到炕上几步路的距离,外衣都脱了。

  云程要扫视他的腹肌,看看他身体上分布匀称的肌肉,羡慕得无以复加。

  “我都坚持跑步了,还是白斩鸡一个。”

  他腿跟腰腹都紧实了不少,只是肌肉难练,他单纯跑步,简单做做平板撑,还到不了那个强度。

  还有一个很悲伤的事。

  存银都长个子了,眼看着要超过他了,他还只长高了那么一点。

  一米八是不可能了,看起来一米七三顶了天。

  等叶存山坐他边上,他就不想了。

  跟叶存山说没都画,“都是抽空画的解压的东西,画风可能很诡异,看起来像是鬼怪跟人,你要是接受不了,就赶紧直说,别硬看。”

  看萎了就完了。

  叶存山接受力高。

  而且他要云程画这个,是钓夫郎的。

  云程说了,解压的颜色漫,只画有感觉的。

  有感觉的,在他这里,默认是云程喜欢的。

  他要看看云程都喜欢什么样的。

  翻开以后,他发现跟他想的很不一样。

  各种,奇奇怪怪的,他看了都直皱眉的东西,云程都有画。

  有三个人的,四个人的,还有怪物的,还有藤蔓的,也有围观的跟公众场合的。

  叶存山:???

  云程问他是不是很有意思。

  “平时可不敢这样。”

  不然怎么叫解压呢。

  叶存山提的东西,他也有画。

  就是以上动作戏的场景布置。

  叶存山:……

  “程程,天晚了,睡觉吧。”

  云程有一丢丢的紧张。

  怎么。

  还真给看萎了?

  这也没有多奇怪吧。

  他望着叶存山。

  叶存山回望他。

  相顾无言一阵,云程尴尬,把画册回收,躺下,安详闭眼睡觉。

  尴尬这情绪,会有延时性。

  当时不觉得,事后越想越尴尬。

  特别是当晚,叶存山没其他表示的时候,云程后面几天看他都要躲着。

  清早跟他一块儿出去跑步,都不手拉手了。

  叶存山肯定要问缘由的,云程不说,他也猜得着。

  他要跟云程再提颜色漫,云程还不干,一副“我不听,再说我要生气”的态度。

  叶存山:“……那你说个法子。”

  云程没别的法子,“等我忙完这一阵就好了。”

  这一阵,一直忙到了中秋。

  是柳文柏的《冥婚》赶在月底前交稿。

  雕版印刷需要时间,每月的稿子是二十发售,有时间弄。

  云程把这稿子审完,确定几个修改细节,就是《状元》最新册的审稿。

  元墨更换了几个爽点,要看看流畅度。

  这两册稿子磨合修改两三天后,就是《王家村》漫画的突破。

  《王家村》尾卷卡稿,卡角色神态。

  这段时间云程都要把人物表情画吐了,庆阳跟钱满盈每天临摹的废稿也有一箩筐,终于找到了平衡点,能继续往后画。

  这期间也起废稿分镜,往后画时很顺。

  预算最迟九月底,话本铺子的首部漫画就能发行。

  云程问金掌柜,“彭先生那边都说好了吧?邀请函会帮我写吗?”

  这事云程说亲自拜访,叶存山说彭先生在学生面前会端着点架子,叫金掌柜去正好。

  交给金掌柜,还碰了两次壁。

  金掌柜说已经好了,也给云程看。

  彭先生把“以文会友”的气势写得非常激昂。

  云程看得都心情澎湃,这稿子就没问题,到时能直接用。

  至此,就等着民驿、镖局跟仵作那边的取材,把话本铺子的长篇稿件接上,今年就很圆满了。

  因话本铺子也有利益关系,云程说了,他们辛苦收集到的资料,除非自己愿意分享,不然铺子里任何人要,包括他,都能拒绝不给。

  以防别人白捡便宜。

  这时代不像后世,能有个百度随时查。

  即使是分享,也要等到人家挣了银子再说。

  所以他现在还不知道具体进度,只在后头闲暇时,把要给他们扩写的故事线都写给了出来。

  仵作破案题材,会参考现代看过的小说电视剧。

  他比较习惯的创作方式是,一条主要线索贯穿全文,开头一个小案子,破解表面谜团以后,就掀开了蒙在水面的黑纱,看见了里面汹涌的暗流。

  约莫五到六个案子,就能合起来打最终大反派。

  通常会有友方角色出现立场转变,最信任的队友,其实是坏蛋。

  两册故事线框架相同,但开始的渊源,跟案件最终指向并不同。

  最终都有很大的利益。

  冒险题材的梗概会更好写一些,从小到大接触的东西。

  大逃杀类型的话,还是短篇适用。

  再长篇,就需要副本来接,不然逃久了,读者的情绪都要崩断了。

  短篇的故事线很好梳理,一些商业性强的动作大片就这个结构。

  长篇的就参考上面说的,需要副本衔接。

  这里云程先给他写出来前两册的纲要,方便以后调整。

  到八月十五中秋节,赶着云程生辰前一天,《王家村》彻底定稿,只等杜家书斋的人来报价。

  先过节。

  云程给庆阳和钱满盈都准备了丰厚的节礼慰问。

  月饼备了些,是他说了馅料跟现代的月饼做法,能尝个鲜。

  其他鱼肉都买了些,也包了大红包。

  今年这稿子画得辛苦,这些该给的都给。

  叶存山给他把蛋糕拿回来。

  今年是一家四口过。

  圆圆一岁半了,是个大宝宝了,爱走路,能吃的东西更多了些。

  纯天然奶油跟蛋糕,也能给她少吃一点。

  想吃更多,就要抱着长辈的腿撒娇。

  从前看叶存山脸黑,跟他说话会撒娇。

  现在又大一些,已经知道“有用撒娇”跟“无用撒娇”了。

  想吃东西,想玩,就要对云程跟存银撒娇。

  想骑肩膀,想举高高,想吹风,就不用撒娇了,因为叶存山每天回来都会带她玩。

  云程就想到叶存山之前跟他说的育儿经,“圆圆这是不是也习惯你这样了,所以觉得理所当然了?”

  叶存山“嗯”一声,“姑娘家么,从小就要给她挖个坑,以后可没人跟她亲爹一样对她这么好了。”

  存银听得一口茶都险些喷出来,“大哥,你心眼儿都成筛子了吧?”

  叶存山说他是读书没多少空闲,不然存银也能再教教。

  存银就洗耳恭听,“比如呢?你要教我什么?”

  叶存山:“把你教得一点秘密不留。”

  外人哪里有哥嫂可信。

  可惜了。

  存银没以前好哄了。

  他从二月份后积攒的信件,半年下来有小半箱。

  没寄出去,开始有些寂寞,但现在觉得挺好的。

  躺在那里生灰的秘密与心事,永不会被人光顾察觉。

  有种孤独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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