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没认出来
“你我都清楚，霍家唯一一个消失的人是谁，也清楚那个人消失在了哪里，但你不清楚，那个人是怎么死的。”
瞎子嘬了一口手里的烟，火星子快要烫到手了，瞎子将烟头放在了脚底下。
“几个月前，疯子来到了疗养院和我们碰面，在疗养院里，唯一死掉的禁婆，就是霍玲。”
瞎子说完这句话，将疗养院的人全部清走，带着解雨臣来到了疗养院的大厅里。
“疯子是霍家的孩子，霍家只有霍玲一人在外，也只有霍玲成为了禁婆，而禁婆，就是死在了疯子的手里。”
瞎子看着地面上，早已经干涸的血迹，和已经被风化的尸体，瞎子真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疯子这个消息，难不成告诉疯子，你苦苦追寻了几十年的母亲，到头来就是死在你的手里的？
解雨臣呆愣的听着瞎子的话，又看着地面上的尸体，解雨臣只觉得自己就像是哑了一般，一个音的说不出来了。
疗养院就这样安静了下来，瞎子和解雨臣站在大厅里，根本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将消息封锁吧，就说我什么都没查到。”
解雨臣声音低哑的说出了这句话，解雨臣知道隐瞒着疯子不好，但解雨臣更不想疯子彻底疯掉。
“不用了，我已经知道了。”
声音从背后传来，瞎子和解雨臣回头看去，就看见疯子站在两个人的身后，疯子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悲痛，甚至在解雨臣和瞎子看向自己的时候，脸上还扯出了一抹微笑。
疯子在知道解雨臣和瞎子对疗养院动手后，就急着从广西过来了，疯子想要第一时间得到母亲的消息，将广西那一片的事情处理完，就飞到了京城，刚到疗养院，就听到了这个消息。
“我说怎么找不到呢，原来是被我杀了啊，怪不得了，，，，，，”
疯子看着地上的尸体，第一次觉得手中的双鞭烫手，自己当时是怎么做的来着，好像是辱骂她不交房租，好像将她打成了烂泥，好像很嫌弃她，还向她吐了唾沫。
疯子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如果非要解释的话，可能就是茫然吧，原来一直找不到的人，就是死在自己的手里了。
“小疯子，，，”
解雨臣和瞎子同时开口，却被疯子给打断了。
“我没事，，，我只是，，只是有点难过，，，你说我当时怎么就没认出来她呢，，她想要走的时候，我还拦下来了，，我辱骂她，，，还吐了唾沫，，，”
疯子看着地上的尸体走了过去，跪在了尸体前，将尸体拢做一团，尸体早已风化看不出来什么了，甚至有些血肉已经粘连在了地面上，疯子用指甲扣着。
“她看见我的时候，，，一定很开心吧，，可我没认出来她，，，她也一定没想到，，她最终死在了自己的孩子手里，，，，”
“她思念了那么多年的孩子，却将她杀了，，，，”
疯子跪在地上喃喃自语着，声音格外的清，却重重的砸在的解雨臣和瞎子的心里。
解雨臣和瞎子蹲在疯子的身边，想要帮忙一起收殓尸体。
“不许碰！”
疯子一把将解雨臣和瞎子推开，瞎子和解雨臣摔倒在地上，疯子护着自己身前的这堆血肉。
“不许碰，，她是我的，，，不许碰，，，，”
疯子彻底疯了，疯子想过很多种结果，想过自己的母亲早已死亡，想过自己终其一生也找不到她，唯独没想过，自己的母亲死在自己的手里。
解雨臣和瞎子摔倒在地上没动弹，呆愣的看着眼前的疯子，眼泪砸在血肉里，湿润了早已风干的尸体。
“，，，，呵，，，，”
疯子张了张嘴，想要喊一声母亲，可这两个字卡在嘴里，怎么也说不出来，自嘲的笑了一声后，眼泪一颗接一颗的落下。
“我，，我，，，我很想你，，我很想你，，，，”
“我想要喊你，，可我喊不出来，，，，”
“我找了你很久，，很久，，”
“可我不记得了，，我不记得了，，，我不记得你在哪里，，不记得你长什么样，，，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我真的很想你，，，，”
“你说我怎么就不记得了呢，，，偏偏我不记得你，，没认出来你，”
“你，，你看到我的时候一定是开心的吧，，，却也没想到，，死在了你儿子的手里，，，”
“我怎么就没认出来你呢，，，怎么就偏偏是你呢，，就偏偏是你，，，，”
疯子将血肉拢在了怀里，染红了衣服的颜色，嫣红的眼眶里，眼泪一颗一颗滑落出来，怎么止也止不住。
疯子从未这般恨过自己。
疯子现在听不见外界的任何声音，耳朵里耳鸣声响起，怀中的血肉告诉着疯子，自己就是个弑母的人。
“我在疗养院里找了一遍又一遍，始终没能找到她，她在疗养院里等了一天又一天，始终没能等到我，最终好不容易跑出来看见我，还没能喊出我的名字，就死在了我的手里。”
“呵，，，死在了我的手里，，，，，”
疯子抱着怀中的血肉，踉跄的起身，却怎么也站不直身体，今天发生的一切，疯子恨不得是一个梦，可惜疯子很少做梦，唯一的梦也只是梦到自己的母亲，眼前的事实，让疯子想要欺骗自己这是一场梦都不能。
瞎子上前搀扶着疯子，却也被疯子推开了，这个时候接近疯子的人，都被疯子认定成了，是想要抢自己母亲的人。
“找到那个房间了吗。我想去看看。”
疯子怀中抱着血肉看向了解雨臣，解雨臣却看向了瞎子，瞎子知道这个时候怎么瞒也瞒不住了，就对着解雨臣沉重的点头。
解雨臣看了疯子一眼，走在前方带路，带着疯子进入了地下室，这个地下室疯子找过，但从未找到过，解雨臣带着疯子穿过地下室的走廊，来到了地下室走廊的尽头。
在疯子的视线里，将手放在了走廊的墙面上，机关被打开，另一扇门出现在了疯子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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