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做梦
一晃三年过去。
夏槿低调的都快让大家忘了这里还住着一位县主。而陶红等人对夏槿是否有夫君不再好奇,只希望日子就这么安稳的过下去。
清欢不然,她始终觉得自家阿槿姐什么都好,再加上王爷时不时会过来,说不准哪天就会给阿槿姐介绍个好男儿,自家阿槿姐不管以前怎么样,日后定要有人捧在手心万般疼爱。
每次清欢和自家哥哥表达自己的观点清禾都默不作声的听着,他觉得就这么下去也好,他会默默守护夏槿到老来报答这份知遇之恩。
这年夏槿二十,北冥墨二十有三,不知不觉竟是五年了。
更多的人在劝说王府该有个女主人,只是北冥墨兴致缺缺不了了之,也有人猜测北冥墨是否身体有疾,只是好歹是个王爷,此猜测也不了了之。
夏天的一个夜晚,夏槿和清欢散步消食,池塘的荷花盛开着,空气清香。
“阿槿姐,夜深露重,咱们早些回去吧?”清欢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说道。
“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我还想多待一会。”夏槿说着,突然觉得脑袋昏昏沉沉,人就要晕过去。
清欢赶紧扶住夏槿坐在了旁边的石凳上,可是夏槿没有好些的意思,反而沉沉的睡了过去,她没有办法又不忍心夏槿受寒,撑起夏槿就往回走去。
女孩子的力气有限,走了几步路就气喘吁吁,她急得都快哭了,早知道让哥哥一起过来了,这下该怎么办?正想着有人过来了。
“怎么回事?”司钰过来询问。
“阿槿姐……县主突然晕过去了……奴也不知怎么回事。”清欢抽抽噎噎的回答。
只见北冥墨过来抱起夏槿往府上赶去。
“回王爷,这位夫人并无大碍。”府医颤颤巍巍地说。
“那她为何昏迷不醒?”北冥墨冷冷地问。
“这……这许是太过劳累……”府医还在想着理由,就被北冥墨打断。
“荒唐。”
府医跪下头埋的很低却是不敢再多言语半分。
北冥墨不放心,拿了帖子去寻太医,过了几个时辰太医也称夏槿并无大碍,休息几日便好,北冥墨才稍微安心,只是眉头还未舒展,这份担心他自己都没察觉到。
夏槿躺在床上,非常安静,北冥墨总是要试探一下鼻子还有没有呼吸才确定这个人还活着,等反应过来之后他就去做自己的事了。
清欢守在床边还在犹豫要不要叫哥哥来帮忙接夏槿回去,只听司钰过来传达北冥墨的意思:“你家夫人如今身体不便,不适合走动,安心在这里住下就好。”
如此,清欢让人回去招呼了一声,收拾了换洗衣服就在王府的偏房的床榻安定下来了,日夜陪伴着夏槿。谁也不会想到等醒过来就是三天后了。
夏槿确实没什么事只是陷入了梦中醒不过来。
夏槿还在恍惚间就见到一个嬷嬷拿着戒尺教导。
“女有四行,一曰妇德,二曰妇言,三曰妇容,四曰妇功。夫云妇德,不必才明绝异;妇言,不必辩口利辞也;妇容,不必颜色美丽也;妇功,不必技巧过人也……”
“妇人者,伏于人者也。温柔卑顺,乃事人之性情;纯一坚贞,则持身之节操。至于四德,尤所当知。妇德尚静正,妇言尚简婉,妇功尚周慎,妇容尚闲雅。四德备,虽才拙性愚,家贫貌陋,不能累其贤。四德亡,虽奇能异慧,贵女芳姿,不能掩其恶……”
一声声铿锵有力的话语陆续传入夏槿的耳朵。
“谁?谁在说话?”夏槿茫然的看向四周闪烁的画面,并没有人搭理自己。
在一睁眼,神识清醒发现自己站在一旁练习走路,一位嬷嬷正拿着戒尺训斥。
“双脚脚尖向前,不偏斜 ,肩膀放松,调整呼吸,小碎步走。”
“发什么呆看什么看?女子走路不要四处张望……”嬷嬷用戒尺敲在了夏槿的腿上,夏槿吃痛的惊呼一声才发现身体并没有做出反应,好像自己没有感受到疼痛,她略微尴尬适应着现在的状况。
“还真是学回去了?这耳环都打到腮边了,还有这头上的步摇晃动幅度太大,哪一点像闺阁小姐?”嬷嬷不客气的继续在夏槿腿上又敲了了一下,这次夏槿并没做出什么举动,跟着身体继续小碎步走了起来。
嬷嬷面色缓和将桌上的碗倒了些水拿了起来放在了夏槿的头上继续说着什么。
一晃夏槿又来到了一个城楼上,对面的楼里北冥墨正和一些人品茶谈事。
又一晃她的灵魂飘回了侯府,谈话声从里面传出。
“老爷就这么让那小贱人出去?”
“左右做了伪装,无人认识,日后更是直接进宫也无人知晓此人。”
“就这么在外头看着其他男子成何体统?”
“你这就浅薄了,这女子年纪和小女最是相仿,人又是孤身一人极好把控,如今她以为我们把她当小姐培养,日后和王爷能有所渊源,行为举止进步也是相当快。”说到这里老爷仿佛看到了夏槿卖力学习的样子和每次从外面回来就打了鸡血的样子深不可测的笑了一下。
“不过是空做的一场梦就有如此效果何乐而不为?”老爷看都没看旁边汇报的管事继续说道。
“还是老爷高瞻远瞩,左右不过是黄粱一梦,属下派人看着保证不出任何岔子。”
“不用,她学了这么多天规矩了,不会出岔子的,就算是知道最后要进宫,面对收养她的恩人,若是知道后果,她也会乖乖去的。”
“老爷为了小姐真是用心良苦啊。”管事感叹一声。
接下来夏槿又来到了小河边,她还没惊叹这侯府的阴谋回过神,就在身体里面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具身体一边走路一边踢着石子,她能感受到这个人的伤心。
“北冥墨,这次一别,此生都不会再见了。”
“北冥墨,原来都是我一厢情愿,我们从不曾开始,也不会有开始。”
“北冥墨,原来我不过是一枚替小姐进宫的棋子,我不过是侯府的一枚棋子,哪里是什么小姐,不过是因为小姐和相爱之人私奔了需要一个人替她进宫罢了。”
“北冥墨,我的心好痛……”
“北冥墨,我曾经做了一场梦,一场做你枕边的梦。”
“北冥墨,你应该不记得我吧?”
“北冥墨,你应该都不认识我吧?”
“北冥墨……你可能都不会知道有个人爱过你,很爱很爱。”夏槿听着女子的自言自语也不知是女子的眼泪还是她的心也痛了,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女人从头上拔下了一枚素簪子久久不能回神,连带夏槿亦是陷入深深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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