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屈辱
幽静的宅院中，夜苍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天的时间，他封闭五感，全力恢复神识，效果果然比之前好了许多，已经恢复了两成。
斩月百无聊赖地坐在树上，逗弄着树上的蝼蚁。夜苍睁开眼睛的同时，她立刻飞了过来。
“辛苦了。”
夜苍从地上站起，握了握拳头，空间隐隐扭曲。
虽然没有用神识探查，但浓郁的血腥味告诉他，这里发生过一场大战，或是屠杀。
“辛苦……是什么？”
斩月歪了歪头，高冷的小脸带着有些懵懂。
“辛苦，就是你做的不错。”
夜苍揉了揉她的头，迈步向门外走去。
“下次，记得将尸体也一并处理了。”
打开大门，夜苍吹出一团冰焰，将四周的尸体焚烧一空。
做完这一切，他瞥了一眼某个方向，重新走进了宅院。
宅院的拐角，御辰浑身颤抖，眼神惊恐。
刚才的一幕，让他有种堕入地狱的感觉。
他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火焰，森冷如九幽狱火，虽然只有一瞬间，但给他的心神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尤其是夜苍最后投来的目光，如同一双魔鬼之手，死死捏住了他的心脏，让他的心脏出现了短暂的停滞。
如果不是恐惧到了极点，他恨不得立刻逃离这里，离这个宅院，离这个人越远越好！
不知过了多久，御辰无力的瘫坐在地，冷汗瞬间将他的全身浸湿。
“他……还是人吗？”
御辰只觉喉咙发干，双腿发软，全身有种虚脱的感觉。这种虚脱，比他修炼一整天还要无力。
一连深吸了好几口气，御辰这才平静下来，只是脸色依旧苍白。
‘我到底在怕什么？死吗？’
御辰垂头，凄苦一笑。他不是问自己，而是在提醒自己。
为何同样是人，他的资质会如此之差？
为何他付出那么多，却得不到应有的回报？
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御辰眼神剧烈闪烁。
为何要害怕？
这种力量，不正是他一直渴望的吗？
与其窝窝囊囊活着，不如赌一次！
御辰咬了咬牙，扶墙而起，大步走到门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求前辈收我为徒！”
说完，他重重磕了一个头。
这一头，他磕的很重。只觉脑中嗡嗡作响，就连意识也出现了短暂的眩晕。
不过，他坚持着没有倒下，也没有起身。
时间点点流逝。
一个时辰过去了，大门仍旧紧闭，庭院里也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御辰很失望，但并未起身。因为他知道，一旦离开，他就会错过人生中最大的机缘。
时间慢慢流逝，圆月已经开始出现残缺。
月更天、月隐天……
待到最后一道月光隐退，御辰这才脸色苍白的抬头，有些踉跄的站了起来。
望着紧闭的大门，御辰咬了咬牙，壮着胆子问道：
“前辈之前所言，可还算数？”
他不是傻子，知道再这样下去，肯定不是办法。
如今，他只能寄希望于大姐的人情。只是事到如今，他也不确定对方会不会履行当初的承诺。
话音刚落，紧闭的大门忽然打开。
御辰闻言，有些萎靡的神情顿时一振。
“多谢前辈！”
说完，他深吸一口气，快步走了进去。
庭院不大，御辰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躺椅上闭目养神的夜苍。
御辰再次跪倒在地，恳求道：“晚辈一心向武，求前辈成全！”
夜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不知为何，看到现在的御辰，他忽然想到了自己，想到了五年前的那个中秋之夜。
‘我没有父亲，母亲也不给我饭吃……只要你能给我饭吃，别说叫你爷爷，叫你祖宗都可以。’
‘什么狗屁的尊严，不要也罢！’
‘我就是一个混混，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的混混！’
想到那一夜的无助，夜苍眉头微微动了动。
或许当时的他，与现在的御辰并无多大区别，只是他比御辰幸运。
夜苍忽然明白了一些事情，也许有些执着，并非真正的执着，只是没有选择罢了。
心念至此，夜苍决定给对方一个机会，正如当初黄大牛给自己的一样。
“你，不适合习武……”
这话一出，御辰身体剧烈一震，眼中瞬间布满了屈辱之色。
因为这句话，他从小到大，听过太多次了……
‘十三弟，你不适合习武！偶尔唱唱曲，吟几首诗不是很好吗，那才适合你。’
‘御辰，你不适合习武，还是趁早放弃吧。’
‘辰儿，你不适合习武，我看还是听你父亲的，去太文馆读书，将来做一名文官，或许还是可以有一番作为的。’
……
一句句类似的嘲讽在他耳边回荡，御辰积羞成怒，忍不住霍然站了起来。
此时此刻，他哪还在乎对方是不是什么前辈高人。
他瞪着夜苍，怒吼道：“我是否适合习武，我自己清楚，不需要你指手画脚。之前是我御辰瞎了眼！前辈修为通天，御辰高攀不起，告辞！”
说完，他愤然转身，大步走出了庭院。
望着御辰离去的背影，夜苍表情依旧，不过，还是将剩下的话说完。
“你反而很适合修仙，如果选择修仙，将来的成就……或许很高。”
只是这句话，御辰已经听不到了……
御辰的离开，夜苍并不在意。与他有恩的是御青青，不是他御辰。
既然御辰觉得高攀不起，他也没必要强人所难。
当然，夜苍也不会就此离去。
御辰不来找他，那是他的事，如果他提前离开，那就是他违约。这一点，夜苍还是很清楚的。
唤出斩月，交待她看好宅院，夜苍再次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他没有完全封闭五感。他要在恢复神识的同时，尽量恢复一些实力。
只是没过多久，他就再次睁开了眼睛。
“此人，不要杀！”
看着走向大门的斩月，夜苍出声阻止。
然后他看向大门，平静地说道：“进来吧。”
如果换成其他人，他或许不会理会，但此人，夜苍觉得有必要见一面。
御青青站在门口，神情有些犹豫。
正踌躇间，宅院内传来夜苍的声音，让她忍不住身体一颤。
不过，想到府里的事，她的眼中闪过一抹坚定，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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