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为难
程芊羽点点头,引着程时安朝着凉亭中而去。
二人经过方才那些议论的女子身边时,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程时安的身上。
“咦,这是哪家的姑娘,怎么瞧着这般面生?”
“不知道,以前没见过啊!”
“你们瞧,她身边时程芊羽。她是程家的人,难道这个女子就是刚刚认回靖远侯府的大女儿?”
一瞬间,气氛尴尬起来。
这说人坏话的不少,可是说到人脸前的,这还是头一遭。
她们刚才都以为这从陇西而来的程家大姑娘,定然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毕竟,陇西那样的地方能见过什么世面。
可是她们此刻看着眼前身着胭红苏绣到女子,举手投足间尽是世家风范。她的一举一动,甚至要比他们这些自小在京中长大的规矩还要好些。
她们今日本想来看笑话的,未曾想今日他们竟然是个笑话。
众人互相看了眼,纷纷散去。不多时,这穆国公府有关于程时安的话题,再次被人谈论起来。
程时安并不在乎这些,她与程芊羽一道去了凉台内。此刻,这里已经围了许多的女子,并排而坐说笑的便是宋茹烟和程沐云。
因着她们是平辈,所以自然也没有谁先和谁见礼的说法。
程时安勾起唇角,淡淡的笑着说道,“时安今日承蒙宋大姑娘相邀来菊花台赏花,所以特来道谢。”
闻言,宋茹烟上下打量了一番,眼中满是鄙夷和不屑,“原来,你就是沐云妹妹的大姐啊?”
“你倒也不必道谢,若不是看在沐云妹妹的面子上,我也不会请你来。毕竟,你是从陇西那样的小地方来的,又是长在商户家里,若是哪点儿规矩错了,可就不好了。”
说罢,周围的姑娘们纷纷笑了起来,一个个看向程时安的眼眸中带着不善与嘲讽。
“对了,今日你既已来了,那么便不要同我客气了。我们国公府别的没有,有的是你没见过的好东西。”
“今日我特意带了最好的厨子,你想吃什么、喝什么尽管说来,我宋茹烟绝对不会看不起你的。”
说罢,她朝着程沐云微微挑眉。她们二人是多年好友,她自然是要为程沐云打抱不平的。
众人的目光在程沐云和程时安身上来回打转。如今,她们算是明白了宋茹烟为何这般针对程时安了。
她平日里虽然也有些自傲,可是也不会在自家办的宴席上说这么多让人下不来台的话。
程时安勾唇轻笑,“如此,那便谢过宋大姑娘的好意了。我虽然来自陇西,可倒也听过京中的一道名菜,就是不知穆国公府是否有了。”
“程大姑娘,你这是瞧不起谁?小门小户出来的,就是上不得台面。今日,我便让你开开眼。”宋茹烟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说话的功夫,白念初也带着自己的小姐妹来了凉亭这里。
程时安倒也不急,慢悠悠的说道,“听闻,京中有一道菜叫做蝉翼。我从未尝过,今日倒是想借着宋大姑娘的光尝一尝了。”
听着程时安的话,她们一个个都看向宋茹烟。眼中,满是看戏的欢喜。
这蝉翼,并非是字面上的意思。而是一种名菜,将新鲜的鱼切成薄片,沾上特制的料汁,远远看去如同蝉的羽翼,所以便由此得来。
能够做蝉翼的厨子,如今也只有宫里有一位,更别说像穆国公府了。
宋茹烟被程时安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明明是想让她在众人面前丢了人,谁曾想最后却会落在自己的身上。
程沐云起身,赶忙说道,“大姐,你这话就不对了。宋大姑娘特意请你来做客,你怎能如此为难她?”
为难?
程时安一副无辜的模样,她转身看着周围的世家姑娘们说道,“方才宋大姑娘的话,大家也都听见了。”
“不是她说让我开开眼的吗?如今我说了,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白念初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是啊,我们刚刚也都听见了。那话可是宋大姑娘自己说的,与人家程大姑娘有什么相关的。”
“不过,我瞧着程大姑娘也是开个玩笑罢了,宋大姑娘应当不会放在心上的。毕竟,蝉翼这道菜宋大姑娘自己应该也没吃过。”
闻言,宋茹烟脸上更是恼怒了几分。可偏生,她无法为自己辩解。
程沐云暗暗翻了个白眼,继续追着程时安说道,“大姐,亏得大家都替你说好话,你就承认了吧!”
“你就算是故意为之,大家也不会说你什么。毕竟,你自小长在陇西,都会理解的。”
“承认?”程时安一副看不懂程沐云的模样,“二妹妹,旁人都瞧出来的我不过是说句玩笑话,怎么你非要往我头上安罪名?”
“虽然我自小不长在程家,但也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话。你这般拼命的往我头上泼脏水,是生怕别人都与我相交?还是说,我得罪了你?”
闻言,程沐云也不再开口。因为此时无论她说什么,都已然是让人看了笑话。
此刻,程沐云的脸色就好像是开了染缸一般,瞧着好看极了。周围的人看着这剑拔弩张的两姐妹,心中已然明白,她们两个不合。
程时安一步一步靠近程沐云,那眼神看的程沐云心中慌乱起来。
就在她快要靠近之时,程时安突然笑出了声,“刚刚,让诸位姑娘瞧了笑话了。我们两姐妹打闹惯了,还请大家不要放在心上。”
程沐云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是啊,
过了好一会儿,宋茹烟这才缓过来,面上跟个无事人一般。全然将刚刚的事给忘了,好似从未发生过一样。
“沐云,咱们去别处!”
说罢,程沐云尚未起身,程时安忽的勾起唇角。
看着她这般,宋茹烟再次不满起来,“你笑什么?你若是还想故意寻事,便离开。我既能请你来,自然也能赶你离开。”
程时安站在那处,“宋大姑娘的外祖家,可是琅琊王氏?三年前,王氏家族之人给王太夫人打造了一尊琉璃佛像,不知太夫人可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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